翌日，沈慧芸遭绑架的消息点爆全网。

  秦氏集团联合《心动信号》节目组公开宣布已经报警，正在配合警方调查。

  一则视频被匿名发布到网络论坛。

  录制因突发状况中断，城堡内人人严肃，或坐或站，围聚在占据半面墙的屏幕前。

  视频中是一个白得令人窒息的空间，沈慧芸以被捆-绑的姿-势坐在椅子上，蒙着双眼尖叫。

  “秦舒颜，救我！救我！他要钱！要钱！”

  紧接着是一道被处理过的机械音，怪异诡谲，像是在笑的布娃娃。

  “二十四小时之内，准备好十亿无痕灵卡，带到xxxx地点，只允许秦舒颜一人，否则沈慧芸的性命难以担保。”

  负责案件的警官暂停视频，对秦舒颜道：“地点被加密了，我们正在破解。”

  秦舒颜坐在沙发上，没有表情。

  这是一个现金淘汰的时代，在巨额货币的调动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灵卡，尤其是无痕灵卡，追踪难度远超过去流行的比特币。

  做警察这么久，警官也是头一回碰到如此大胆，敢在网上公开挑衅要赎金的狂徒。

  “如果对方是为图财——”

  “不是为了钱。”秦舒颜盯着屏幕，打断了他的话，交叉双手，指腹在突出的掌指关节上用力摁了摁。

  盛渊坐在边上，理性地分析道：“公然威胁，也许是为误导大众，认定这场案件只是赎金要得比较多的绑架案，干扰调查方向。”

  警官表示认同：“我们已经调出了沈慧芸的关系网，正在逐一排查。”

  “也不是寻仇。”秦舒颜站起身，走到光屏的前头，伸出手，指向被捆着的沈慧芸，“人人都知道，我和她关系很差，凭什么为她冒险，对方搞得沸沸扬扬，是在保证我必须要去。”

  被暂停的影像里，沈慧芸卡在张口尖喊的动作，头发凌乱，神态狰狞，仿佛遭遇了极其恐怖之事，眼白充血。

  “我妈现在一定比我更想救她，我妈实力也比我弱得多，何以绑匪指定送钱人选不是她，而是我，一个七级修真者？对方是脑残不会算账吗？”

  “所以。”厉镜寒走到她的身边，看向众人，“对方的目标，实则是舒颜。”

  那厢，蒋婉正在接受盘问，因为她是最后一个与沈慧芸通话的人。

  爱女心切的她将想靠AI造假洗白的事情一股脑儿地说出来。

  “我们约好了昨天她会借活动的时候避开摄像头，去和阮组长会面。”蒋婉抽抽涕涕地说道。

  至于见面地点，通过直播就能看到。

  消息被同步到城堡，警官接到电话：“找过阮鸿了？说是没碰上她？然后就离开了？继续追踪。”

  “警官！你把电话给小颜！我要跟小颜讲话！”

  那边蒋婉急切地求助声通过手机传出来，秦舒颜敏锐地听见了，接过来：“妈，你先别担心。”

  “小颜！小颜，你救救你妹妹，不就十亿，咱们家不缺十亿，你就当借妈的，把钱给他们，把你妹妹安全带回来。”

  “……”秦舒颜沉默片刻，冷淡地回答，“好。”

  警官拿回手机，与手下面面相觑，室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

  秦舒颜才动了一步，屠焰立刻就跨到她面前，张开手臂愤怒阻拦：“你不许去！刚不是已经推理出来了，绑匪针对的是你！有危险的是你！”

  “推理不一定是真相。”秦舒颜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找借口劝道，“再说，世界上能打赢我的也不多，你别急啊，交赎金的地方还没解出来呢。”

  那边盛渊也不同意，不过他清楚左右不了她的决定，提醒道：“对方叫你去，理应有所准备，别一个人，带着……带着周时忆吧。”

  “对！我可以变成小龙。”周时忆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她的手腕，“我缩小装作手环，这样不明显。”

  秦舒颜觉得可行，点了点头，看向警官：“能实时定位阮鸿位置吗，我怀疑他可能有问题，沈慧芸虽然不聪明，但戒心很重。”

  她这个便宜妹妹，认为世上除她自身以外、全都是欺负她的恶人，没道理被轻易绑走。

  秦舒颜推断，“现场没有挣扎痕迹，要么是对方动作太快，要么是沈慧芸认识对方，和她有约的阮鸿很可疑。”

  警方也在查阮鸿，一个小时后，信息反馈。

  室内氛围凝重，警官呼吸沉重地放下电话，眼里泻出了几分不安，偏头道：“查到阮鸿在家，我们派人去核实，结果房里没人，你说得对，他很有问题。”

  从表面资料看，阮鸿其人是个五好市民，顶级医科大毕业，拥有光鲜的履历，毫无案底，若非查调位置，可能就要被他混过去了。

  “陈警官！地址破解了，在德爱医院。”小警官急急忙忙跑过来。

  绑匪给地点加密，是防止网络有好事者跑去看戏，“德爱医院？好多年前废掉的老式医院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黑暗将黄昏的微光吞噬，废弃的建筑物孤寂矗立在这片几乎无光的黑暗中，顶端医院十字标邪异地歪斜。

  周边的空气弥漫着沉阴湿冷的气息，比环在手腕上的龙身还要冷，到达此处的秦舒颜抬步往医院内走去，窗户残破的框架随风摇曳，发出哐哐哐的声音。

  室内墙壁破败不堪，卷着斑驳的漆皮，被废置的等候座椅散乱排布，或倒或斜，微弱的光线里厚重的尘埃飞舞。

  秦舒颜挥手驱了下灰尘，咳了好几声，站在中间，昂头仰望上空高层，脚下旋转移动，一张黑色发光的卡片出现在指尖。

  “我来了，你要的十亿就在我手上，别藏首藏尾了，出来吧。”

  渗人的笑声突然在荒芜的空间内响起，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中，十二名修真者在各个楼层闪现。

  伴随哒哒的皮鞋踱步声，阮鸿自阴暗中走出，悬到耳垂的笑容毁了他整体还算可以的容貌，瞧着很是恐怖。

  “你来了。”他道。

  是你来了，而不是你送赎金来了。

  果然目标是她吗？

  秦舒颜转了下指尖的卡，恣意地叫板道：“不会吧，你觉得十二个六级修真者，加上一个毫无灵力的你，能打败我？”

  “怎么不可以呢。”他抬起手指，举起一个类似迷你魔方的仪器，按下按钮。

  一瞬间，秦舒颜浑身血肉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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