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得有些晚，青青已经走了。

  我到厨房，给自己煮杯咖啡，然后坐在了昨天青青那个位置，我看着前方出神，昨天这房子里不止青青，还有娇娇。

  我带她回来，本想做些什么，但青青阻止了我，现在也不再有兴致了。

  我思考着，杜沐松有曲落年，义逸有彳亍或是什么百里末，周瓶有一个什么时候追都可以的人，我呢？

  我有一念不可得~

  正此时，有可视通话铃声，我家很少有人到访，昨天一个，今天又有，我走过去，看到门卫说有位娇娇小姐找，我说让她进来吧。

  我想这个娇娇很会啊，对镜打理一下自己，等她上门。

  娇娇来了，我开了门，她没进来，说，我忘了东西。我说，进来吧。

  她进门，说，卞少，我昨天走的急，落了东西……

  我说，你别着急，是什么东西？

  她说，我能进去找找么？

  我想了想，说，当然，可以。

  于是她脱了鞋，步入昨天她进入的休息室，原来是手机。

  她拿起手机，说，太好了，果然忘在了这里，没有丢！

  我站在门口看她，说，没关系的，忘在我这里了，肯定丢不了的。

  她也看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昨天喝的醉，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一定是丢在这里了，我……

  我摇头轻笑，打断了她，吃饭了么？

  她说，没有。

  走，我们去吃早点，然后我送你上班。

  于是，娇娇又坐在了我的右侧，这次她显的很局促，我帮她扣好安全带，说，坐稳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我可以自己扣的。

  我笑笑，没有说话。

  她悄悄的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神调正，说，早餐就不必了，我要去上班了，不然会迟到的，要不……

  我送你上班先。

  把导航设置好，便向“影绰”会馆那个方向开去。

  过了一会儿，娇娇说，内个，我的同事，不知道我多大了，所以……

  我说，我也以为你只有25、6岁……然后觉得不妥，没再说什么。

  她说，对，我保养的好，第一道皱纹还没找上我。卞总，我昨天喝醉了，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是我有做的不太好的地方，你要多担待。

  我想到了那两片唇在我脸上停留的温度，笑笑，说，没什么，你不要多想。

  她这时放松下来，说，我有个毛病，醉了会亲在身边的人。我的第一个丈夫，就是这么亲来的。

  我不动声色，继续听她说。

  不过，早就离婚了。那个人待我还是挺好的，只是我没那个福气。卞总，很高兴认识你，我的领班说，我说不定能在这遇到真命天子的，我遇到你，我真的……都怪我听了领班的话，您是什么样的人啊，怎么可能呢……

  我说，有什么不可能的？

  您知道，我年纪大了。

  不是比我小么？

  您可能不知道，我还有个孩子……

  我沉默。

  是女孩子，14岁了。

  我点点头，说，生的挺早的。

  她别过头，好像在哭。

  我问，还在身边么？

  她说，不在了。

  那不是也很好，你一个人，很容易嫁的。

  我在说什么，我感到了难过，因为她不能养自己的孩子，我感到难过。

  她整理了一下，说，对，没有她，我很容易嫁的。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我感到了她的难过。

  我想了又想，想了再想，还是没有拉她的手。

  不要怪我，我们就到这里吧，我在心里默念，就到这里。

  她要求停在街口下车，而后我绝尘而去，没有回头看她。

  到公司，正好有个会议，是杜沐松主持的，我进入会议室，坐在了后排，借此观察杜沐松。

  她与在游戏中，有很多不同，比娇娇还不似，不是年纪的问题，她是少了一种在游戏中的精气神，对，我一直在想是什么不一样了，是精气神。

  那是一种对新世界的向往，她好像并没有，她就像是熟悉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完全的。

  我又向青青看去，她看到我冲我点了下头。

  我想青青又不一样，她在这里是因为她应该在这里，有一天，她不该在这里，那她的人生将格外精彩，只是她不知道，或者她装不知道……她又为什么要装呢？

  杜沐松布置好了工作，照例问询我有没有事，我摇摇头，就散会了。

  人都散了，我说阿松陪我下楼走走，阿松说，好。

  我们一起下楼，走到了外滩，10月上旬外滩的上午有些湿气，蒙蒙的氤着，以前我很喜欢这个天气，我想我不该选今天。

  阿松走在我身边，不知为何，我觉得她像我的妻，或者我的妻就是她这个样子的，对世界毫无热爱，对我亦如是。

  我转身看她，阿松！

  她抬头看我，卞总。

  我们都停下了脚步，我问，你要离职？

  她说，嗯。

  打算什么时候走？我问她。

  越快越好！

  不帮我解除与义逸的婚约了？我再问。

  她看着我，说，听说，义小姐与您已经解除婚约了。

  我说，还没呢，哪有那么快。

  她说，应该会很快吧。

  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

  曲落年……

  曲少说他不参与的，我说。

  阿松沉默。

  除了曲少，还有别的原因么，说给我听听？

  还是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我低头看她。

  她垂下眼睫。

  我说，你不要要不就不说，要不就顾左右而言他，我不喜欢。

  我发现自己这么说有点无理取闹，我也不曾对谁这么说过话，但是对杜沐松，很自然的就说了出来。

  最后，她说，好吧，你说我什么时候能离职。

  陪我创业不好么？我有点得寸进尺。

  阿松缓慢的摇摇头。

  那，我们把第二季的节目Run完后，再谈？

  我见她还不说话，于是说，求求了，沐姊姊，嗯？

  她红了脸，说，你不要……这样……

  我也红了耳朵，说，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对不对，嗯？

  她已不敢再看我了，我知道的，我赢了。

  她说，好……

  我说，你说了好字，就不要再提这个了，你不知道，我觉都没睡好，昨天还去找了曲少，他说是我误解了他的意思，我本来不想难为你，我……

  我知道了，阿松说，她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我。

  我伸出手，说，要不要盖个章！

  我本来是玩笑，缓解尴尬的，哪知她真的与我勾手盖了一下，说，我不会反悔的，你放心吧。

  放下手，她说，我们回去吧，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然后我看她转身往回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周身比来时轻松，人也欢快了起来，不再像有很多心事的样子。

  天空中雾气开始弥漫，我看了看，觉得真是个不错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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