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见儿子又羞又恼的站在那里，失笑地问他：“你是不是以为是谁说的，在那儿想人呢？”

  林春华红了脸，还想着是不是母亲在诈他，在那里死撑着：“哪儿有呢，妈说什么，我听不懂。”

  看自己的儿子还在那里死要面子，林母索性就把他的脸面踩在脚下：“行了，别在那里装了，卓娅的爸妈已经来找过我了。”

  林春华恍然大悟，原来是丈母娘驾到了，想想也是，自己的女儿就要和女婿离婚了，不管女儿怎么荒唐，他们总得露个面，挽回挽回才对呀。更何况女儿肚子里还有一个外孙子，就更不能放弃这段婚姻了。

  见林春华站在那里不说话，林母拍了拍沙发，示意他坐下，看他沉默的坐下，随即关心的问道：“非得要走到离婚这一步吗？其实，卓娅也还算好，最起码她有工作，家庭收入也能多一份，现在她肚子里还有咱们林家的骨肉，你还想怎么着呢？”

  其他的优点林母都没有讲到，林春华一脸的苦笑，看看，就算是别人想撮合他俩，连个说辞都找不到。方卓娅呀，你究竟是怎么混到这一步的。

  林母继续讲道：“你要是为了上次她吼我的事才离的婚，那就大可不必，其实么，现在本身咱们这里就重男轻女，没有几个人像我这样把财产分给女儿，都是把家产给儿子，再说她又知道了冬至不是我亲生的，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要么当时就不要轻易的结婚，一旦结了两姓之好，就不要总是把离婚挂在嘴边，这对谁都不好。”

  看着母亲笨拙的在那里为方卓娅强行挽尊，林春华一阵心酸，再强势的母亲在儿女的婚姻问题上也是变得柔顺，即使是建立在践踏她的尊严的份上也要屈从逢迎，只为了儿女的婚姻幸福。

  他咽下心底的哀伤，勉强的笑道：“妈你别管了，这事我去和他们说。至于我俩的婚姻么，说实话，我真的是不想和她过下去了，过的太累了。”

  林母却在那里说道：“胡说，不说别的，她肚子里还有一个林家的人呢，你就不能这么心狠。”

  林春华艰难的说道：“不行就打了吧，反正孩子还没有出生，打了倒也好。”

  “啪！”话音刚落，他的脸上被林母重重的甩了一巴掌。

  林母愤怒的指着林春华的鼻子喊道：“你还是个人吗，孩子好不容易投胎到肚子里，想要认你们做爸妈，结果呢，你却想要他的命，就是当年你小姑也没说过要打掉冬至的话，足月把孩子生下来了，你倒要打掉孩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们林家是从根上都烂了吗？”

  林春华苦笑着说道：“妈，不说别的，就说小姑生下来冬至她养了吗，还不是直接生下来就丢在了医院门口，要不是妈你月子里冒着得病的风险去抱回了她，她的命早就没有了，那时候，你猜冬至会不会感激小姑生下了她？”

  林母沉默了，半天她说道：“你让她生，离不离的在你们，但是孩子得生下来，生下来我养，不用你们费劲，钱人我都包了。”

  林春华垂了眸子，苦笑道：“妈你别傻了，要是离了婚，就方卓娅的个性，你觉得她会生下来孩子拖住她的手脚吗？只怕她会以为咱们在开空头支票，生下来孩子就撤回承诺，到时候还得累她自己。”

  林母提高了声音说道：“我都说了，我养这个孩子，不用你们操心，你们愿意回来看看就看看孩子，不愿意就忙你们的事业去，我不用你们还不行？”

  “可是她不相信呀妈！”林春华也提高了声音，随后疲惫的说道，“她离了婚还是要再找的，相亲的对象一听见她有个孩子，不管是谁养，你觉得人家还愿意见她吗？长大了总是个负担，就算是我抚养，万一我没钱了呢，又或者说是我死了呢，孩子到时候找他妈要钱去，方卓娅是给不给呢？”

  听见林春华在说那个忌讳的字眼，林母连忙打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快说呸呸呸！”

  林春华在母亲眼光的威逼之下，无奈的往地上假装吐了几口唾沫。

  他接着说道：“您看我小姑当年为啥非要把冬至给扔了，还办了个死亡证明，不就是怕后来的姑父因为她有孩子不要她嘛。”

  林母沉默了，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她看着林春华慢慢的说道：“那，你就不能不离婚吗，总是一条命。”

  林春华捂了头坐在沙发上，他的脑袋就要爆炸了，如果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他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良久，他松开了手，直起了身子，正视着母亲，慢慢的说道：“妈，我真的不想和她再过下去了，她和之前一点都不一样了，以前也任性，现在却是跋扈不孝，其实在妈的心里也是不喜欢她的吧。”

  见儿子心意已决，林母无奈，慢慢的仰在沙发上，喃喃自语道：“不喜欢归不喜欢，可是天下哪有那么多婆婆喜欢儿媳的呢，还不都是在一起忍让，凑合的过，谁像你这样随随便便的就提离婚。其实之前你在部队的时候，我和卓娅在一起生活时，也有我的过错，不管是谁，太强势了对自己和家人都不好，现在我老了，也看开了。真的，有时候糊涂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嘛。”

  林春华噗呲一下就笑了，他笑着问林母：“原来妈也会承认自己有错啊，我还以为您一直觉得自己挺对的呢。”

  林母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让你说的我有多固执似的。”

  林春华开玩笑的说道：“本来嘛，妈你以前的确就是很强势的，我们做点什么也是错的，一切都是按照您的要求来做才行。不过现在您变得好了，这也是佳佳的运气，可见什么都是得靠自己的命，要是她赶在您之前结了婚，只怕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哭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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