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猎队上山的这段时间里，林冬至在下课回家后，趁着空闲时间，把自留地里能收回的菜都收了回来，有的积了酸菜，有的晒成了菜干。再加上之前她做成的各种果干、果酱、罐头还有果子酒啥的，这个冬天想必她不会寂寞。

  村子里的果酱、罐头和栗子糕大卖，对于林冬至这个技术顾问的工资问题村里也没有假装看不见。李援朝真诚的和她说，村子太穷，太多了他们给不起，太少了也拿不出手，就照着满工分给她打了两个月的，将来分红就按这个分。

  对此林冬至表示满意的很，她是属于那种佛系的女生，给就收下，不给她也不在意。

  B城，林家现在已经闹翻了天，方卓娅正抱着胳膊倔强的站在一旁，显然对林母的决定不太满意。

  看到这个不省心的儿媳，林母的心都是疼的，她大怒：“当初我把钱给你们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分家了，咱们已经分家了知道吗？你们搬出去是租房子是买房子和这个大家是一点关系没有。本来你们存着不少钱能买一套小房子，可是你大吃二喝的把钱花的差不多了，又来找我要钱了，谁家有这么多钱供你败的。”

  方卓娅不甘心的抬起头：“妈，我们是借钱，借钱，不是要。”

  林母不屑道：“那不一样吗？借钱？说的好听，你借了打算什么时候还啊，就凭你赚一花两的拿什么还？还不了是不是就不还了。”

  方卓娅本来就打算不还了，但是她嘴上却道：“那哪能呢，借的钱一定得还，这是您的过河钱，我哪能不还呢，那不太没有道德了。妈，我们这不也是暂时遇到了点困难，要不也不能过来麻烦您，您就看在春华这么多年辛苦工作还没有房子的份上帮我们一把吧，我们一定会念您的好的。”

  对于这个方卓娅，林母是一万个不信任，品了这几年，她太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了，可是一想到儿子，她又犹豫了下来。

  坐在一旁的林父也沉默着，儿子多年在部队，儿媳一直没有随军，两人聚少离多，本来他就感觉对人家有亏欠，所以总是隐忍，看到方卓娅过来借钱，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没说什么。

  林秋实可是不会忍她，尤其是在林冬至写信回来告诉他方卓娅借钱的事情后，他在心里更加鄙夷她的为人。

  “大嫂，一码归一码，你没钱和妈借暂且不说，你明明知道冬至下乡那么困难怎么还要写信过去借钱呢？”林秋实发问。

  方卓娅一脸的委屈：“看秋实说的，我只是觉得冬至不是当老师了嘛，肯定也是有一点积蓄的，再说了，咱爸妈不是每个月给冬至寄的补贴了嘛，她困难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带出点醋意来。

  林母一听不对，她立即质问儿媳：“我给女儿寄钱没有拿你们小家的钱吧？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方卓娅立刻委屈的辩解道：“看妈说的，我有啥不乐意的，我这不也是说的事实嘛，主要也是考虑冬至那里啥也不缺，钱上凑手才借的嘛。”

  说到这里她就一肚子的鬼火，自家的亲儿子买个房子借个钱就推三阻四的，倒把钱给了抱养的，想起这个她就生气。也是奇怪了，他老林家是不是思想就和其他人家不一样啊。

  想一想每个月给林冬至寄的钱票，方卓娅就忍不住的心疼。一寄好几年，加起来也得有个一二百了吧，这要是给了她，最起码能解决一大半的问题。

  想到这里，她就把怒火撒向了那个远在他方的小姑子，几年不见倒是学会背后告阴状了。

  怎么？她这个当大嫂的遇到困难了，找她救济一下就那么难啊，非要告东告西的。

  听到方卓娅的话，林父也坐不住了，他严肃的看着她：“卓娅，你觉得冬至那里什么也不缺吗？你问问周围的邻居，看看其他下乡的知青们生活的怎么样。如果没有家里的补贴能不能吃得饱。”

  方卓娅红了脸：“这不也是看冬至隔三差五的寄回来不少山货嘛，我就觉得是不是她那里生活的还可以，也是一时想歪了。”

  “呵。”林母轻喝一声，蔑视道：“光看见驴吃草，看不见驴拉磨。冬至在村里一颗汗珠滴八瓣的时候你看见了吗，天天脑袋里不知道想啥呢。”

  林秋实沉着脸看着方卓娅，林父往常这个时候总会打个圆场，劝劝林母，帮着解解围，可是明显方卓娅已经触犯到了林家的逆鳞，即便是一向老好人的他也不愿意再打圆场了。

  方卓娅低着头，心里不服气，嘴上却是老实得很：“爸妈我错了，以后我再不会去麻烦冬至了，你们原谅我吧。”

  林秋实白眼一翻，抬头望天，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不能相信这个女人这张破嘴，原谅？原谅个铲铲！

  林父林母摇头叹息着，他们不明白，结婚前看着还可以的柔弱小白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要不是看她和儿子感情还行的份上，他们真的想把她退货了。自己家里家底薄，可经不住败家的女人一个劲儿的霍霍啊。

  这边方卓娅得意地看着对面的老头老太太灰败的表情，心里爽快极了，好友说的还真没错，林父林母再怎么厌烦她，看在大儿子的面上，怎么着也不可能不管她们的，多多少少会给些的。

  她美美的盘算着，自家还有点，剩下的大部分要林母出。嗯，不对，最好林母全部出了，买上房子家具怎么也要有点好的吧。她再写信问问林春华有没有私房钱，说不准最后还能多落点。

  顶好买了房子能请人暖暖房，借机收收礼，她遗憾的想到，可惜七十年代是不兴这个的。

  想到这里，满心期待的她就止不住的气自己的小姑子，干嘛呀，不借给钱，寄点过来祝贺祝贺就不行了?木头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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