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汉三率领的一群军官正好经过大院门口去食堂，看见韩少武，马上全体过来打招呼。李家泗要他们先去就餐。众人知趣离开。这群人来时势不两立，只是一二天功夫就称兄道弟。

  李翠娥，李丽芳，翁香玉正在往轿车上搬着行李箱。李家泗返回大院，李翠娥说：“听你的话，让妓女从良，妓女的遣散费呢？”李家泗从口袋里掏出李翠娥，翁香玉的等林阿大前妻们的存折说：“现金到曹玉兰手中换，林阿大剥削妓女的钱，全部还给妓女。”

  李翠娥，翁香玉接过黑手银行存折，翻看数目，连昆山镇牺牲的都有存折，翁香玉说是应该把钱交给姐妹父母手中。李翠娥笑眯眯的说：“我的钱还是我的，林阿大的钱全部还给妓女。”李丽芳说：“花小钱，买平安，免得小人叫来敌人一窝端。”

  李家泗思想肯定。大步流星走进食堂。

  武云正陪同李汉三等第一旅军官在食堂门口旁的餐桌上用餐，李汉三说：“司令，尊重你的意思，我请假回老家探亲。”一张正规的军用请假条，内容是李汉三的父亲病危，李家泗签上韩少武同意。存根交给武云。

  李家泗审视在座第二旅的高级军官，用餐的没有郭炳，郭炳在远处餐桌和同仁用餐。武云和杨宁峰关系似乎特别亲切，都是东北人，杨宁峰一家人除了儿子杨征北，一家十二口，都死于日本人的屠刀下。杨宁峰比李汉三还年长五岁。杨征北是上尉连长，用餐中级别最低的军官。

  李汉三报上来的编制是一旅二团六营。杨宁峰是上校副旅长兼任第一团团长，旅部参谋长中校孙建舟，第二团上校团长宋武生和团参谋长中校刘兴城。第二团是整编后满编的主力，由团长和参谋长掌控军队，第二团来了二位少校营长和二团副团长乔彪。一团实际缺员严重，实际兵力是一个军官营。

  面对见过三次面的部队，李家泗说：“大家都是血性兄弟，cc系郭炳掌握政训科是做给政治部看的。新兵补充，装备补充，全靠郭炳出力，我出钱。打仗要靠各位，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对第一旅的指挥可有可无。”

  杨宁峰说：“司令，东北沦陷，我家十四口，就剩我跟儿子杨征北，我不想让他死在战场上，想让他出国打工。”杨征北说：“副旅座，你不能决定我的前途，我要替母亲报仇。”

  李家泗看见李淑珍，杨香君站在食堂门口的路边等待接她们的轿车。李家泗要求身边的女佣去喊李厅长进来，女佣快步跑出食堂去喊。父子俩正在争吵，李淑珍走过来说：“什么事，帅哥。”

  李家泗说：“这是我部第二旅副旅长的公子杨征北，带他去办一张出国签证。杨副旅长，到了美国要你儿子做海员还是在留学生委员会的武装警卫。”杨宁峰说：“留学生委员会是最难进入的机关，有前途，外交武官。”李淑珍笑着说：“走吧！小伙子，父爱如山。”杨宁峰押着儿子起身说：“谢谢韩司令。”

  宪兵司令谷正伦带着数十位便衣走进食堂，其中几位年轻便衣，一眼就看出是百里挑一的神枪手。他们的目光不在李家泗身上，而是整个食堂，四处警卫。谷正伦高兴的说：“老大，麻烦你，把这两位公子的签证顺便办了。”两位公子是指跟随他们一起进来的戴眼镜的年轻人。

  李家泗笑着说：“老弟开口，马上办。”李淑珍说：“车来了，快点，今天车少人多。”李汉三见到谷正伦同行的中年人竟然敬了一个军礼说：“钱主任好。”钱大钧说：“大家都穿便衣，低调。你们还不跟李厅长去美国领事馆办证。”两位年轻人立即跟上已经出门的李淑珍，杨宁峰押着儿子出发。

  能让李汉三尊重，看来来头不小，刚想应酬，看来姚翠玉在食堂角落向他挥手。姚翠玉那几桌，认识的还只有姚翠玉。李家泗说了句，美女招手，有事相谈。谷正伦和钱大钧相视而笑。

  姚翠玉介绍同座的一位说：“他是财政部外汇司的李主任，他说一家中国公司根本不可能在美国上市，叫我们别上当受骗。”李家泗说：“谁精通英语和美国经济法。”李主任说：“我精通全世界经济法学。”

  李家泗打开他的公文包，拿出昨晚ccb银行派驻上海的副行长给他的ccb银行上市计划书，递给李主任说：“ccb集团的控股ccb银行，上市公司募集到的美元，全部用于美国本土经济建设，没有一分钱流入中国，这是国际资本的借鸡生蛋。”谷正伦凑上前一看说：“全部是英文，李主任是在钓鱼，你没上当吧！他专门低价收购ccb集团发行的可转换债券。”

  观看上市计划书的都是精通外语的，不懂英语的成了热闹的观众，这是上市计划书副本，里三层外三层，一位年轻人巧妙的侧看李主任手中计划书的最后一页说：“上市推荐机构是美国花旗银行，美国银行。”随着懂英语的在念读，在场的明白，金手指银行发行的债转股是可以二块大洋兑换一股ccb银行股票。

  昨晚见过一面的山东籍的一位中校，领着二位中老年人过来，中校手中有一个警卫排，专门负责山东移民人员的安全，是新家大院新增的第一支保安力量。中校过来说：“韩老板，这两位是济南兵工厂的齐工程师和车间刘主任。”李家泗握着老年人说：“齐老吃饭没。”齐工程师说：“刚吃过，鲁瑛主任要我们来问，筹建兵工厂，达到什么规模。”

  大家坐在一桌空桌上喝茶。

  李家泗说：“马上修建能够翻新子弹，修理枪械的工厂。筹建大型兵工厂需要一份详细计划。”刘主任说：“小兵工厂，在鲁瑛主任指挥下，已经修建，只要原材料充足，特别是弹壳充足，一天之内小作坊式的小兵工厂可以大量翻新子弹，兵工署掌握大量原材料审批。”

  齐工程师从他的挎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计划书说：“这是我和几位兵工科学家，向兵工署提交的一份筹建现代化兵工厂的计划书。”李家泗说：“完成这份计划，需要多少钱。”齐工程师说：“二亿美元。”

  李家泗接过计划书，被他的天文数字震惊，差点儿把计划书掉在地下。朱少将和杨琪走过来，朱少将说：“齐老，二亿美元，也不怕吓着韩老板。”李家泗点点头算是跟两位打招呼，李家泗说：“齐老需要几年时间建成。”齐工程师说：“至少八年，才能投产，主要是人才不足。”李家泗说：“你们先去休息，我看完计划再去找你谈。”中校领着二位中老年兵工专家离开食堂。

  朱少将坐下来，叫上早餐，他说：“这份计划书是几位装备科学家联合写的，七年前就摆在兵工署的资料库里，国库没有二亿美元没批，只愿意技术改造旧设备，兵工制造全靠进口机床。张学良有钱，二亿美元算个屁，他在东北投资了中国最大兵工厂，九一八事变，张学良一枪未发不抵抗，真金白银砸下去的现代化兵工厂送给了日本人，顺便送了几百架最先进的飞机。”

  李家泗说：“我开兵工厂就是生产一点子弹，手榴弹，仿造出轻武器就行。”朱少将说：“你要多少吨弹壳。”李家泗说：“你能批给我多少吨弹壳和原材料。”两人相视而笑，眼神之中透露着交易。

  朱少将和杨琪的早餐上桌，朱少将看着众人都留意李主任的一切。他说：“债转股，ccb银行能在美国上市吗？”李家泗说：“财政部外汇司李主任在确定上市计划书，有美国证券会的批文。”

  李主任看完计划书，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交给手下，合同上盖着花旗银行的印章。手下当着众人的面，用合同上的印章对齐折叠，与计划书上的花旗银行公章，左右对折，印章完全吻合。手下说：“是真的公章。这是上市申请计划书副本，可以拍照留档。”

  拍照过程，餐桌边围了几圈，特别是最后两页的美国公章，手下当众解释公章出处，说ccb银行已经批准上市，进入公开发行阶段。债转股已经进入兑换股票期。有人问ccb银行美国公众认购价多少。

  李家泗过去说：“十五美元，一万大洋可转换债券换五千股ccb银行股票，按公众发行价，可赚七万美元。”大家谈论的是发行价就赚十四倍，上市价那更高。

  拍摄完毕，李主任把计划书归还给李家泗说：“ccb银行上市，你的资产至少翻十几倍。”李家泗接过计划书，放入公文包内，说：“ccb银行上市流通日，我的原始股被美国证券会冻结两年，我是美国证券交易所市场禁入者。美国证券交易所判我扰乱证券市场罪，罚了我一百万美元的款。”

  李家泗从公文包中，掏出那张花旗银行代扣的处罚单递给李主任，姚翠玉看不懂英语，看得懂数字，点着零数，惊讶的说：“我的天，真的是一百万美元。”胡桂香挤进来看，她说：“你经常晚上不回家，你老婆说夜战华尔街，真的罚了一百万美元，那赚了多少。”李家泗说：“经济机密。”

  李主任把处罚单还给李家泗说：“我知道为什么花旗银行愿意推荐ccb银行上市，你的原始股二年内不能上市流通。花旗银行好做庄。债转股，还有多少债转股没认购，财政部认购。”

  李家泗说：“债转股早就结束，你看谁手中有债券，没实力去美国换股票，高价收购。”李主任说：“你有名单没。”李家泗说：“替客户保密是美国银行行业的承诺，ccb银行是美国国际银行。”

  这时，众多大小明星走进食堂吃饭，谷正伦见到相好的，马上过来打招呼说：“嫁给我吧！点点，雯雯。”点点依偎在谷正伦身边说：“好呀！谷司令。”雯雯说：“你不怕你家里的母老虎反对。”谷正伦说：“我决定排除万难，今天就娶了你们俩，婚礼就放在老大的食堂。”

  李家泗本想跟朱少将聊天，那知他去众多沪飘明星中去打招呼，杨琪说男人就喜欢沾花惹草，李家泗无言以对，突然想起冷落部下，过去聊天。

  李家泗坐在第二旅部下身边开着香烟，乔彪，孙建舟面面相视，李汉三说：“司令是爽快之人，有什么要求尽快提。”李家泗见两人犹豫表情，猜测都是青年军官，有家室，估计想开口要钱。李家泗说：“我拿出五万法币，你们旅，营以上军官分了。”乔彪说：“听从司令命令。”

  李家泗郑重的说：“本部集团军是游击部队，上海，南京沦陷，我部将是苏南沦陷区游击主力，打不赢日军可以跑，可以保存实力，但跑不能过南京，就在苏南一带流窜，要建立第二旅的游击区，城市可以放弃，但山区必须有武装，与日军游击，知道怎么带部队了。”

  李汉三等众多军官连忙点头。

  赵敏儿背着一个大挎包进来，她对身后的一群客户说：“这是我家的食堂，想吃什么点什么，不用给钱。”迎宾的女佣，连忙接待这群来自苏南地区的菜贩子。

  赵敏儿亲密的坐在李家泗身边，高兴的说：“鲁瑛姐姐的四百车粮油蔬菜到上海了。押车老板要现金。”她有意拍拍鼓鼓的大挎包。李家泗说：“拿出五万块，给第二旅的兄弟安家费。”赵敏儿从挎包里掏出整扎整扎的法币现金，点数五万块法币。

  这时，杨宁峰父子，和两位戴眼镜的年轻人进来，两位年轻人有礼貌的行点头礼，一位高兴的说：“谢谢，韩老板，我们是最先办好的。”李家泗说：“快去吃早餐。”两位年轻人喜气洋洋去钱大钧那桌。

  杨宁峰恭敬的站在李家泗身边说：“谢谢司令。”一本崭新的中国护照在众位军官面前传递。李汉三说：“小北子，就要出国了，留学生委员会的上尉武官，你是我旅最幸福的人。”

  赵敏儿把清点好的钱往李汉三面前一推，李汉三说：“谢谢司令，谢谢夫人，第二旅誓死效忠司令。”乔彪，刘建舟等军官纷纷表示跟随司令。李家泗说：“赶快回部队，日本人的进攻速度快。武云，下拨十辆卡车给第二旅。”武云说：“好。”李汉三把钱放进他的挎包说：“马上回部队，等待司令命令。”

  这时，郭炳过来，众位部下起立。杨宁峰看了一下儿子说：“小北子，你留在司令身边。”李家泗说：“杨征北，调你到总部警卫营当连长，你跟柳思敏主任一起出国。”

  杨宁峰把餐桌上的点心，放入他的军包里，不去看儿子的表情，边走边吃，大步流星的走进食堂大门，众多军官行标准的军礼离开。

  第二旅军官们坐上旧卡车，武云的新轿车乘客是郭炳等人，政治官员有共同语言。

  乔彪说：“韩司令收编，比cc系大方多了。”李汉三说：“韩司令，花钱如流水，他的人只要往我部安插，那就是他的部队。总部直属部队有韩司令的承诺，击毙一个日本兵，赏大洋一百块和一亩地。”乔彪说：“这规定要是传到部队，当兵的个个向司令靠拢。”李汉三说：“韩老板高明，先把我们安顿好了，他动手整顿军务，就容易多了。”杨宁峰说：“希望司令尽快派人下部队，军饷就稳定。”车后箱的军官们都认可这一点。

  破旧的卡车驶离，一辆接一辆的各类轿车，驶入食堂街道的停车地，走下来的是李家泗有意赶出家门的沪飘女明星的旧相好。

  朱少将高兴的搂着杨琪过来说：“韩老板，琪琪同意嫁给我，送什么礼金，最好是债转股。”李家泗说：“鲁瑛手上还持有一点债转股，能够让她的兵工厂开工。说不定全部卖给你。”朱少将小声耳语说：“我没钱，可我有兵工厂需要的弹壳，火药，子弹胶水，弹头原材料等等。”

  李家泗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写菜单，写着：亲爱的瑛子，同意杨琪用弹壳，火药，子弹胶水，弹头原材料等等，兵工厂材料。按市场价购买材料。款项折算成，溢价购买，ccb集团发行债转股，一块债券折算率为五块大洋。货到折算。签字韩少武。加上一句，债券在金手指银行领取，我手中还有少量额度，电报为准。李家泗盖上了ccb集团的公章，证明真实性。

  朱少将笑容满面的说：“马上调子弹原材料送往盐城兵工厂，谢了兄弟。”朱少将把餐单收好，搂抱着杨琪离开。杨琪说：“债转股已经涨到了三十块大洋，这么便宜，给我多少彩礼。”朱少将说：“马上给你两万块彩礼。”两人亲密的亲嘴离开。

  赵敏儿说：“老公，兵工厂的物资是禁卖品，还好，你手上有债转股。”谷正伦过来，邀请李家泗去见钱大钧，谷正伦说钱大钧是侍从室主任，委员长亲信。

  钱大钧那几桌戒备森严，来食堂就餐的高官都跟他简单打招呼。钱大钧看着韩少武说：“韩老板，外交部办不成的事，让你轻而易举办成了。”李家泗说：“小事，是各国外交官给家族面子。我只是一个买办。”

  谷正伦指着桌上的一瓶洋酒说：“这个牌子的酒是蒋夫人最爱喝的，钱主任专程来上海采购，那知美国经销商都回国了。市场上找不到一瓶这样的酒。”李家泗说：“那就到我的仓库里去看看有没有。”赵敏儿说：“这种女士酒，所有的库存在柳思敏家的地下仓库，姐妹们都喜欢喝，酸酸甜甜的。”钱大钧说：“那我就买一点回南京。”

  一起走出食堂，姚翠玉挡住李家泗的去路，娇滴滴的说：“韩老板，差点儿就贱卖给财政部了，债券出售什么价合理。”谷正伦说：“最低价十五美元，三十块大洋合理。出售是赚取黄金大洋。张军长持债不多，要考虑到赴美国的出国成本，人生地不熟成本。”李家泗说：“发行价出售比较合理。”姚翠玉一溜烟的消失眼前。钱大钧说：“早就听说张军长娶了百万富婆姚翠玉，果然是大美女。”

  家族大院有送菜的队伍，李家泗搂着谷正伦的肩膀说：“谷司令，你指挥打仗比我强，论赚钱手段你不如我，兄弟，你知道我在做什么生意。”谷正伦说：“你在囤积生活必须品，等待上海沦陷，卖个好价钱。”李家泗说：“围城，大家都知道物价是怎么涨的。”钱大钧说：“围城之下，真正赚钱的不是买进卖出的投机炒家，而是守到最后一刻的守家。”

  李家泗坚定的说：“跟我一起做囤积生意的，没有一位是守家，都想赚快钱，他们都发不了大财。我敢肯定，围城开始，他们都会为眼前的蝇头小利出货，价格是越抛越涨，我的出货时间是市场上没有一颗蔬菜再出货。”谷正伦说：“那你的萝卜青菜，都烂了。对，靠酱菜赚大钱。”

  李家泗说：“我烂得起，你手中的债券要守得住，财政部现在就是炒家，挖空心思从大家手中收购债券，造谣。姚翠玉就是典型，打击债券持有人的最大利空消息就是，我被日军打死了，债券就是债券，公司不能在美国上市。只要上当受骗，债券就是财政部的。”钱大钧说：“我明白了，财政部从昨天起就造谣，债转股是假消息。实际上是收购低价债券。上海财团不同，一步到位，高价收购。现在财政部想收购低价债券，只有造谣你牺牲了，债券就是债券，只值一块大洋。”谷正伦说：“我现在的压力是中央要我按认购价上交国库三十万债券。”

  李家泗说：“设个赌局已经成熟，钱主任是赌局监管人，金手指银行南京分行为开盘庄家。财政部是推手。”钱大钧说：“韩老板说的经商之道和宋子文，孔祥熙一个调调，他们时刻动员我投机，讲经商之道，我那有钱投机生意。”谷正伦似乎突然明白过来说：“老大，听你安排，设个赌局。”

  柳思敏正领着一帮丫头兵出发，过来迎接说：“谷司令，早上好。”谷正伦说：“这是侍从室的钱主任。”柳思敏对着初次见面的高官微笑，她说：“你是打女士酒的主意？”李家泗说：“你怎么知道钱主任需要女士酒。”柳思敏说：“蒋夫人留学美国，最喜欢喝女士酒，你不喝酒，不懂酒。”李家泗说：“带钱主任去你家挑红酒。”

  柳思敏热情的说：“走，两位长官。”十几人的队伍跟着柳思敏和丫头兵一起走向前面的别墅。

  杜小娥驱车回家，李家泗立即坐上车，密谈。

  梁军应邀与她在外密谈，百分之一的概率变成了百分之十。

  温玉玉的理由一，李家泗的势力范围已经在租界站稳脚跟，华界是国民党的地盘。

  理由二，国民党内参情报是，国民党特务组织不是损失惨重就是大撤退，除了受命潜伏的高级特务，中小特务基本上被租界当局，日特组织不断追杀。现在李家泗的家里食客都是自带贴身警卫，与特务组织无关。

  理由三，委员长在南京，早餐时分，还跟梁军通了电话，有一条信息重要，肃贪委员会派工作小组介入韩少武的事务。

  温玉玉询问李家泗，伍泗帅有不有反杀之计，这是最好的应付。

  李家泗的思想被温玉玉看透，他混在国民党队伍中风声水起，珍惜好不容易打造出的结果。温玉玉比李家泗更不留恋国民党。她已经做好撤退准备，以调查鲁瑛的名义，公开进入吴峰军队控制的地盘。

  李家泗想到汤姆在租界里的优势，储刚部的三千精兵是友军，华南虎控制着军权，公开的是高小杰的金融卫队，暗有刘智勇的保镖部队。还有神秘武装美女帮，江南一点红的武装，暗卫那是国际雇佣军。丘卫国的间谍机关和准备出国的留学武装。全歼租界内的国民党势力简单。租界内的家族势力可以全歼入侵国军。杜小娥负责新家大院武装总指挥，华南虎负责整个家族的租界武装。

  华界外，一可借日本空军，二自己手中实力。野狼部的一个机械化团，刘云龙部主力，维护机场秩序的金融卫队，三路人马相加，将近一万人马。野狼随时可以接过家族华界的武装。

  这时，天色大亮，新家大院外驶入一支小车队，原来是高小杰率队回来。高小杰汇报昨晚行动，一切顺利平安。鲁瑛的接应部队那是两个团的精兵。刘云龙部比他的部队提前半小时归营，他的金融卫队，现在全部返回租界休整。

  李家泗针对百分之十的危险，武装解决更有信心。交待高小杰，如果杜小娥命令他，他率领金融卫队必须无条件执行。高小杰等部众满口答应，他们返回高家睡觉，连夜奔波疲劳。

  柳思敏领着丫头们和钱大钧等侍卫官过来。侍卫官每位双手都捧着两箱红酒，柳思敏过来说：“老公，蒋夫人要的红酒要给钱，要开发票。”赵敏儿过来说：“我去开发票，金额是多少。”钱大钧说：“按上次采购的价格，一共是五千六百五十美元，要税票，作报销凭证。”赵敏儿说：“你们要多等一会，我打电话，让完税进口商店，开一张正规的税票过来。”钱大钧说：“抬头写侍从室。”

  一辆新卡车驶入大院，停在烟酒仓库的别墅院路口。众多侍卫官把女士红酒抬上车，靠内堆放只有一格位置。李家泗说：“钱主任，带点好酒好烟帮我在南京送礼。”钱主任笑着说：“那我就替你送一车好烟酒在南京打点一下。”李家泗说声感谢。

  一起走进地下仓库，库存烟酒以中高档为主，谷正伦说：“韩老板只抽烟，不喝酒。”钱大钧说：“那就少搬点好烟，多搬点好酒。”众多侍卫官开始搬运，最值钱的雪茄烟搬了二件，最值钱的洋酒搬了六件。钱大钧是视货之人。

  李家泗扫视仓库，烟酒库存还有一半，港口码头洋人仓库还有库存，这是在租界可以慢慢卖出去的进口商品。

  一卡车烟酒装上卡车，一位年长侍卫官打开三条高档进口烟，每位侍卫分了两包。李家泗从公文包中拿出一盒雪茄烟，自己抽上一根，让谷正伦分烟，谷正伦分给钱大钧一根，烟盒放入了他的口袋。互相点烟抽着，聊天等待发票。

  钱大钧望着站在一边休息的侍从官说：“小张，小李，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好公子爷。”一位相貌平常的侍从官说：“钱主任，让我留下吧！”钱大钧说：“黄志强，你是侍从室第一神枪手，为什么留下。”黄志强说：“我想与伍泗帅决战，你不同意。听说韩司令在昆山镇，单枪匹马消灭鬼子半个中队，从日本鬼子屠刀下救了军中百灵鸟的母亲。”

  李家泗说：“英雄不提当时勇，全靠我一时冲动，救了岳母娘，娶了天仙般的老婆。”谷正伦说：“别人是英雄救美，你是英雄救岳母娘，结果都一样。”钱大钧说：“你这小子想跟韩司令切磋枪法。”李家泗说：“军人比枪法，不如在战场比杀鬼子，谁杀得多算第一，牺牲了当烈士。”

  李家泗只向谷正伦眨眼睛。

  谷正伦大声说：“为夺军中第一神枪手较上劲了，我出三十万债券赌老大赢。”钱大钧明白过来说：“侍从室拿出十万大洋，我赌小黄赢，我赢了，你给我三十万可转换债券。”谷正伦说：“时间地点，老大定。”李家泗说：“现在我没空，时间定在上海沦陷日，地点暂不决定，为了表示对自己的信心，我拿出一百万债券，赌自己赢。”钱大钧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谷正伦说：“立字为证，谁怕谁。”

  钱大钧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张侍从室的专用信纸，就在院内桌上准备书写内容。李家泗说：“我拿出一百万债券赌我赢，南京金手指银行接天下对赌盘，我俩的债券都放在金手指银行托管。”谷正伦说：“老大来真的，这是赌命，无条件支持你。”

  李家泗说：“几千万对我来说，算个屁，赌博就要豪赌，参与的人越多越好。”谷正伦说：“豪赌，老钱，要委派几个见证比赛公平公正。”钱大钧说：“留五个枪法最好的侍卫，二个保护公子爷，三个作见证。”

  对赌文书简单，韩少武和黄志强为争夺国军第一神枪手，决定在上海沦陷日，在抗日战场上以击毙日军数目定胜负。赌局分三种赔率。一种是韩少武赢，韩少武押注自己赢，一百万债券。二种是黄志强赢，侍从室的都拿出一个月工资押注，钱大钧只计账，不实收。三种是中途弃赛，弃赛者算输。谷正伦压了十五万债券韩少武赢，十五万债券韩少武弃赛。

  南京金手指银行作为赌局庄家，赌局抽水千分之五，提供资金担保。对赌协议一式三份，宪兵司令部一份，侍从室一份，出国留学生管理处一份，柳思敏为第三方公证人，公证机关。柳思敏的这份协议将托管给金手指银行。

  对赌协议的日期提前了几天。

  对赌协议由韩少武书写，内容增加由钱大钧书写，为了公平公正，对赌协议中增加韩司令不准带部队参战，是单兵对决，韩少武中途弃战也算输。以及各种调令让韩少武不能参与对赌，也算韩少武输。韩少武签字算数。

  柳思敏不懂为何，她保留一张对赌协议。杜小娥却看出对赌协议实际上是水网计划中的内容，借谷正伦无法上缴国库的三十万可转换债券，完美的掩饰战略目标。钱大钧又积极配合。对赌协议的日期，只有三位中将心照不宣的知道，内容却是在场所有人知道的一场赌局。

  一个洋鬼子骑着自行车骑进院门口，赵敏儿与他沟通几句，从他手中接过一张单据，她过来说：“税票。”钱大钧接过税票交给一位年长侍卫官说：“给钱。”年长侍从官从他的挎包里取出五千多美元，赵敏儿熟练的点数之后说：“没错。”

  钱大钧起身说：“我回南京了，柳主任，输了记得给我记账，南京金手指银行我去过几回。”柳思敏说：“不差钱的事，认赌服输。”钱大钧命令留下六位侍卫官。六位侍卫官护送长官上车，听到命令。

  钱大钧坐上车，谷正伦也坐上车，车窗关紧。钱大钧说：“只能帮你到这，对赌还是有瑕疵。”谷正伦说：“我会拿出几十万，把赌局公开化，更加合理化。谢了兄弟。”两人握手告别。谷正伦下车，专车司机上车。钱大钧摇下车窗说：“黄志强，记住，别丢侍从室的脸。”黄志强敬着标准的军礼说：“绝不丢侍从室的脸。”

  谷正伦面对六位便衣侍从官说：“记住，你们年轻人不要踏入这个小区，吃饭在食堂，住宿在宾馆。娱乐在夜总会，那里美女如云。老大买单，走，别打扰韩司令工作。”宪兵司令部的副官，立即招待这群侍从官，副官熟悉这里，侍从官第二次来，钱大钧的任务是护送孔，宋来上海。

  谷正伦望着离开的背影说：“老大高招，没想到赌局如此开局。蒋夫人跟你账目两清，钱主任收了一车好烟好酒。赌局使我的赌资无论输赢都无法上交国库。”李家泗说：“赌局还有瑕疵。我们之间的对赌必须扩散出去，变成大对赌，押黄侍卫的恐怕人山人海，谁都不会相信家里美女如云，万贯家财，手握重兵的一位中将司令和一位傻小子侍从单兵赌命。”

  谷正伦笑了笑，感觉话里的弦外之音，他说：“我还拿出几十万，请人想办法，把赌局变得更有真实性，这是上千万大洋的大赌局。”谷正伦挥手离开，他的随从立即跟随，替他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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