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妄独自开车进来沈公馆的时候，正好沈澜卿跟温软回来。

  看到战妄，温软一脸懵：“战总？”

  战妄老实巴交的叫人：“小叔，小婶，”

  战妄知道沈家人对他一肚子意见，生怕被赶出去一样，连忙开口：“兰姨让我来的，”

  沈澜卿点点头，让他进。

  虽然沈家的人除了沈漾，没有其他人接受他。

  但是战妄单方面的叫人，任谁说了也不改，加上沈漾现在对战妄的态度，沈家人也只能暂时由他去。

  战妄来到张若兰门口，遇到沈清裴跟沈漾。

  看到战妄，沈清裴脸色实在不好看。

  两个人男人对视一眼，战妄嘴里一边叫着哥，一边暗戳戳去拉人家妹妹的手。

  “妈有话要跟你说，”

  沈漾见她哥对战妄爱搭不理，尴尬的推着战妄进了她妈妈的房间。

  “把门带上，”

  听到张若兰提醒，战妄赶紧带上房门。

  “兰姨，”

  战妄过来张若兰病床边。

  张若兰伤了腰躺在床上起不来，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坐下，”

  战妄乖乖坐下。

  “我今天让你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跟我闺女发展到哪一步了？”

  张若兰心知肚明，但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了战妄一遍。

  面对张若兰，战妄没有任何隐瞒。

  他说：“兰姨，我已经跟沈漾求婚了，我们之间就差一张结婚证！”

  张若兰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太大反应。

  好半晌，她又开口：“等漾漾恢复记忆，你打算怎么办？”

  房间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战妄坐在张若兰床边的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手肘抵在膝盖。

  他浑身压抑的厉害，低着头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战妄终于抬头。

  他看着张若兰，用从没有过的卑微语气说：“兰姨，我知道我欠沈漾的，欠沈叔的，欠沈家所有人的，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说：“我承认，我趁沈漾失忆的时候，用最卑鄙龌龊的手段骗她回到我身边，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求您不要拆散我们！”

  “曾经，我试过了无数次想放开她，但是我做不到！”

  战妄把压抑在心底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他对张若兰，除了坦白，就只能坦白。

  他说：“以前的所有不好已经发生无可挽回，我做这一切，都只想给自己争取一次机会，我想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弥补她，好好疼爱她，守护她！”

  张若兰床边，战妄握住张若兰的手，他的声音近乎哽咽，他红着眼尾，低声哀求。

  他说：“兰姨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什么，但是我还是想求求你，我真的爱您的女儿，很爱很爱她，我求您帮帮我！”

  张若兰偏头，看着战妄。

  她平静的对战妄说：“你沈叔的死，不应该全怪在你身上，至于你跟漾漾，你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拦也拦不住你们，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

  “兰姨你说！”

  听到张若兰松口，战妄激动的握紧张若兰的手，眼眶潮湿。

  张若兰：“三年，三年内你不准跟漾漾结婚！”

  战妄眼神骤然缩紧！

  瞬间凝固的表情盯着张若兰，战妄艰难出声：“兰姨...？！”

  原来，比悲伤更悲伤的是，空欢喜。

  张若兰：“如果你能做到，之前所有的事，在我这里，算一笔勾销了，”

  张若兰：“但是这三年里，就算漾漾捧着户口本去找你，哪怕她哭着求你跟她结婚，你也要拒绝！”

  “兰姨！”

  战妄握紧张若兰的手，红着眼拼命摇头！

  张若兰：“死了的人就不说了，以前的事我也不提了，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女儿，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你就答应，”

  战妄慢慢松开张若兰的手。

  他握紧双手垂在身侧，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他低着头大口喘气，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从前是他不懂，不懂自己可能迟早要伤害到她，给她以无法愈合的重创。

  也给他自己留下，永远无法无法弥补的缺憾。

  他跟沈漾之间好像有迹可循，又好像无路可走。

  他说：“兰姨，我真的做不到！”

  张若兰：“如果你做不到，以后就别叫我兰姨了，”

  张若兰：“你有本尽管跟我女儿在一起，这个女儿我可以当没生过，你尽管带她走，但是从今以后，你不用再来了，”

  从始至终，张若兰语气出奇的平淡。

  房间里压抑的，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

  战妄的思维陷入短暂的混乱！

  他单手用力攥住胸口的衬衫，猩红的眸子里噙着眼泪，他张着嘴唇角抖动的厉害，却发出不一点声音。

  他痛苦的眼神凝视着床上的张若兰。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战妄麻木起身。

  他他摇摇晃晃后退一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痛苦出声：“兰姨，我答应你！”

  ...

  收拾好情绪从张若兰房间出来，战妄一路找沈漾来到花园里。

  看着远处沈漾蹲在阴凉处侍弄一盆花草，战妄抬腿朝沈漾过去。

  “妄哥，你跟我妈都聊了什么了？”

  沈漾见战妄出来，扔了手里的小铲子拉着他到阴凉处。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我们去y国看专家的事，”

  战妄眼神一阵闪烁不定，他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绪，故作轻松的跟沈漾说话。

  但是沈漾还是心细的发现了战妄的不对劲。

  她抬手摸了摸战妄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问他：“妄哥，你刚刚是不是哭了？”

  战妄摇头：“没有，”

  沈漾不信：“你眼睛都红了，是我妈跟你说了什么吗？”

  战妄拉下沈漾的手，轻轻把人拥进怀里，他轻声说：“真的没有，”

  “妄哥你别担心，等我妈身体好了，我会找我妈妈跟我哥好好谈谈，还有我小叔小婶，他们都很疼我的，一定会同意我们结婚的，”

  听着沈漾单纯又充满期待的声音，战妄圈住沈漾的手臂不自觉用力。

  他闭着眼睛把头埋在沈漾脖颈，闷闷出声：“结婚的事先不着急，我会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对你的真心，”

  沈漾圈住战妄的劲腰任由他抱紧在怀里，很用力的“嗯”了一声。

  战妄对她的真心，她一直用心在感受，她丝毫不怀疑。

  感觉到头顶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沈漾推了推战妄：“妄哥下雨了，我们赶紧进去，你吃完中午饭再回去，”

  “午饭我就不吃了，让我再抱你一会儿，”

  淅沥沥的小雨很快下大，战妄抱紧沈漾在怀里。

  像他一松手，就永远失去了一般，久久不肯把人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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