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管家上来一眼看到了沈漾门口的战妄：“少爷，您...”

  就在这时，房门被沈漾从里面打开。

  看到瘫坐在她门口的战妄，沈漾皱眉。

  战妄抬眼，眼底布满红的血丝。

  他试探着伸出手，想去拉住沈漾的手。

  手扬到半空，就再也没有了勇气！

  沈漾没有理他，匆匆下楼。

  她一早接到她妈妈的电话，说他父亲的腿受伤感染，连续发烧好几天都没有好转，她必须回去一趟。

  早上赶最早的一班车，沈漾好到老家也已经下午了。

  “你爸不肯住院，死活要回来，”

  一进家门，她妈妈张若兰就拉着她在门口小声说话。

  “妈你别担心，爸既然不肯住院，就让村里卫生室的人来家里给他输液，剩下的我来护理，”

  沈漾安慰了她妈妈几句，进了屋。

  他们村子太偏僻，距离最近的卫生院在镇上，村里大家有点伤小痛，都去村头的卫生室。

  都是乡里乡亲的，不方便的，也会来家里帮忙看个诊开点药什么的，没有城市里的医药房那么多规矩。

  “别听你妈瞎说，我没事，”

  沈正国看到自己女儿回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来回这么远的路别瞎折腾，明儿赶紧回，”

  沈漾坐在床边把大衣给她父亲披上：“都烧了好几天了，还说没事，”

  “哥她去外地出差了暂时回不来，我留在家里，爸你什么时候病好了我什么时候再回去，”

  沈漾跟他父亲刚提起她哥，沈清裴的视频电话就打到沈漾手机上来了。

  “哥，我到家了，”沈漾把手机递给她父亲。

  手机里，沈清裴正在食堂吃饭，沈正国看着自己儿子的餐盘里，有饭有菜还有肉，不住的说：“多吃点，好长身体，”

  “爸，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

  虽然隔着屏幕，沈漾都能感觉到他哥的笑容里藏了多少的辛酸。

  因为，他们都能感觉到父亲对他们的愧疚跟无力。

  那份愧疚里，藏着满满的父爱。

  沈清裴：“爸，我涨工资了，等下个月发工资，我给你买一辆电动三轮车，以后你跟妈出门就方便了，”

  “别瞎买东西，爸拄拐习惯了，平时也不大出门，”

  “以后你还得结婚，养孩子，用钱的地方多，”

  这几句话，沈正国不知道说了多少年了。

  可是，他来来回回能对他一对儿女说的，也只有这几句话。

  “爸你别心疼钱，您儿子长大了，能养的起你，等我下个月发工资就回去给你买，”

  ...

  挂了视频电话，沈漾看着自己父亲。

  那满眼的自豪跟不自觉弯起的嘴角，看的沈漾心疼不已。

  从小她就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当一名医生，好治好她父亲的腿。

  为此，她拼命学习！

  可是等她长大了，也如愿考进了医学院，但是她发现，医生不是救世主。

  她医不了父亲的腿，也医不好父亲心底的痛。

  她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父母过的好一点，更好一点！

  “爸，我给你买了件皮袄，你试试，”

  把给父亲买的皮袄拿出来，沈漾给父亲穿上。

  “赚钱不容易，别乱花钱，”

  沈正国一边说一边把皮袄的拉链拉上，试着都合身，沈正国赶紧脱下来。

  沈漾：“爸，穿着正好，你脱下来干嘛？”

  沈正国：“留着，等过年的时候穿，”

  沈漾非要给她父亲穿，沈正国执意要收起来，一来二去，沈漾没有拗过她父亲。

  沈漾把新袄叠起来，放在床头的木箱里：“爸，等以后我跟哥赚钱买了房子，就把你跟妈接到城里去住，”

  沈漾：“到时候给你买个轮椅，你跟妈晚上没事的时候，去广场上看人家跳广场舞，或者出去公园跟老头儿下棋，”

  “我跟哥不在家，你得好好的，不能让妈老担心你，”

  沈漾不停的叨叨，沈正国好脾气的坐在床上，看着自己闺女，跟看儿子一样自豪。

  “你们好好的，爸以后去给你跟你哥带孩子，帮你们守家，”

  听着自己父亲难得说出点煽情的话，沈漾开心的不得了：“就是就是，我哥要是听到了，一定开心，”

  沈正国：“爸得看着你跟你哥结婚生子，”

  ...

  就这样，沈漾在老家一呆就是四五天。

  沈正国的烧也彻底退了下来。

  一大早，沈漾准备去镇上赶车，父母像从前那样，执意送她到了村口。

  沈漾回头，看着两鬓斑白的父母，眼眶一阵阵发酸。

  “妈，过年我就回来了，”

  沈漾抱住母亲张若兰，难得撒娇一回：“等我回来，妈你给我做小鸡贴饼，”

  “妈知道，等你哥下月回来，我做了让他给你稍去，”

  张若兰拍拍沈漾的肩膀，给她一个眼色。

  沈漾看着拄着拐杖的父亲，撒娇的过来抱父亲：“爸，好好的，听妈的话，”

  沈正国腼腆的推开：“知道了，走吧，”

  沈漾笑着，后退。

  等她父亲把手放下，她趁机上前抱住沈正国：“爸，对不起，”

  这句对不，她在心里说了无数次！

  却从没有那一次像现在这般沉重过：“爸，我以后也会乖乖的，自不量力的事情再也不做了！”

  沈漾突然道歉，沈正国推沈漾的手顿住。

  沈漾：“我们说好了，爸一定得好好的要按时吃药，要长命百岁看着我跟哥幸福，”

  “知道了，爸吃药，”

  沈正推开沈漾，不停的挥手让他走：“不早了，走吧，”

  沈漾走了老远回头，她父母还站在原地。

  他父亲远远的朝她挥手，嘴里不停的说着‘不早了，走吧’。

  可是他们站在那里，望着有她的方向，久久舍不得转身。

  —

  同一时间，帝京老宅。

  “老公，漾漾走了好几天了，估计这一次她爸病的不轻，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跟你去一趟，”

  战妄进门就听见他妈的话，过来客厅：“我去，”

  南汐皱眉：“你上次把你沈叔气成那样，追到车站人家都没原谅你，你还敢去？”

  战妄垂眸，语气比刚刚明显弱了下来：“他又不能吃了我，顶多被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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