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听到我说的这些以后，现在的你对「真相」的推断是什么呢？”

  纳西妲抱着手，语气虽然变得认真了起来，但依旧掩盖不住那股温柔，就像是准备引导孩子的母亲一样。

  听着她的声音艾黎忍不住的弯起嘴角，还是很想要过去蹭她。

  但正事要紧，他忍住了这种冲动。

  等结束之后再向她索要奖励好了。

  艾黎思索了一阵，问道：

  “嗯....”

  “纳西妲，听你的描述，是花神诞日会在这一天不断轮回。”

  “而你找我来，是想让我打破现在的状况对吗？”

  纳西妲点点头，  “没错，这一天结束后还会不断轮回。”

  “那我们这是经历的第几次轮回？”

  “第二次。”  纳西妲回答道。

  “才第二次吗....”

  也是，自己发现不是第一天后，会第一时间寻找旅行者，但如果她不在的话，那他也肯定不会让这天一直轮回下去的。

  “「可能会对我的精神造成巨大的冲击」”

  “也就是说，你不能直接和我说出真相，就像是...”

  “不能直接叫醒「梦游中的人」对吗？”

  “嗯，没错。”

  纳西妲拍拍小手，鼓励着笑道：

  “很不错的比喻哦，看来你了解的很快。”

  “除了这些，你还想到了什么？”

  “嗯....”

  “还有迪娜泽黛。”

  “今天的迪娜泽黛状态有些不对劲，她的样子有些太过于平淡了...”

  “就像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一样，所有回答都是很生硬，就如同一个人偶那样。”

  听到艾黎的猜想，纳西妲并没有否定，而是笑着点了点脑袋。

  “嗯。”

  “你的猜想没有错，她其实有些类似「人偶」，但又不完全是人偶，你可以将她看做是替代品。”

  “已经很接近了，你还能想到什么吗？”

  见纳西妲没有否定，接着艾黎又思索着说道：

  “如果真正的迪娜泽黛就躺在这里，无法参加花神诞祭。”

  “那么出现的「人偶」，就是为了扮演她的身份，去完成她会做的事情。”

  “就和拍一部电影一样，演员无法表演后，就会由替身扮演自己，完成戏份。”

  “所以，这里是类似「剧场」一样的地方，并不是现实中，对吗？”

  听着艾黎的话，纳西妲赞许般的点了点头。

  “没错，你的猜想正确，这里的确不是现实。”

  “你的思维很快嘛，看来用不了多久这个谜团就能破解了呢。”

  纳西妲说话的语气带上了些许开心，看起来她对艾黎的猜想方向很满意....

  “哼哼...”

  见到纳西妲眼中的开心之意，艾黎得意的扬起脑袋，就如同一个答对问题的孩子得到夸奖了一样....

  是时候给本地人一点震撼了。

  艾黎接着又思索起来，对刚刚知道的事情再度进行联想....

  “既然这里不是现实，我们还依旧会不断重复，那只有做梦能解释得通了吧？”

  “难道我们是在梦里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一向沉稳的纳西妲都不免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的看向艾黎。

  “唔...这么快就意识到了吗？”

  “不错不错，看来你真的很聪明呢....”

  纳西妲眼中的艾黎仿佛更加特殊了，让她不自觉生出了自己很幸运的想法。

  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果然没有选错。

  看来，破局的关键之人就是他了。

  纳西妲笑着对艾黎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过来。

  随后就踮起脚，仿佛是奖励一般在艾黎的脑袋上抚摸了起来。

  “你很聪明哦。”

  “答对问题的孩子长辈都是这样奖励的。”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呼噜噜...”

  “...我很喜欢。”

  他舒服的眯起了眼，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在头顶一颤一颤的。

  “嗯，你喜欢的话就好。”

  “好了，目前为止，你的所有猜想全部是正确的。”

  “如果按照这样的进展，很快就能揭开真相了呢。”

  奖励完后，艾黎才满足的重新站好，

  接着跟着刚刚的猜想又继续思索了起来。

  “如果这里是梦境的话，那应该也是一个集体的梦境，并且须弥城的所有人都在这里。”

  “除了迪娜泽黛的样子有些不对，其他的人，包括卫兵，商贩之类的人都很正常。”

  “他们都有自己的思维和情绪，并不像是为了扮演而出现的人偶替身。”

  “所以现在大家都在一个集体梦境中不断轮回，是吗？”

  “嗯...你的判断很准确。”

  纳西妲点点头，随后又抛出了疑问：

  “那么，为什么大家都会在梦里不断的轮回呢？”

  “你应该听过，须弥人是不会做梦的吧。”

  ...........

  “嗯....这倒也是...”

  “虽然他们说自己不会做梦，可现在却都在梦里，那么不会做梦的或许就是因为某种原因...”

  艾黎轻蹙眉眼思考起来。

  “让所有人集体做梦，无法脱离，还能把第一天的记忆都删掉...”

  “对了！是虚空！”

  他想到了什么，忽地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问题的答案一般看向纳西妲。

  “现实中的我们都戴着虚空终端！”

  “一定是它控制了我们的大脑，让我们在不断重复做着同一个梦，之后再删掉这一天的记忆。”

  “不是须弥人不会做梦，而是虚空在背后搞的鬼！”

  “回答正确。”

  纳西妲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好奇的问道：

  “那么你又是如何断定虚空可以做到这一点呢？”

  艾黎回忆了一下，随即说着：

  “之前进城时，那个教令官和我说过，虚空是大慈树王创造的产物。”

  “还免费发放给所有人，我猜想这肯定有猫腻。”

  “智慧之神创造的东西，能办到这点并不奇怪吧？”

  “嗯...”  纳西妲抱着手臂，没有否认。

  “虚空依靠神之心来运转，是智慧之神力量的具现，它统合全民的智慧，并将知识赐予人民。”

  “梦境永远是奇妙、精巧又充满想象力的，而且在做梦的时候，人们的大脑也是最活跃的时候。”

  “换句话说，梦境是一种人类智慧的集合体。”

  听着纳西妲的解释，艾黎忽然明白了什么...

  “既然梦境就是智慧，虚空的作用是统合智慧...”

  “也就是说，虚空将大家的智慧聚在一起统合了吗？”

  “人们能用虚空找到知识，那虚空肯定也能反过来用人们的大脑。”

  “如果真的可以这样做的话....”

  “那不就相当于把须弥城变成一个矿场，然后把大家都聚集在矿场里挖矿吗？”

  “这样一来，资源获得的效率不是就会大大的提高了吗....”

  听到艾黎的比喻纳西妲赞许般的笑了笑。

  “挖矿吗...”

  “了不起的推论，将须弥城比作矿场的比喻，嗯，我很喜欢。”

  “你能想到这些，就说明你已经理解现状了吧？”

  艾黎点点头，“嗯...大致都了解了。”

  “肯定是贤者们的计划，他们控制着虚空。”

  纳西妲看向艾黎，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似乎从来就没好奇过我的身份，也没有问过我...”

  “难道...是因为艾黎你早就认识我了吗？”

  纳西妲回想起艾黎刚刚见到她时，眼中并没有任何的好奇或是疑惑，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像是...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

  纳西妲的话让艾黎一愣，随后缓缓开口：

  “其实...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隐隐察觉到你的身份了。”

  “我听到过很多关于你的故事。”

  “即使是孩童的身躯也掩盖不住你眼中的温柔和智慧。”

  “你用自己的力量帮助虚弱的迪娜泽黛，并且找到我寻求帮助。”

  “能为别人做到这一步，很符合我心中的小吉祥草王的形象。”

  “......”

  “这...这样吗....”

  “但是我可能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神明...”

  “连拯救子民的力量都没有...”

  “毕竟，我只是「月亮」，而真正的「太阳」早就不在了吧。”

  纳西妲语气自责，眼眸中也有些低落。

  如今的迪娜泽黛身负疾病，快要支撑不下去了，纳西妲认为是自己的能力不够，无法拯救她，无法结束这场轮回...

  让自己虔诚的信徒在花神诞祭中抱着遗憾离去，她满是自责。

  认为自己根本不算一个合格的神明。

  “不，我不这么认为！”

  艾黎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虽然是大慈树王创造了须弥，但纳西妲也一直在背后默默守护了须弥不是吗？”

  “你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职责，即使力量微弱，也在竭尽全力帮助每一位子民....”

  “尽管被教令院的人遗弃，但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喜欢你这位温柔的神明！”

  艾黎说着，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月亮的光芒本就源于太阳，当太阳落下的时候，月光依旧能为地上的人们照亮前行的路。”

  听到艾黎的话，纳西妲眼瞳都在微微颤抖，怔怔的看着他....

  她从未想过这些，艾黎....竟然是这样看待她的...

  一时间内心涌出了异样的情绪，很感动，很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过去抱一下艾黎，和他倾诉自己的内心....

  纳西妲闭上眼，将那股情绪忍耐了下来。

  现在眼前还有危机没有解除，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谢谢你的安慰...”

  “能遇到你...真是幸运...”

  纳西妲温柔的看向艾黎，低声说着。

  随后她的眼神变得严肃，仿佛想到了什么生气的事一样。

  “愚弄须弥人民....甚至不顾忌他们生命的安危。”

  “不论教令院的人们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这样做，都是无法原谅的。”

  “等我们终结了「花神诞祭的轮回」，一定要调查清楚...”

  「嘀——」

  这时，艾黎耳边忽然听到了‘嘀’的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这时他才发觉，天色已经黑了...

  梦境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可重要的事还没做呢啊！

  见到艾黎一脸担心的样子，纳西妲却摇了摇头安慰道：

  “没关系的，明天我还会找到你的。”

  “到那时，我在告诉你破解「轮回」的办法。”

  “艾黎，明天见....”

  “.......”

  最后在纳西妲的笑容中，艾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

  ..........

  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自己正站在纳西妲身边。

  艾黎扶着额晃了晃脑袋，吸收了这段记忆后已经全想起来了。

  原来刚刚与纳西妲的交谈画面，都是他昨天发生的事了....

  现在已经是轮回的第三天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还好有纳西妲帮忙恢复记忆...

  艾黎今天早上起来，如往常那样路过城门口，回到街上，和迪娜泽黛逛祭典，发现她有点像人机，然后被草元素力吸引，最后来到了纳西妲这里....

  全想起来了...

  不过...

  刚刚两人再次见面时，纳西妲并没有第一时间用灌装知识帮助他恢复记忆。

  而是看着艾黎如同第一次那般，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自己，欣喜之意溢于言表。

  接着再次答应了艾黎的请求，然后被他抱着蹭脸....

  第一次这样亲昵的蹭脸时，纳西妲的心中更多是有些疑惑不解。

  而这一次，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微微眯起眼，被抱住的同时，纳西妲的小手也轻轻环住了艾黎....

  接着两人就蹭了好久....

  直到结束后她才拿出了灌装知识帮助艾黎恢复记忆......

  而吸收完记忆的艾黎脸颊顿时发烫起来，

  “你...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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