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台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今日的万紫千红，是清河看过最好看的，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因为，这是阿玄特意为我准备的生辰礼。”清河双手勾在他的脖颈，双眸凝视着他。

  “倘若你喜欢，我便让他们日日表演给你看，可好？”沈意玄看着她主动勾上自己的脖间，心里人仍旧会很激动。

  “不，足够了；阿玄，万紫千红，耗费人力物力巨大，眼下还要修建运河，宫里用度应有所减少，这也好堵住那些老臣的口。”清河摇摇头。

  “不够的，余生很短。我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你，只要你喜欢，便是天上的星辰，我也想办法摘下送予你。”沈意玄试探性将双手放置她的腰间。

  他想要与清河永远在一起一辈子，他不要让清河留下任何遗憾。

  减少宫里的一应用度，能省下几个钱；修建运河，这般大的工程，他自有法子。

  实在没有必要靠宫里节衣缩食出来的那些许银子来维持。

  “那妾身便都听陛下的。”清河缓缓靠近他的侧脸。

  清河最终是拗不过他，只得由他去。其实，她只要将朝堂搅乱，点燃百姓的火便可。

  沈意玄会是一个好皇帝。清河也并没有想过，要让北冥真的毁在沈意玄手上的。

  沈意玄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她从他怀里取出一番红绫，轻轻替沈意玄系上。

  趁他不注意时，轻轻在他下颌处，落下下了一吻，而后快速逃离。

  “你这只小狐狸，总是撩拨完便跑。”

  沈意玄见自己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难免有些失落。

  “陛下，快来抓我.....”清河倚在帷幕之后，极具魅惑唤着他。

  “陛下，我在这。”清河故意将裙摆露在外面。而她在给沈意玄系红绸时，并没有对折重叠，所以，他是隐约可以视物的。

  “小狐狸，你别跑。”沈意玄对于这样的欲擒故纵，很的受用。

  在清河故意留下的破绽，沈意玄很快便来到的她的藏身之处。

  她并没有立即让他如愿。而是在沈意玄扑来之际，快速躲闪，这让本就看得不清楚的他，径直撞上那帷幕后的柱子。

  “砰!”

  沉闷之声传来，是物体间碰撞的声音。沈意玄捂住额间处，低声隐忍的。

  “阿玄。”

  一旁的清河见状，连忙上前查看。

  他看到清河来到自己身边时，沈意玄嘴角微微上扬，并一把将她圈住：“小狐狸，这下你可是跑不掉了。”

  “陛下，怎么又来这一招。你明明知道我担心你，却总用苦肉计来诓我。”清河淡淡道，直接戳穿他的苦肉计。

  “如今，连苦肉计都不管用了吗?”沈意玄自嘲，自己用过的苦肉计，她果然是知道的。

  “我在意的不是阿玄诓我，而是怕你受伤。额头上的伤，可还疼？”清河满脸心疼地看着他。

  为了抓到自己，便对自己下了这么狠的手；这当真值得么。这回是这苦肉计；上回在汤池也是。

  “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沈意玄不后悔，毕竟，她即便知道自己用的苦肉计，她还是会担心自己的。

  “倒是前段时间，红绫之约让我疼的厉害。”沈意玄喘息声又重了些，嘴上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红绫之约？”清河一脸懵。

  直到沈意玄修长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红绫。

  清河这下才反应过来，捏了一把他的脸：“陛下还有心思说笑，看来是臣妾多心了。”

  “小狐狸啊，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年吗？”沈意玄抱紧了怀里人。

  清河想起上京街头上，他们初次相遇。虽然充满谋划，那年上元节的，却是她过得最快乐的一天。

  “从清思观回来时，遇到刺客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对你的心意，早已是非卿不娶。”沈意玄喃喃道。

  清河只是笑着；实在不敢多言，生怕自己会不小心说漏嘴。毕竟，那回的刺客，是自己安排的。

  沈意玄就这样紧紧抱着他，生怕这段时间，是自己偷来的梦一般。

  “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我，可好？”沈意玄的语气，几乎是在乞求。他近来总是心神不宁，时常会梦到她会不辞而别。

  他已经尝过一次失去的滋味，不想再次失去她；失而复得的女人，怎可再失。

  “好。不离开，永远不离开。”清河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水。

  随即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我的阿玄上辈子肯定是个小委屈包。”

  “我知道小狐狸很想回家，我会下令，加速运河的修筑的进程，待运河修好，我便时常同你回去；玩也好，小住一阵也罢，都依你可好？”沈意玄承诺道。

  “好。臣妾还想看草长莺飞的江南。”清河脱口而出。

  “好，什么都依你。”沈意玄宠溺道。

  在沈意玄的计划里面，修建运河需要五年才可竣工投用。

  可如今他害怕清河等不住，便想把工期缩短。

  他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役使了三十万百姓加入开凿运河的队列。这样一来，便可将工期大大缩短至三年。

  只是这般剥削之下，百姓苦不堪言。

  尽管期间偶有小团伙作祟，却也很快被沈意玄手下的人一一剿灭。被发现者，皆是处以连坐，这般严刑下来，那些蠢蠢欲动之人，实在也是怕了。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无辜百姓任凭如何挣扎，却始终逃不过任人鱼肉的下场。

  他们或许是天家的一句话，便草草了去此生；又或许是君主为讨红颜一声笑，便交代了一生。

  沈意玄这昏庸君主的罪名，早已坐实，在百姓心中亦形成刻板印象。

  四下无人之际，沈意玄才开始正视自己内心的想法。

  那日礼部尚书所言不假，自己要修建运河的消息一出，从前那些本就不满自己的人，只怕是不会安宁了。

  可若是将靖江与北河联通，确实有诸多好处。不光是清河所喜欢的荔枝，便是靖州上贡的物品皆可通过水运，安全且快。

  这不过都是些掩人耳目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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