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海关那边，也许会直接布局？”

  “也不是不可以啊，资源掌握在自己手里多牢靠。我听说最近柯以雷总是拉林初年出去吃饭，每次还带着祁楠！”

  党校里面，人多眼杂，可以说没什么秘密。

  几个关键学员之间，也相互监控对方的动向，这已经是公开的事实了。

  可以俯瞰半个省城的露台上。

  林初年撸着串，看着眼下的景色，神叨叨的问：“晴雪，你说千鸟湖漂亮么？”

  “当然啦，以前在电视上也经常看，我还去过一次，但跟站在这里看的感觉还是不一样。”舒晴雪似乎很享受，张开双臂，让风从身边穿过。

  “有什么不一样？”

  “看电视，我感觉的是又要旅行花钱了，置身其中，你感受到的是虫鸣鸟叫的自然之美，站在这里，有一种尽在掌握之中的豪迈，就好像整个千鸟湖都是我家后花园，你懂那种感觉么？”

  林初年沉默了，确实，站在这里的感受不一般，可人家柯以雷能轻松住在这里，那至少也是两代人的努力。

  “人的认知是会随着身份变化不断被拔高的。”林初年把最后一块肉撸进嘴里：“今天，他确实让我觉得不虚此行。”

  对于这个观点，舒晴雪感同身受：“说起这个，我真的该谢谢你，要不是你当初一次次的救我，我就算是不跳楼，也早就被棚户区吃人的现实给逼疯了。”

  “呵呵，别老回头看。你还年轻，多想想眼下这种掌控感，回头我再给你设计几个方案，你用心做，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林初年心里其实挺同情舒晴雪的，在外面被厂霸欺负，回到家父亲也不正干，母亲又有病，这样的环境，靠自己喘过这口气，太难了。

  “不着急，我那摊子已经步入正轨了，你在党校学习，我就在省城待一阵子，权当度假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回头我画好了给你。”

  说到这里，恰好柯以雷拿着果盘过来，林初年顺手拿了颗车厘子，问道：“你刚才说这生意上面现在是默许的，这我知道，东西进来总要想办法处理，存在手里，不光没作用，还得负担仓储费。但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么低的价格，那些制造商图什么，还有利润可言么？”

  “这个就牵扯经济和政治层面的问题了，每个来源地的动机和目的都不纯粹，有的是为了销售过剩产品，或者是为了维持规模生产，也有可能是为了赚外汇。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用意，比如抢占市场，建立垄断地位。还有更深的想法，我就不多说了。简单粗暴点，那就是有需求就有市场。咱们内部的现状，单单靠计划或者官面的力量，也没办法改变，只能把部分权利下放到市场。经过多轮滚动，也就自然推动发展了。”

  两世为人的林初年，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观点，不过他的理解能力很强，有点清楚柯以雷说的什么了。

  “你不要想的太复杂，眼下的经济情况，单靠一个方面，很难拉动，那就鼓动多方面的抓力，共同使劲儿推动。就说你们牟梁县，不就是官方引导，企业抱团，行业协会加入，多方面共同协作么？只要你们的一体化平台是官方的，那从宏观方向说就是可控的。我跟你说的事儿，就相当于是活跃氛围的催化剂，有机会捞一把的人，就跟江勇生一样，土鸡变凤凰了，不然他哪来的胆子在党校门口搞事情？”

  “我明白了。”

  “他们往咱们这里卖货，咱们也有东西出口，这玩意有点心照不宣的意思，你也别有心理负担，行情就是这样，夹缝中求生存，就得看准时机，狠狠下手。”

  柯以雷没有直接说你去做，但他每句话都在说这是个机会，错过就不再有的机会。要不是你干翻了江勇生，选择的机会可轮不上你！

  “呵呵。”

  林初年一笑，他确实听进去了。

  “咱们国家的体系和情况有特殊性，祁楠找你，也是看出是个机会。他看中的方向跟你不一样，他不需要利润，需要的是掌控感，是话语权。”

  “行，我干了。”

  其实，对祁楠的能力，林初年没有多少了解，但柯以雷说的话还是可信的，他既然觉得祁楠能行，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至于说做了这事儿，会得罪宋元宏，林初年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对宋元宏也没啥好印象，刚来那会儿，宋元宏就跟隋志飞走的很近，后来介绍生意，也没诚意，弄的自己被江勇生涮了一把。

  所以，无论是做生意还是私人情感，林初年都觉得跟宋元宏玩不到一起去。江勇生的事情，林初虽说是表面小胜，实际上也损失了几十万，还折了胳膊，宋元宏不但没表示，话里话外的都是埋怨，反倒是柯以雷几次三番要帮忙说和，诚心解决问题。

  如果真的要干，林初年肯定是倾向跟柯以雷和祁楠一起的。

  这顿饭吃的很开怀，大家玩到晚上，才准备散摊子。

  “时间不早了，我和晴雪就先走了。”林初年跟柯以雷打了个招呼。

  “我送呗，你这胳膊也不方便，在我这里歇会，回头咱们再一起回学校。”

  “别扯了。你是想送啊，还是想干点别的？”

  “啧，这话唠的，你这么舍不得让我送，是不是有啥别人不能干的？”柯以雷梗着脖子问道：“你跟这位红颜不是没有下一步么？咋着，又改主意了？”

  “艹，说的啥话，你想联系谁回头私下联系。今儿过来谈买卖，这事儿我可以答应了。”

  “得，这话有点爷们样！”柯以雷神神秘秘的看了下舒晴雪的方向，冲着林初年呲牙：“晚上你还回宿舍么？”

  “不用给我留门了。”

  林初年故意开了个玩笑。

  “果然！你丫的就没安好心，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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