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亭修将明光剑倒插在地上，剑身半数没入地下，双手捏着剑柄的指节也因为用力而泛白，灵曦几人也是如此，即使他们此刻感觉全身的内脏被挤压的快要爆炸了，膝盖也像被敲碎了骨头一样，但他们的自尊与傲骨不允许他们对除至亲的长辈以外的人和物下跪。

  看着他们宁折不屈的坚韧，玄武的眼中划过赞赏的目光，随后气息内敛收了泄露的威压。

  在场的灵兽与一行人顿觉压在身上的大山消失了，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之前的抵抗耗费了一行人太多的体力，程子周几人泄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撑在身后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就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玄武吗？”灵曦强撑着发软的双腿，清亮的眼中并没有因为眼前高大的体型而产生的畏惧。

  玄武低下高贵的头颅，一双威严的双眸打量着眼前这个很有胆魄的人类幼崽，“吾正是玄武。尔知道吾？”

  一行人瞪着眼睛相视，接通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他们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有幸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上古神兽……

  灵曦的眼中亮起星光，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知道～古书上对你有记载。”

  “古书？”

  “嗯！不过你的真身看起来要比那上面描述的更加威风！”

  “呵呵，尔不畏惧吾？”玄武被她的直言逗笑，它看得出来小幼崽说的这句话是真心的。

  “怕呀，说不怕肯定是假的。”

  果然……玄武略感失望，神情也带上了一丝冷淡和不易察觉的失落。

  灵曦歪了歪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接着说道：“不过……没有人会不怕一个比自己修为高太多的人或兽吧？”

  玄武身躯一顿，双目深深地注视着灵曦问道：“尔不害怕吾的体态吗？”

  灵曦诚实的点头，“怕呀，我小时候曾被人用蛇吓唬过。但古书上曾描述，玄武心善仁慈，守护一方平安庇佑子民不受邪祟侵害是祥瑞之兽，象征着智慧与生命。人的判断不能被事物的外表所迷惑，有些表面无害背地里却比蛇蝎更让人毛骨悚然，有些外表奇异让人从心底感到恐惧，但它的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柔软、善良与宽厚，我从来不信世人口中谣传的话，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与判断。”

  玄武心微宽慰，问道：“尔就不怕世人传言有假？”

  灵曦毫不犹豫的摇头，语气中带着坚定：“不怕，看到你的真身后我觉得古书上记载的果然没错，你的气息很温暖，站在你身边就会从心底感到安心。”

  玄武的神情暖和下来，问：“尔的名字？”

  “我叫沐灵曦。”灵曦郑重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沐灵曦……”玄武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这个人类幼崽的名字中也有曦字……

  “吾记住了，尔让吾想起了吾的一位好友，她的名字中也有一个曦字……”玄武的神情中带着一抹怀念。

  灵曦听了心里有些好奇，但她懂得分寸不该她问的事烂在肚子里就行，她道：“能成为你的好友的人一定也是与你一样，是一个很了不起又心地善良的人。”

  了不起又心地善良啊……玄武似在回忆：“尔说的很对，她是吾见过最厉害又最烂好心的神了……”

  灵曦听毕，更加好奇了。

  “唔——”

  一道短促的鹿鸣蓦然响起，一只五色灵鹿轰然倒地。

  周围的灵兽吓得慌乱了起来。

  灵曦视线瞥见一只五色灵鹿的铁蹄就要踩踏到一只赤灵兔，连忙惊呼出声：“小心！”

  然而她发现的还是太晚了，慌乱的灵兽根本收不住已经落下的前蹄，而那只赤灵兔也已经被吓得呆愣住了，丧失了最基本的躲闪反应。

  灵曦连忙飞身上前，想要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然而抬起与落下的间隔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即将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小师妹小心啊——”

  看着灵曦义无反顾冲上前的身影，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现场这么混乱，万一误伤了小姑娘了怎么办！

  “冷静下来——”

  沉稳宽厚的声音响起，威严的声音让万物臣服，带着抚慰心灵的力量响彻在所有人和灵兽的心间，心中的惊慌与急躁都被瞬间安抚了下来。

  “慢……”

  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事物都被按下了慢放键一样，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了下来，直到停止不动。

  灵曦的身形在空中停滞了下来，随后像是被解除了禁制一般，她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后迅速朝兽群中飞去。

  救下神情惊恐的赤灵兔，待灵曦撤退到安全的距离后，玄武收回了时间的领域空间。

  时间重新开始流逝起来，温热的夜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灵兽们渐渐冷静地下来。

  回到队伍里，灵曦担忧的看着躲在怀里瑟瑟发抖的灵兽，关切地问道：“被吓坏了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晓星月也连忙上前查看那只倒在地上的五色灵鹿的情况。

  赤灵兔怯懦的回应了一声，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带着惊魂未定。

  灵曦还是不放心的翻着毛毛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的痕迹后才放下了心，她又摸了摸蓬松雪白的毛发下只剩骨头的触感，神情中带上了悲悯。

  “我这里有新鲜的草，你要吃吗？”灵曦的手中出现一根跟赤灵兔差不多大小的叶片肥厚的嫩草叶。

  饿得头晕眼花的赤灵兔抽动着鼻子嗅了嗅空气中嫩草的清香，随后眼冒绿光恶兔扑食般的扑了上去。

  灵曦见它吃的急切的样子生怕它噎到了，连忙劝道：“你慢点吃，都是你的！”

  灵曦将赤灵兔连同嫩草叶放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回头时却发现那个高大雄伟有着神秘纹路的巨兽的背上正挂着一只穿着破鞋的脚……

  灵曦眨眨眼睛，问道：“玄武前辈背上的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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