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仲卿的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小叔叔，我发誓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在这里偷听的！”灵曦慌乱解释。

  其他人也一脸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白仲卿脸色缓和了一些道：“没事，你们进去吧。”

  见他要出去，几人连忙侧身给他让开路。

  看着他满身怨气的背影，灵曦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扬起笑容走进了屋。

  “祖母你醒啦！”

  “小曦儿啊，快过来祖母身边～”一看到朝气蓬勃的小姑娘，白老夫人心中的郁结不知不觉就消散了。

  灵曦快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轻柔的按住想要起身的白老夫人道：“祖母乖乖的不要乱动哦～面部的针还没有取下来，现在动冰魄针很容易就会移位，还是先不要起来的好！”

  听着她哄孩子似的语气，白老夫人眼里涌上笑意：“好好好，小曦儿说不动就不动，祖母要做一个谨听医嘱的好患者～”

  “这才对嘛～”灵曦笑眯了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她又道：“祖母觉得眼睛怎么样了？视物的能力有没有变得清晰一些？”

  白老夫人睁着眼睛看着灵曦关心的目光眨了眨眼睛，那张小巧精致的脸清晰了一瞬后又变得模糊了起来：“我好像有一瞬间看得很清晰……”那是一张怎样的芙蓉面孔呢？说是粉雕玉琢、神女下凡也不为过吧……

  灵曦的语气中带上欢悦：“这是好现象，说明毒素已经被清除了一些了，等会儿我再给祖母清一次毒，晚上再清一次应该就差不多了！”

  白老夫人被灵曦的情绪感染，唇角始终带着暖暖的弧度，就连因为被亲近之人背叛而冷下来的身体都在慢慢地回温。

  “祖母我帮你促进灵力的吸收吧！”

  “那就麻烦小曦儿了。”

  “祖母太客气了，能快些治好您，我也有成就感～”灵曦将手掌附于冰魄针的上方，丝丝头发针般粗细的紫色电弧从她的掌心中钻了出来，“祖母待会儿你可能会觉得脸上有些麻，但适应后就会好了。”

  “知道了，你动手吧。”

  灵曦操控着电弧缠绕在冰魄针上，白老夫人顿时就感觉到面部肌肉上出现了一阵阵触电般的酥麻。

  冰魄针因为电弧的冲击出现了不规律的颤动，但这个颤动的力道又刚刚好，对面部的肌肉和神经有轻微的刺激又不会感到难以忍受。

  久而久之，等白老夫人逐渐习惯后甚至都有些爱上了这种感觉。

  有了紫电的辅助，冰魄针上的灵力被吸收得更快，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基本上已经吸收的差不多了，灵曦收回紫电道：“祖母闭上眼睛，我要给您拔针啦！”

  白老夫人像一个听话的稚子一样，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拔针的时候白老夫人终于体会到了神经被撕扯般的痛苦，面部表情因疼痛而变得有些狰狞，身体也绷直僵硬，两只手紧握成拳，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豆大的汗水。

  “怎么会这样，明明昨晚都没有这样……”妯娌俩看着白老夫人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就落下了泪。

  “第一次是因为毒素麻痹了眼部周围的神经，神经对于疼痛的感知处于麻痹状态，所以在取针的时候祖母才并没有什么感觉。如今毒素已经被清理了一些了，那份麻痹的作用自然就减轻了，再加上我用紫电做辅助会比之前单一治疗的效果好了数倍，所以疼痛的感觉会更加强烈一些。”

  “我挺得住……”白老夫人面白如纸，嘴唇也发着抖。

  灵曦见状眼眶也红了：“祖母我尽量拔慢点……”

  “还是拔快些吧，长痛不如短痛。放心，我能忍得住。”当了几十年的白家家主，什么样的痛苦没忍受过？

  灵曦吸了吸鼻头，迅速进入了状态中。

  “哼唔……”

  每拔一根冰魄针，白老夫人就感觉两只眼睛和大脑的神经像是受了一遍酷刑一样。

  灵曦见她实在痛极，只能埋着头强迫自己不看不闻，同时加快了手中取针的速度。

  其他人也不忍的捏紧手心偏过了头，白仲天三兄弟双目赤红，后槽牙隐忍的咬出了“咯吱”的声响。

  “还有最后几根了……”灵曦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此时白老夫人已经非常虚弱了，仍然还是扬起嘴角给了灵曦一个鼓励的笑容：“没事……我能坚持住。”

  随着灵曦拔完最后一根冰魄针，几乎是这一瞬，白老夫人顿觉眼睛周围一片轻松，就连那折磨的人恨不得立即去死的疼痛都如潮退一般迅速消退。

  这次不用灵曦再用灵力做引，黑红的血自己从孔洞中成群结队的冒了出来，直到鲜血的颜色逐渐趋近于正常的颜色后，灵曦才灵力将血止住。

  绿色的灵力像一汪暖流般包裹住白老夫人整个上半张脸，生机蓬勃的奇妙力量透过皮肤深入底部修复受损的经脉与神经，温暖的感觉让人如身处温水中一样放松了身体。

  片刻后灵曦收了灵力，问道：“祖母睁开眼睛试一试！”

  白老夫人依言颤动了几下眼皮后睁了开来，突然变得刺目的光亮使她不适的又闭上了眼，那一瞬的光亮让原本沉寂的心灵变得躁动起来。

  灵曦连忙拿出一张暗色的干净手帕遮在她的眼睛上方：“祖母再试试！”

  白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在看清楚手帕上那朵绣工稚嫩的小花时，两行清泪终于顺着眼尾流了下来。

  灵曦还不知道手帕下的情况，见白老夫人没说话，她问道：“祖母？”

  “看见了……”

  颤抖的声线吓得灵曦连忙移开的手帕：“祖母怎么哭啦？！”

  白老夫人一把抓住给自己擦眼泪的细嫩小手，眼尾的泪流得更凶了：“我看见了……我终于能看见你的模样了。”

  白老夫人抓着她手腕的手捏的她有些疼，但看到那双情绪复杂的双眸后换了另外一只手拿着手帕继续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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