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脸，一样的语气，可身前的屈格给陈阳一种善良可靠的感觉。

  “石墨，你回来了。”

  “屈格！”

  石墨扑到“屈格”怀中撒娇，看得屈格一阵恶心。

  “跟我来吧。”

  陈阳跟着“屈格”穿过大街小巷，让陈阳十分意外，这里不仅不荒芜，反而比楚文国的上京更繁华。

  “臭娘们！”

  “给钱！”

  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围住一个卖鱼的姑娘，凶神恶煞盯着她。

  “你要九瘀斑，五贝谢谢。”

  姑娘就算被围依旧不慌，淡定从容给客人杀鱼，来来往往的人群甚至没看他们多一眼，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臭娘们！”

  为首的大汉话音刚落，姑娘操起手里的刀就捅进大汉肚中，一阵翻搅将大汉五脏搅碎，自己也被大汉的小弟连捅数刀。

  周围没有人伸出援手，都只是看一眼就离开，这都是稀松平常。

  但不远处就有一家学堂，里面传出孩童的声音：“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但他们的夫子只是看了外面一眼，便将窗户全部关上。

  “这里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任何人都可以按照天性生长，不分善恶。”

  “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恶。这里都有。”

  “欢迎来到无规之地，你可以叫这片土地任何名字。”

  “屈格”在街中心有一间小院，面积不大装修朴素，内有三间房。

  “请进。”

  “屈格”的卧室中布满了画，旁边还有自己写的字。

  “亲切，这些可都是用我写出来画出来的。”

  石墨肆意在画中游走，为画新添几分色彩。

  “怎么样，字好看吧。”

  屈格不想讲话，他不想承认这些都是“自己”写出来，这说出简直太丢鬼王的脸了。

  “这些字画你看着办，卖掉还是送人？”

  “不可以，这是用我写出来画出来的。”

  石墨死死护在字画前面，可它羸弱的实力能打赢谁。

  屈格轻轻一挥，一面墙的字画被焚烧殆尽，灰尘落在“屈格”的身上，他不仅没有阻止，反而放声大笑起来。

  “来吧！”

  “屈格”张开臂膀，似要给屈格一个大大拥抱。

  “来！”

  陈阳听得云里雾里，“屈格”怎么给他一种很急迫的感觉，他在急什么？

  “来，杀了我！”

  “快！”

  屈格握紧手中的赤霄剑，眼睛死死盯着“屈格”，却下不去手。

  “不要懦弱，杀了我！”

  “屈格”癫狂般跑过去，试图撞在赤霄剑上，以此来了结自己的生命。

  “你冷静一点！”

  陈阳拦在中间，触碰到“屈格”陈阳感到意外，他的身体有些虚化，手掌穿入他的肩膀深处才有实感。

  “杀了我，不然我重回身体后就没机会了。”

  “赤忱之心，不该成为阻碍我们前进的东西。”

  “屈格”开始歇斯底里，失去刚见面的温文尔雅，现在的他更像一个疯子。

  屈格内心还是有些东西不能接受，他推开“屈格”大步离开小院。

  “怎么回事，什么赤忱之心？”

  “我就是他的赤忱之心，他最初的梦想。”

  “屈格”给陈阳讲起屈格以前的事，以及他如何堕落邪魔。

  屈格出生在天幻皇朝的大将军之家，是家中嫡次子，上有心智已开大哥，下有嗷嗷待哺的三弟，家中对于他的关注就没有太多。

  自小屈格就被困于家中，父亲带着大哥在校场驰骋练武，母亲在哺育体弱的三弟，屈格无事就喜欢冥想作画，久而久之练出一手的好画和好字。

  “你练这些有何作用？”

  屈格的父亲屈岩看到自己儿子一手好字，又看着他文弱模样，顿感自己教育的失败，要将他的字画焚毁。想要将他塑造成一位将军

  “将军，将军，格儿既有这等天赋，将他送入书院，未来在朝中当文臣，也好辅佐风儿。”

  屈格就这样保留下自己的天赋，屈岩还将十六岁的屈格送去书院学习，想让他考取状元为自己争光。

  天不遂愿，屈格在书院呆了一年就跑了，屈岩派出心腹寻找两年，才在天剑宗寻到。

  “逆子！”

  屈岩寻来时，屈格已经当上自己派系的大师兄，手下迷弟迷妹一大群，屈格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和追捧的感觉。

  “父亲请回吧，孩儿不会再回去了。”

  屈格既然看见自由，那就不会跟屈岩回去幼时的牢笼。

  由于天剑宗的特殊性，天幻皇朝也不能直接插手，只能私底下警告一番。

  可屈格的天赋实在太高，高到天剑宗不惜与天幻皇朝撕破脸。

  原本屈格可以一直呆在天剑宗内，甚至宗主放出话，等自己仙逝，宗主之位就传给屈格。

  就在同年，屈格遇到改变他一生的事。

  他的同系的弟子全部被杀，只剩他一人独活，而幕后黑手正是宗主。

  “为什么？”

  屈格跪在大殿里，眼泪满目质问高台上四位长老，他们早就知道宗主的计划，却无一人出手制止。

  “屈格，你天性善良，修仙百年不曾磨灭你的性格。”

  “为了你能带着天剑宗继续向前，我只能出此下策。从现在开始，你没有师傅，没有师弟师妹，你只是你，天剑宗未来的宗主。”

  “练剑，走的就是无情道！”

  屈格崩溃逃离天剑宗，他一路向北跑到荒原，寒冷让屈格恢复理智。

  “冷静好了吗？”

  “冷静好了就回来，宗门为你举办的仪式就要开始。”

  四位长老的言语回响在屈格脑海，就是这个时候，屈格身上出现堕魔的种子。

  屈格百年人生，前二十年在名为家庭的牢笼中度过，后面的时间都在与自己师兄师弟们并肩冒险，但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师傅师兄师弟们全灭。

  屈格的信念崩溃了，化作无数块碎片埋在心底。

  而现在的屈格就是由这些碎片幻化而成，是神族用来牵制屈格的工具。

  “我的记忆只停留在这里，我应该是屈格作为邪魔的黑历史，本不该出现在世上。”

  “拜托你，说服他，杀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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