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七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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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走出的距离并不是非常远,但他却反复思量起,当时鄢啸南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在自己找不到的前提下,张祈灵才能活,这两个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他失控的任由那些个冗杂的思绪翻涌,所有的疑惑与不解和未被自己坚持的决心俘虏着他,这令黑瞎子怔愣在原地,各种猜测与庞大的信息量,似乎让他的大脑载荷过大,竟开始莫名抽痛。
但黑瞎子只是甩了甩头,并未理会这莫名而来的疼,他只是认真思索着鄢啸南所说的话,
“你肯定找不到,但他能活。”
这句话,难不成,是自己对张祈灵来讲,会是个灾难呢?何以见的,为什么?明明他深知,张祈灵只会是被衍卜寸带走的,他知道,对方会拼尽一切去救张祈灵,他甚至还知道衍卜寸的基地在哪里,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心中这么迷茫呢?
就像被鄢啸南蛊惑了,让他如今的一切思维都变得迟钝下来,他不可控地跌在地上,双手堪堪撑住身体,使得自己的脸没有窝在雪里,可那肌肉,却同神经一起开始强烈的抽动,所有的痛觉感知也变得敏感起来,这似乎…是不想让他离开这里的预兆。
黑瞎子无法动弹,但却妄想挪动四肢,朝原路爬回去,他被疼痛所充斥的大脑,已然有了第一次清明的决定,为什么朝旭这帮人,没有跟着自己离开,或者是扩大范围搜寻他人的踪迹?难不成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衍卜寸存在的位置!
他为什么现在才想出来?为什么这样显而易见的破绽,硬生生被自己忽略了,难不成…是有什么同鬼玺和铃铛的东西,在影响着自己吗?
黑瞎子睁着已被风雪吹到湿红的眼睛,借以墨镜压暗的视角,去观察周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看到一堆青铜铃铛,正像有生命一般围绕聚拢过来!
他艰难拔出腰间的手枪,但因为肌肉,以及神经的痉挛,竟然半天都没办法瞄准,他看着铃铛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猛然在心中蹦了几个脏字儿,再忽得一翻身,这下,黑瞎子窝进了一个可以阻挡身形的雪堆,但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带来了腰间如同被巨力拧断的疼。
他感觉五脏六腑移了位,骨骼之间彼此摩擦着,连同血肉也无法聚拢发力,如同散沙,这种难耐的感觉,让黑瞎子咬紧了牙关,以此以痛治痛的想要压制这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感。
他一边的理智,让自己思索着逃离这里的方法,但另一边的疯狂,却想让他撑起这副绵软的身体去反抗。
四周静谧,黑瞎子最终咬破唇瓣上的那一点血,终于是落进了雪里。
嘀嗒……
衍卜寸如今呕血的的量不是很大,只是顺着唇角,一滴一滴,毫无阻碍的浸润在车内的皮革垫上。
他们一行人下山特别顺利,而现在后排只留了清如一个人,她坐在中间,左手是衍卜寸,右手是张祈灵,时不时转头,观察着两人的情况,并兼具了按压住他们伤口,防止出血量扩大的任务。
可就在此时,她的耳边却传来了一阵带点黏润的声音,她偏头一看,竟发现是衍卜寸的七窍都在流血。
红与白的冲击,让那张脸的病态样显得越发严重了,清如虽然知道,自己曾向衍卜寸提前告诫,以及科普过这个现象,可如今,她这么近距离的面对时,却不觉得自己的医术能在衍卜寸这里帮上忙了。
清如用止血棉,将衍卜寸流出的血细细擦拭再堵住,张祈灵的内外溃败,与面前人的肉体灵魂双冲击,让她想到了,自己当初在基地里的劝阻,竟对衍卜寸毫无成效。
“你必须要去吗?”清如架着胳膊,漂亮的眸子隐含怒意,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你究竟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你和鄢啸南同流合污,就为了见那个模模糊糊存在你记忆里的神,
你昏了头见到了他,又给他献了血,你的身体情况已经是极限了,你毫无节制的付出一切,可是他呢?他不会记得!那次了门以后,他不就是把你忘得一干二净,除了我,谁他妈还会记得你们认识?!”
“我知道。”衍卜寸的声音冷漠的吓人,像与他攀谈的,从不是那个曾帮助自己的阿六姐姐,而是一个想要阻挡他的恶人。
而接下来,他说的话,仿佛是个毫无节制,能够付出一切的傻子,“那又如何,他记不记得和我救他有冲突吗?况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一部分灵魂还在他的身体里,它是定时炸弹啊,我幼时的嗜杀成性你是见过的,如果我不去阻止它,还有谁能拦住他?!”
“衍卜寸,你就这么敢赌,你是最强的那个吗?你们已经分离太久了,贸然合体,甚至会导致一方被另一方彻底吞噬!
到时候你的意志,你的思想,你对那个人的所有付出全部都会被抹除,这个世界上,属于衍卜寸的痕迹会就此消失的一干二净,我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你!”清如上前,用手紧攥住衍卜寸的肩膀,所说出的话句句在理。
她知道,自己是被卖进衍家的,她也知道,她所千年间唯一要守护之人,只有衍卜寸,她这辈子,会终生效忠于他。
但衍卜寸却退后,甩开了她的手,恍惚中,他的动作,神情,以及所有的细枝末节,突然让清如觉得,此时此刻,他褪去了伪装的平静理性,似乎,又拥有了千年之前的少年气。
他无所畏惧,他自大狂妄,他怒喝着,下达幼稚到极点的命令,“那就不救了!用我的一条命,换他活着够值!”
“衍卜寸,你真的疯了!”清如瞪着眼,平时那副忽略对方伤重的样子,逐渐被亲情间藏不住的关切所侵蚀着,“他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明明你也不记得他究竟给了你什么执念,明明你也可以当做无事发生,明明我们可以在这里躲避掉世界上所有的危险…
我是你的阿六姐姐,我不会害你,听我的话,收手行吗?我们已经脱离了衍光善的掌控,你为什么还要因为这个所谓不知真假的神再入局呢?!”
衍卜寸的眸子越发冰冷,“他对我来讲就是真的,我敢确定,我那次进到门里,见到的神就是他,他救了我,我就有理由去回报他,
这件事我不想再跟你吵了,如果你不想来,你惜命,你就待在这里,别来拦我。”
“你是笃定了我不会让你死,你才这么说的吧?衍卜寸,你他妈真是个混蛋!”清如说完,发觉角落里的两个小东西突然冒了头,于是一个眼刀横扫,那气势,竟将朝旭和向阳吓退了回去。
但转而,她就将语气放轻了,并在衍卜寸抗拒的目光中,还是靠近了对方的耳畔,“衍卜寸,你靠你的不要脸无下限赢了,我他妈今天算是知道了,我就算身上再长八张嘴都拗不过你!但无论你是无意与我争吵,还是知道我会答应,才故意说这些话,我都认了,
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我现在可以放心告诉你,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你姐我就不会让你死,你是我带大的,也是带我走出门的人,我怀揣着同你一样的执念,如若你接受不了这种守护,现在就可以把我甩开!”
“是我说的难听了……”衍卜寸果断伸出手,仿佛刚才的争吵,只不过是他演戏一般,他抿唇笑着,“阿六姐姐,合作愉快。”
他的丹凤眼眯起时,竟有种油滑的老狐狸样。
但清如却没有接住衍卜寸的台阶,因为,她知道,如若自己刚才没有答应,那对方所说的,便只会是疏离的一声清如了,她也知道,自己是斗不过衍卜寸这个狡诈的人,但无论如何,并肩作战,总比单枪匹马要好得多。
于是清如,紧接着用指尖怼了衍卜寸肩膀一下,不过力道却没有很重,但面露寒光,颇咬牙切齿道,“我希望这次合作顺利,但我现在并不愉快。”
嘀嗒……
血液再次流淌。
衍卜寸感觉,自己的灵魂现在揉杂在一起,体内的那些内脏,也仿佛因高温而融化成血水般,里里外外,都任由着那股强硬融合的力量,去淘换着这副旧躯壳里的所有物。
他视野模糊,半睁着眼,呼吸也很缓慢,但还是强撑着往旁侧看去。
意料到自己挡住视线的清如,微微侧了身,她生怕衍卜寸会突然折在这里,而导致没有看见张祈灵最后一眼。
她的避让,令衍卜寸在瞧见珍视之人之际时,骤然扯出了一抹笑容,可因幅度太小,且隐匿在满口的鲜血之下,那点微弱的弧度,便显得太难以察觉了。
衍卜寸的视线,细细描摹着张祈灵,对方已止了血,但大抵,是因为清如需要随时观察他伤势的缘故,所以那外套并没有穿上,反而张祈灵的衣料,都被剪裁的粉碎了,所以裸露的白皙腹部上,尽是狰狞的刀口。
上头所附着的极薄结痂,仿佛一碰就开,而重伤到如此的张祈灵,却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他就那么乖巧的,将背部紧贴在椅背上,垂着头,下巴抵在自己的锁骨处,如若是清醒的状态,这个姿势应该是很累的。
但衍卜寸却觉得,张祈灵昏厥过去,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对方不会因为身上的伤势而痛不欲生。
而当衍卜寸彻底确认完张祈灵的情况,才开始配合清如的动作,去清理自己往外涌动的鲜血。
他如今醒过来,虽然身体动不了,但意识却是清明的,他无法思考出,鄢啸南留在那里究竟还想干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庆幸于,没有将张祈灵交给黑瞎子。
他自己,都会在张起灵受伤的情况下,揪心的恨不得是自己去死,更是在清如治疗的过程中,平白添了太多的乱,他知道,自己无法在那种情况下,做到保持平日里理性的样子。
而最急切时刻,更是容易出现理性者失智的情况,所以,衍卜寸才不会将张祈灵的命,去赌在黑瞎子的心理状态上。
衍卜寸认真调查过黑瞎子,对方学过解剖,可那种提起刀,面对尸体都不眨眼的人,也会在张祈灵生命关键的紧俏时刻,选择了一样最不稳妥的方法。
那就是移动着,想要带人离开,这堪称是加速对方死亡的救援,而这行为,恰恰,是让衍卜寸最不信任他的一个原因!
若不是自己及时出现阻止,衍卜寸都不敢想,要是支持黑瞎子我行我素背着人走,不到十分钟,张祈灵估计就没呼吸了。
不过,他们二者总归在处理方面,是有很大不一样的。
因为衍卜寸,是提前借由鄢啸南的旁敲侧击,才预测到了这种情况,并带来了清如这个医生,且还有朝旭和向阳两个体力值的帮助。
桩桩利益皆为最大化,而黑瞎子的孑然一身,半生所学,都会在他无法预料的状态下,成为引燃张祈灵悲怆结局的导火索。
当然,如若衍卜寸再提前赶来一些,便能悟懂鄢啸南对黑瞎子所说的意思了:
“你肯定找不到,但他能活。”
这句话,其实摆明就是让黑瞎子放弃追逐张祈灵,但衍卜寸来晚了,所以没有听到,而他也同样不会告诉黑瞎子答案,最后的结果,是自己所期望的就够了,阿祈能够活下去,就够了,别的,衍卜寸不敢奢求。
所以,他在绝对信任清如的情况下,在三天后醒来了。
而这次,他们所落脚的地方,自然不是以前那个伪装成普通临郊别墅的基地了,他算过,黑瞎子也许会追来,于是,他让清如驱车,随机落定了养伤的一个地标。
那完全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雨村里,最隐秘的房屋,一直闲置,又因为其屋主人最开始搞起了诈骗,然后因短暂丰硕的金钱而昏了头,紧接着他为了活命,将自己的家人一个个都骗到三角区,落的个全军覆没的结果。
所以,这场全家悲惨的经历,导致了此后这处的房屋一直无人居住,全村人也皆是避之不及。
于是,那房子常年无人打理,便杂草丛生,屋瓦俱损,衰败不堪了。
但衍卜寸这时候,却将腰板略微挺直,解释着一件谁都不知道的事。
过去,雨村还发生过灵异事件,一个男人,以鬼魂的样子,又吊死在了这个曾经充满罪孽的房子里头,村民规矩多,惧怕死人过剩的阴气,所以他们更不敢踏入那个屋子了,这件事,很好的为衍卜寸接下来的行动,铺展开了一条稳健的路。
而这也是,衍卜寸十年来带着张祈灵在此地养伤,并熟知,每日牛车进城时间的真相。
“不是,卜寸同志,你真是早就来过这里了,那房子呢,不会你走了后都拆了吧?!而且,这么惊悚的吊死鬼故事,我怎么在村子里溜达了这么久都没听到过?”胖子本就喜这些风俗八卦,跟村子里的婆婆们混熟了,没少带着一袋瓜子进去听一段。
但衍卜寸却真正是露出了腼腆的笑,垂下头,抿了抿唇,好半晌才说,“其实,那是我来到这里之后才传出来的事,因为,我并不想让村子里的人去打扰我和阿祈养伤,
所以索性,趁着村里最近,确实死了一个烧杀抢掠无一不做的恶汉,我便让朝旭戴上人皮面具,给村子里的人,来了一段头七回魂,
这个男人的死亡,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了,因为他生前所做的事太过火,骗光了家里的钱,吸毒过量死了,他也因为生前的那些行为,而遭了恨,硬生生,最后连骨灰都被亲爹扬了,
所以,我并不知道他的样貌,不过我也知道,自己提出这个点子实在是不礼貌,所以,人皮面具就直接按最吓到人的做了,
紧接着,我就让向阳吊在了那处定好的空房屋里,并散布谣言,在村子十五岁青少年的圈子里,这个年龄我很有考究,是既有大胆探险精神,又不会留下深刻阴影的年龄……”
还未等胖子露出惊愕的表情,衍卜寸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将自己做的坏事全都吐了出来,“不过因为做的实在太过火了,那空房子我是占上了,但后面村民吓的是只字不敢提,也不敢去看了,
所以这件事,就一直没有人敢提起了,然后,我后面引进那些治疗设备,也放在了屋子里改造好的地下室中,那屋子仍在,但毕竟,我…我算计的手段实在是不怎么好,所以,我和你们来到这里时,也都是等入夜后,才敢进去收拾收拾。”
“我艹,卜寸小同志,你这唬人的本事,真是电线杆上耍把势,胆大还险得很!”胖子虽然这么夸,但是他是真怀疑,衍卜寸是早些时候就看好了这里,所谓吐露出的小学生一般的过家家计划,估计全是假的。
但被胖子这么夸赞的衍卜寸,竟下意识,羞涩得将手熟练地拧向衣角,如今的他,已然有了小寸的那部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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