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云烟微弱的声音传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娇娇软软，却中气十足。

  “我想做什么？当年的羞辱，当然是一一奉还”，谢柏杨拉着云烟的手向前，他的车让司机停在了不远处。

  坐在车内，云烟缩成一团，谢柏杨看了有些不爽，“过来！”

  “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命令式的语气，云烟一颤，连忙挪了过去。

  “抬头”

  云烟却犹豫了，她不敢动，头却被一双大手给扶了起来，被强硬地直视上了对方的眼睛。

  “呵，现在这副样子很真是倒胃口”，一句话让云烟用力推着谢柏杨，挣扎了起来。

  仓惶、害怕、厌弃，席卷而来！

  看着云烟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谢柏杨攥紧了拳头，松开了手。

  云烟又缩到了车的角落里。

  谢柏杨看着云烟如今的这副模样，捶了捶座背，可恶！

  来到谢柏杨的家，云烟明显更不安了。

  富丽堂皇，这样的一座别墅，没有几亿在S市拿不下来。

  朴素的衣裙，快掉光的头发，病弱的身躯，云烟只是盯着地板，眼神也不乱瞟。

  “过来”，谢柏杨似乎与从前变化极大，说话从以前的吊儿郎当变得格外生硬。

  云烟站到了谢柏杨面前。

  “知道要做些什么吗？”

  云烟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起初的仓惶过后，她其实是解脱了的，谢柏杨恶毒的话语反而让她放下了心。

  是啊，这就是她和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世界，自然贵贱有别！

  她早该知道，不然不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云烟说话做事风格与从前大相径庭，这让谢柏杨也沉默了一瞬。

  “他抛弃你了？”

  云烟眼珠转了转，谢柏杨说的是他吗？

  夏木......寒

  许久不提起他的名字，云烟想来竟有些艰涩，抛弃？又没在一起过，何来抛弃？

  只是她的单相思罢了，现在连这份单相思......也没有了。

  “呵，还真是眼瞎，选了一个负心汉”，谢柏杨看着云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说完了？”云烟抬起头来，却面无表情。

  “呵，终于说话了”，谢柏杨坐在沙发上，凝视着面前的女子。

  小学、中学、大学，竹马敌不过天降，他以为只是戏言，却不想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

  “我厌恶你，厌恶你身上一身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厌恶你，厌恶你提起钱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我厌恶你，总是故意在夏木寒面前装作一脸亲密的模样

  谢柏杨，人不要又穷，又空有骨气。

  我讨厌你！讨厌你！明白了吗！”

  呵，往事如烟，呛的他撕心裂肺，日日夜夜寝食难安，谢柏杨回过神来，“有没有一丝后悔？”

  后悔什么？

  云烟眼神悠长，她现在连想起过去都觉费力，已然不说后不后悔了。

  “后悔了”，好了，放她走吧，真的累了，云烟只想窝在床上，缩成一团，睡着。

  谢柏杨明明听到云烟说了后悔二字，心中却始终不舒服，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可以走了吗？想必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你已经开心了，解气了”，云烟知道谢柏杨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这世界现在唯一要留住她的，只有她的妈妈。

  “你在说什么！开心？解气？”谢柏杨紧紧地盯着云烟，她还真是没心没肺！

  他要的是......

  “没有解气，你又当如何？”

  看着谢柏杨一脸冷漠无情的样子，云烟犹豫了一瞬，双膝跪地，反正以前那些人就是让她那样做的，什么骄傲，她固执着守着也没用。

  云烟要跪不跪的那一瞬间，谢柏杨震惊地站了起来，扶住了她。

  她？还是他认识的云烟吗？

  “你以前不会这样”，谢柏杨忽而说了这么一句。

  云烟愣住了，轻轻一笑，苍白的脸上似乎迎来了几分生机，“以前？多久以前？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云烟说完这一句就闭口不言了。

  谢柏杨却轻松一笑，她还是她，骨子里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变？

  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了！

  “云烟，你租的房间是S市出了名的危楼，早有文件立案要整改，最近已经正式下发。”

  云烟眼眶通红，轻笑一声，果然不会放过她，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言行举止付出代价。

  “你想让我做什么？”

  ——

  “你想让我做什么？”

  云烟神色迷茫，脑海中隐隐约约又记起了一些事情。

  “已经打压你那么久了，你早就应该明白这个圈子不是你能够强行融入进去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是你们做的？”

  “显而易见”

  “你们不会一手遮天！”

  云烟的话没有实现，惶恐、倾颓、报复，一无所有！

  “你不是早就知道？”

  谢柏杨的话拉回了云烟的思绪，云烟缓缓拉开衣裙拉链，一脸平静，无所谓，总归要死，什么都不在意了。

  “我不喜欢木头”，谢柏杨看着云烟瘦弱的样子撇过了头，似乎难以忍受。

  云烟又缓缓拉了起来，也是，她现在这副样子自己都觉恶心。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云烟眼角开始耷拉，缓缓合上，昏睡在了地上。

  谢柏杨回头一看，脸上浮现惶恐、害怕，连忙将云烟抱住，“云烟！云烟！烟烟！烟烟！你别吓我！”

  “文昌，快，到我这里，烟烟昏迷过去了！”

  李文昌还在和姜茶僵持中，结果收到了谢柏杨的这一通电话，连一旁的姜茶也听到了。

  姜茶的脸上顿时浮现哀伤，捂着嘴巴，眼泪落了下来，“快快，带我去找女儿！”

  看着姜茶的样子，李文昌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出发，一路加急赶到了谢柏杨那里。

  卧室里，看着沉睡的云烟，谢柏杨捏着拳头，云烟，欠我的还没还，决不允许出什么意外！

  “烟烟，烟烟”，就在这时，姜茶冲进了卧室，抱住了云烟。

  她苦命的女儿啊！

  “阿姨，云烟到底怎么了？”李文昌看着锯了嘴一脸不知所措的谢柏杨，还是率先问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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