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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哥


我高二就读书的时候,三哥开始在第三中学补习,由于本族家有位哥哥,在那所高中做老师,所以给三哥在那所学校借了一小房间,哥和同乡的一位刘同学就吃、睡在那里。在学校里能有这样的单间,当时算是一种奢侈。有次正好赶上周末,我骑自行车从县城,向东十五里,到了他们学校转转,也去他们的宿舍看了看,感觉当时是不错的,至少晚上,可以在室内延长点时间看书和学习。

  一九八五年的高考中,经过复习和努力,三哥考上了一所高中专,学制三年。当时通讯落后,也就只有公社乡政府的传达室有摇把式的插线电话机,清楚地记得放榜那天,我和大哥、二哥一起去了乡政府门卫传达室。由于两位哥哥和那里的工作人员都熟悉。从下午五点开始,我们就等待着从县城来电话的消息,中间的焦虑是不必说的。是呀!三哥补习了多年,这次,他感觉答卷做的最满意,印象中就英语老拉他的后腿,所以当时,我们心中都为他焦虑的等待,直到了晚上九点多,三哥考上了高中专的音信,终于从县城传了过来。当天晚上,全家人高兴的一夜都没休息好,那夜在大伯、大妈家炕上,也闲谈了很久很久。三哥考上高中专,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在那个计划经济的时代,不论是初中专、高中专还是大学,农家子弟只要考上了,就等于从此可以脱离贫穷落后和辛苦的农村生活,可预见的未来,就相当于成为一位真正的国家正式干部,对于祖祖辈辈务农的我们家,也是出了一位真正吃公家饭的人了,将来意味着可以挣工资。在我们自然村,从解放到一九八五年算上三哥,本村一共也就出了三位大学生,在农村算是很风光和有面子的事。

  我是多么的羡慕三哥,整个暑假都在分享他的快乐。因为,按照当地农村的风俗,夏天还要走次亲戚家,三哥就顺便把这个消息带到他家那边两个姨家和舅舅家,其实,亲戚们也早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也都是打心眼里为三哥开心和高兴,同时也很羡慕他。

  在随后的暑假里开学前,大妈和两位嫂嫂,也为三哥准备着秋季开学的衣物和被褥等。记得三哥要第二天上学那个晚上,家里来了很多亲戚、邻居、还有本家人,大家都为送三哥来日的启程闲聊来。

  第二天,二哥送三哥到省城首府西安上火车。开学过了些日子,三哥回信了,还夹带了他在他们学校照的照片,我们共同在奶奶窑洞里,传递着他的照片,听着他信中描述的学校生活、学习和感受。之后的三年里,每逢寒暑假,三哥都会回来,我也有机会听他亲口说些大学和外面的世界。总之,他每回来一次,我都觉得他成熟和老练一次。中间,也多次鼓励我学习,特别是我高考或随后补习的日子里,常写信寄到我所在高中,关心和传授一些学习方法,这无形中,对我是种莫大的鼓舞和鞭策,我学习的方向性,和目标就更明确了,劲头也格外足,当然也压力山大。有了三哥的荣耀和自豪,家人也铆足了劲从生活方面支持我的学习,而且最后,也很少在寒暑假再拉扯我去干农活,一大家子的他们,都默默承担了,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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