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第二天一早早饭后就离开了盐官，并且再也不想去盐官了。后来柳思正好也拿到了原本就申请的英国心仪学校的offer,便提出了辞职，离开了上海，换了手机号码，换号码通知了一些经常联系的同学和朋友，唯独没有告诉杜岳和华倩文，后来柳思的生活中就没有这两个人了。

  柳思的回忆到此为止，KTV里昏暗又有些暧昧的灯光让柳思回到了现实中，现实中，杜岳在她身边，想跟她解释过去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子的，我就是不会喝酒，尤其是那天喝的还是洋酒，我一喝酒就会产生幻觉。”杜岳解释道。

  “你别骗人，不会喝酒我是相信的，但产生幻觉这么诡异的事情，我怎么能相信。”

  “你不是很喜欢看TVB的电视剧吗？你以前的QQ签名是‘用有限的时间看无线的电视’。《法证先锋3》里面萧正楠演的阿Ken不就是一喝酒会会乱亲人吗？所以才阴错阳差问了陈茵媺演的Angel。我就是差不多的症状。”杜岳能一字不差地说出她十几年前的QQ签名让柳思有些意外和惊喜。

  “电视都是编的，你说的也是编的。”柳思是看过《法证先锋3》里的这段剧情，而且也很喜欢里面阿Ken和Angel这对CP，但如果放到现实中，有一个男生就是因为喝了点酒，就跟别人亲上了，她是万万不信的。

  如果柳思还是那个年纪很小的少女，也许还会相信，但现在她已经是经历过婚姻，已经30+的年纪了，怎么可能还相信这么离奇的说法。

  “也不能说一模一样，我就是喝完酒神志不清楚了，而且，而且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就把你同事当成是你，她很主动来吻我，我就以为是你主动来吻我。”杜岳讲这段的时候断断续续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杜岳回避了华倩文的名字，表现得他们仿佛很生疏。

  但这是杜岳第一次明确告诉柳思，他喜欢她。“所以当年我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前一晚你还跟我接吻，第二天我宿醉醒来后就找不到你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我都着急得想报警了，但是你同事拦住了我，说你跟她讲过你先回上海了。”

  “我没有跟她讲。所以如果那天我真的出什么事，你们俩也是完全不管我了，我消失在盐官，跌钱塘江里了，你们也不管我了，自顾自出双入对地回上海了。”柳思有些无理取闹起来。

  “不是的，你在我心目中是非常重要的人，我也知道你当时是喜欢我的，我后来联系你，去找你，你基本上都是不理我，偶尔理我也是非常生疏的，我又想不清楚我喝醉酒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甚至以为我欺负了你，你生气了。”

  “你那天晚上有没有跟华倩文上床？”柳思还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的，我已经醉得没有什么意识了，男人真的喝醉是没法发生关系的，我不想骗你，思思。”杜岳着急解释着。

  “杜岳，你从头到尾都是知道我喜欢你的对吗？你没有对我有任何的表示。”柳思当年含蓄又害羞，但是她知道一个道理，靠在火堆旁，怎么会感觉不到热呢？

  她对杜岳那种句句没说喜欢，假装看不见，余光千万遍的眼神，杜岳又不是很木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的呢。但他在今天以前，从未对自己表达过任何喜欢。

  “就是我也说不出口，我从小到大的生活都是被我家里安排好了，我不敢主动去选择。”杜岳整理了一下思绪说：“当时我们一直都在读书，年纪也小，不着急结婚，我以为，只要你在我身边，是不是我女朋友又有什么区别呢，虽然我没有说过让你做我女朋友这句话，但在我心里就就是我女朋友了。”

  “你后来跟华倩文还有联系吗？”柳思对华倩文的厌恶至今都在。

  “没有，没有，我见这个女人怕的，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才认识她的，不然我也不会认识这样的女人，她好像特别饥渴，而且她还比我大好几岁，看起来也老，主动得不得了，我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而且听你说她已经结婚了，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有丈夫的女人还要这样勾三搭四的？”

  杜岳讲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的腻烦即便在KTV昏暗不清的灯光下也是清晰可见的。

  “他平时确实也比较奔放，当时公司里新来的年轻男同事，她都不放过的，我以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会跟她成为好朋友，我当时的眼光也是很差的，但是我实在无法接受的一件事情是，她明明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喜欢你的人，却对自己好朋友喜欢的男人下手，这完全突破了我的底线了。”

  杜岳和柳思在吐槽华倩文这个昔日闺蜜的时候，居然因为站在了一起而关系渐渐缓和了。

  “那你现在是单身吗？”柳思问杜岳：“因为这关系到我以后跟你的关系的分寸，我从来不会跟任何还在婚姻关系内的男性有任何越轨的接触。”

  “我单身。”杜岳肯定地说。

  “你发誓。”柳思坚持。

  “我发誓，我目前单身。”杜岳听话地又组合了两句话说了一遍。

  “那我相信你，我们KTV订了3小时，别浪费了，我们唱歌吧，你去把设备开了。钱都花了，也要听到点响声。”柳思忽然转了话题。杜岳说的话信不信又如何呢？她也没想过要跟杜岳重新开始，毕竟两人已经很多年未见了。

  过去的柳思一定很喜欢过去的杜岳，现在的柳思是否还喜欢现在的杜岳答案是并不一定的。

  柳思去点了自己喜欢唱的歌，又让杜岳自己去点几首歌，两个喜欢唱歌的人，浪费KTV的时间是可耻的。柳思与杜岳坐在KTV包厢里，灯光柔和。

  杜岳微笑着看着柳思，柳思躲避地只敢看着屏幕上的歌词，柳思唱的是告五人的《爱人错过》“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柳思的声音清澈而动人，歌曲的旋律简单又难忘。杜岳聆听着柳思的歌声，仿佛是沉浸在一片往事的海洋中。当柳思唱到高潮处，“爱人就错过，爱人就错过”时，杜岳眼底也有淡淡的忧伤，他还是错过了当年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女生。

  杜岳点的都是男女对唱情歌，《屋顶》、《小酒窝》、《只对你有感觉》，每首歌柳思都陪他唱了，唯独到《广岛之恋》的时候，柳思说：“据说这首歌不太吉利，唱过的人最后都BE了，我不想唱。”

  “你要相信科学。”杜岳说，“我觉得你唱莫文蔚应该挺好听的。”

  “你有没有听说过四大分手魔咒？一是织毛衣，二是送石头记，三就是合唱《广岛之恋》，四是同游鼓浪屿。感情本来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好，切掉，下一首，《被风吹过的夏天》。”杜岳从来不会在小事上跟柳思辩论一争高低。

  两个人的心在歌声中变得越来越近，歌声带来了共鸣与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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