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河岸上一群嬉戏的孩童听见落水声，迅速整齐划一的朝河的上下游连声大喊：“窦家，有人落水啦！”

  “来了！”

  不出三声，一个年轻俊美的小姑娘，划着飞快竹筏出现在河面上。

  “落在哪呢？”

  “在那呢，小凤姐，还冒着泡泡呢！”

  河面上，冒出了一阵泡泡，而泡泡的源头正不断往下游流去。

  “哟，看来是个大家伙，喝得不少水咧！”

  窦小凤划着竹筏快速靠近，外套一脱一个空翻窜入水中。

  水面下，烻梦正随着河流不断往下流去，周身四周冒出了不少水泡。

  烻梦简直要痛苦死了，不明白这次浴火重生为什么会这么痛苦，简直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痛苦十倍，这直击灵魂的痛简直要把他折磨疯了。

  窦小凤迅速靠近，看着这神奇的一幕，还稍微愣了一下。她救人这么多，还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但也仅仅只是愣了一下，知道救人要紧，朝他伸出手。

  刚抓住烻梦，一阵痛感，让她松开了手，烻梦又被暗流冲远。

  窦小凤，有些不可思议，觉得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或者感觉错了。她感觉到烻梦身上炽热异常，甚至周围的河水都是热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

  窦小凤又迅速游向烻梦。

  但现在已经到了河流川急的区域，烻梦被飞速冲下，而且他周身的气泡越来越密，窦小凤抓了两次没抓着。

  嘿！我堂堂窦家还追不上你个落水的。

  这么想着，窦小凤运用家传的武学御水追去……

  ……

  “……喂！醒醒……”

  烻梦感觉脸上被拍着，胸口似乎还被人按着，但那灵魂的灼热感还没褪去，感觉有些不真切。

  迷迷糊糊睁眼就看见，一长相清秀的女孩朝自己吻来，顿时吓得清醒过来，推开了她。

  窦小凤被推开也是一阵不悦，自己还以为他喝多了水，正扒着他的嘴要做人工呼吸呢，怎么好像见了鬼一样？

  “你醒了。”

  烻梦坐起身子，那阵痛感还没消散，扶着额头，睁眼环视了一下周围。

  自己在一处岸边，眼前的女人上身只穿了件肚兜样式的衣服，下身应该是穿了条灰色的裤子，浑身湿漉漉的。

  “怎么回事？”

  烻梦有些头疼，他只记得自己被刀气推了出去。那刀气厚重无锋，自己应该是被震碎了内脏浴火重生的，后来就不记得了。

  浴火重生！

  烻梦一惊，看向自己身上。还好，衣服还在，但是怎么自己的衣服没有被烧掉？

  窦小凤见他没事了，起身解开头发把水拧干。

  “你落水了，我把你救上来的。”

  “落水？”烻梦看着岸边一摊水渍，好像明白了。

  “说来也是奇怪，你身上怎么一点都没湿？”

  烻梦笑了一下，浴火重生的时候什么都进不了自己的身，她估计也是在自己刚好完成后才救的自己。

  “呀！”窦小凤叫了一声，把一只手放到自己眼前，有些困惑自己这手怎么起了一大片水泡？好像还是烫伤？

  烻梦顶着疼痛起身看向她，生出一阵歉意，他明白应该是救自己的时候弄的。也多亏了她，不然自己万一流进哪个暗河里，那可就真的要生生死死的了。

  “不好意思，应该是我弄的……”

  水中重生的后遗症太过强，烻梦感觉一阵眩晕向前倒去。

  “嗯？”窦小凤刚抬起头，就看见烻梦朝自己倒了来，张手把她接住。

  “喂！你怎么了？喂！”

  ……

  烻梦再次醒来，眼前是一片天空。

  “你醒了啊。”

  烻梦勉强撑起自己，身体上不适已经减轻了些，但还是很疼痛，让他有种正在重感冒的感觉。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在一片竹筏上，前面站着那个救了自己的女人，此时她身上多了件外套。

  “我怎么在这？”

  “我还要巡江，放心我学过点医，你只是晕过去了，就没带你去医院。”窦小凤划着竹筏解释。

  “谢谢。”烻梦真心说了一句。

  窦小凤一怔，声音变得欢快起来：“不用谢。”

  烻梦还在还在抵抗着身体的不适，揉了揉头说道：“你刚才说巡江是什么意思？”

  “我们家世代在这一片捞人。”

  “哦，那你们家的医术应该很高明了。”

  “医是这几年才学的。”窦小凤有些尴尬的回答：“虽然说不上高明，但也勉强够用。”

  烻梦一愣，这女人倒也诚实。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时代变了吧！以前捞上活人，你是别人家恩人，现在你救人，说不定还会被赖上。”

  其实她也不是想要别人报恩什么的，只是想要一句真诚的感谢，可现在会这样做的人越来越少了。甚至有时候救人的人，都成了被怀疑的人。

  窦小凤依稀记得不久前救的一个外地人，他家人说“不是你推他下去的，你为什么要救？”

  “那你还巡江？”烻梦问道。

  “又不是所有人都会，总还是有好人的。”

  烻梦被这话逗笑了，盘腿坐着运起炎诀恢复内力。

  “你笑什么？”窦小凤听见哼笑声问道。

  “我在笑什么时候被救的人变成好人了？就因为他不赖上救人的？”

  窦小凤的手顿了下。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不赖上别人就成为好人了呢？

  烻梦运转着炎诀，继续开口说话：“惯性思维。当一件事成为了常态，那人就会觉得那是理所应当的。

  你刚才说你们世代在这救人，时间一长，人就会这是你们本来就应该做的，所以如果有一天没把人救上来，就会怪你们，或者已经开始觉得，你们只把人捞上来不算救了，这也是你学医的原因吧？”

  “你懂的还挺多。”窦小凤轻轻划着竹筏，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一点点，但你要是想摆脱这种困境，就得让人反应过来，救人不是你应该的，比如停一段时间或者收钱。”

  “那不行，这样我们家‘江神’的名号要坏掉了。”

  烻梦吃了一惊：“你是江神窦家？”

  “你也知道我们家啊？”窦小凤才回过头，看见盘坐的烻梦：“哦！你也是修炼者啊！难怪。我叫窦小凤，你呢？”

  烻梦干笑了两声，自己知道完全是因为古镇的事。

  “烻梦。窦老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噗！”窦小凤听见这话，不由憋笑了出来：“你要说我爷爷的话，早就去世了，你要是说我爹窦三江的话，那他还好。”

  烻梦再次吃了一惊，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姑娘：“你爹？他多大？”

  烻梦本以为窦三江应该是跟青山他们一样，是个白胡子老头了的。

  窦小凤想了想：“快五十五了吧。”

  “哈！”

  “不信？去我家看看。”窦小凤说道：“正好我巡江也差不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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