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带着一群“小妹”痞痞的站在门口堵住韩舒曼。

  韩舒曼不敢抬头，正准备转头回去，被李想一把拉出辫子拉回。

  一转头便暴露了红肿的眼睛。

  “妈呀！哈哈哈哈，校花怎么变成熊猫眼了？”

  李想刺耳的尖叫引来周围同学的围观。身后的几个“小妹”也开始哄堂大笑。

  韩舒曼抓住辫子低下头，却发现被团团围住出不去，她的心已经揪在一起，只盼着哪个老师能快些来拯救自己，或者李想能说几句就走，可现实总是很残酷。

  “韩舒曼，这谁打得呀？不会勾搭了社会上的男人，被人家老婆打了吧？”

  李想肆无忌惮的大声侮辱让韩舒曼浑身发抖，她抬起头盯着李想，眼里满是愤怒。

  李想的个子不高，但很结实，非主流的刘海几乎盖住了两只眼睛，青春痘布满了她油腻的大脸，尤其是那参差不齐的牙齿，活脱脱像一个吸血鬼。

  “你瞪什么？我说错了吗？你装什么清纯呀？听说你和很多男人都睡过了，什么感觉啊，给我们说说呗。”

  “咿...”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鄙夷。

  韩舒曼双眼噙满了泪水，倔强的瞪着李想一言不发，这可惹恼了李想。

  她一巴掌打在韩舒曼的脑袋上，将头发打乱，盖住了一只眼睛，韩舒曼还是一动不动的瞪着。

  李想被彻底激怒，用手指不停点着韩舒曼的头。

  “怎么了？你有意见啊？你打我啊？”

  就在这时韩彩丽冲破人群钻了进来，她惊慌的拉着李想的手。

  “学姐，别这样，舒曼她不舒服，你别这样。”

  “韩彩丽，你这会儿装什么好人啊？不是你告诉倩倩，她在操场草地里被刘子豪睡了吗？你干嘛呢这是？”

  李想的语气充满了威胁，十分嚣张，一个眼神示意，她身后的小妹就拉走了韩彩丽。

  韩彩丽根本惹不起这个大姐大，无奈，她流着眼泪满校园寻找早到的老师。

  李想是高二年级出了名的女老大，在社会上认识很多“大哥”，无人敢惹。

  她看不惯韩舒曼很久了，尤其是听见自己喜欢的男生也在议论韩舒曼，她更是忍无可忍。

  这次终于逮住机会，在韩舒曼谣言满天飞的时候，准备狠狠教训一下她。

  李想继续用手指点着韩舒曼，韩舒曼的头也因此不停的向后仰，身边的笑声此起彼伏。终于，韩舒曼忍无可忍。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大家目瞪口呆。

  韩舒曼居然结结实实给了李想一巴掌！

  李想捂住脸，满脸的惊愕，不可思议的看着韩舒曼。回过神的她彻底发疯，和身后的小妹全部暴起，将韩舒曼一顿拳打脚踢。

  韩舒曼并没有乖乖挨打，此时她的情绪也已彻底爆发，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抡起拳头疯狂反击。

  也许是崩溃到了极点，其他人的殴打已让韩舒曼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揪住了其中一个小妹疯狂攻击，一拳拳击打着小妹的脸，小妹收到惊吓，疯狂尖叫，直到她满脸鲜血。

  周围的几个小妹也被韩舒曼吓到，不再动手，缓缓向后退去，只有李想继续踢打着韩舒曼。

  “干什么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韩舒曼瞬间恢复理智，她停下手，李想也闻声望去。

  刘子豪拨开所有的人，扶起披头散发的韩舒曼。

  “你们干什么呢？是不是都想退学！居然敢在学校群殴别人！”

  李想气急败坏，指着刘子豪继续谩骂。

  “刘子豪，你别以为你爸是领导你就厉害，是她打了我的朋友，你看她的脸都成什么样了！”

  李想指着满脸是血，瑟瑟发抖的小妹，让刘子豪瞬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几个老师也赶到，这场闹剧才得以收尾。

  电话很快打到了韩舒曼爸爸那里，可就算是这种时候，两口子竟然都舍不得回来一趟，百般推辞让教导主任大发雷霆。

  “韩舒曼，你爸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怪不得把你教成这个样子！”

  韩舒曼站在教务处，头发胡乱扎起，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全程没有说话。

  她已经知道结果了，她的父母是不会为了她浪费来回的车费，更不可能为了她耽误手头的工作。

  “我告诉你，你先回去，你爸妈什么时候来，解决完这个事情，你再回来上课！他们不来，你也就退学吧！奇了怪了，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

  教导主任拍着桌子，大声责备着。

  就这样，韩舒曼在同学们的注目中，收拾完书包走出教室。

  走到教室门口，遇见了站在那里的刘子豪。

  “你...”

  刘子豪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韩舒曼望了一眼刘子豪，表情复杂。她的嘴角扬起，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也许是无奈，也许是心酸，一瘸一拐地走向校门。

  路上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韩舒曼费了很大的劲才走回家。

  院子里，田丽萍正在收拾准备摆摊的菜。韩舒曼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

  “站那干什么？死人啊！不上学回来干什么来了？”

  韩舒曼一言不发。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田丽萍继续发飙，或者继续殴打自己，此刻，她倒是希望田丽萍能将自己打死，也就彻底解脱了。

  田丽萍望着韩舒曼，感觉不太对劲，她竟然破天荒的没有继续谩骂。

  “回来了就进屋！站那碍事！”

  说完，便继续收拾蔬菜。

  韩舒曼像行尸走肉一般走回屋，看见了桌子上的MP3，她拿回屋打开播放音乐，躺在床上。

  “我终于看见，所有梦想都开花...”

  这首《隐形的翅膀》是她现在最喜欢的歌曲，自从MP3给了韩彩丽，她已经很久没听了。

  空灵的歌声回旋在她的脑海里，眼泪无声的滑落。

  下午，韩彩丽奔跑着回家。第一时间打开卧室的门，她却犹豫着不敢进去。

  韩舒曼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她很担心，走上前晃动着韩舒曼的肩膀。

  韩舒曼回头，淡漠的望了一眼，便扭过头去继续发呆。

  韩彩丽摩擦着手掌，不知所措。

  “舒曼，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我真的不是那样给倩倩说的...”

  “闭嘴。”

  突然的一句让韩彩丽愣在原地，她从来没有见过韩舒曼生气的样子，更没有听过她这样的语气。

  可是此刻，自知理亏的她不敢有任何怨言。

  “对不起...我会说服我妈去学校解决的。”

  “滚出去。”

  韩舒曼冷漠的说道。

  韩彩丽哪里见过这样的韩舒曼，她不敢再说一句，心虚的退出门去。

  傍晚，韩彩丽已经喊了两次韩舒曼来吃饭，可她就却毫无反应。

  田丽萍忍无可忍，一脚踢开门。

  “你还耍上脾气了是吧，爱吃不吃，不吃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哎你...”

  还没等田丽萍发完脾气，韩舒曼猛的坐起，穿上外套便夺门而出。

  “舒曼，你干嘛去呀！”

  韩彩丽在身后呼喊。

  “别理她！惯的毛病！你先吃去，晚上就回来了，小畜生脾气还大的很嘞。”

  田丽萍骂骂咧咧。

  深秋的夜风呼啸而过，韩舒曼有些发愣，漫无目的地走在县城的小路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身无分文，可那个家，那两个人，她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见，只得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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