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一生相许
梁靖远下颌线收缩,擒住她作乱的脚:
“容儿就是我的家,我从未离开。”
他的目光在云朝容的身上游移。
这一年来,她身子更丰腴了一些,面庞明艳,随意瞥来的一眼诱人而不自知。
云朝容被梁靖远盯了这么久,朝他扔过去个花生: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梁靖远接住花生,拇指与食指稍微一掐,两颗圆嘟嘟的果实滚在手心,然后又被喂进了云朝容动个不停的小嘴里。
“容儿好看,我便看。”
云朝容嚼着花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地笑起来,婀娜的线条起起伏伏。
“笑什么?”梁靖远换了位置,贴着云朝容身边坐下。
“我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躺在马车里,我就看你看得出神。
第二次见你的时候,我又盯着你,你还害羞着呢。”
云朝容用指头戳他的胸口,佯装凶气,
“你看你现在,没羞没躁的。说!你把我家的病弱小可怜藏哪了?”
梁靖远低头窝在她的颈间,微凉的鼻尖嗅她身上的香气。
他对她越来越信赖交托,不知不觉地露出自己潜藏的本色。
一开始只是试探,当发现云朝容的默许和纵容时,就不知餍足地更进一步。
车厢内,旖旎一点点升起。
衣衫交缠,云朝容未施粉黛的脸上透出粉润。
“藏在这里。”梁靖远的手掌覆上她的心口。
他眼里的温柔宛如月夜星辉,春池粼面,一尽化作暧昧气息,勾人沦陷。
花生散落在裙摆和脚下。
云朝容发髻半松,朱钗斜插,仰面伸手抱着梁靖远蹭过来的头。
身上被温热触动,她逐渐沦陷,却在双膝被分开的时候清醒地睁大眼:
“阿靖,鱼鳔用完了,还没补新的呢!”
云朝容推搡着面前坚硬的躯体,自己也往后挪:“你先出去。”
梁靖远却往前跟了一步,紧紧贴好,喑哑的嗓音像是低哄,又带着隐隐的讨好与试探:
“容儿,我们要个孩子可好?”
他也渴望和她一起有个充满烟火气息的家,像寻常夫妻般养育两个俏皮的孩子,看他们嬉笑打闹地长大。
云朝容成亲时说过,十八岁前不想怀孩子。
眼下,再过一个月,云朝容就满十八了。
梁靖远的唇瓣在女子的锁骨之下细细磨吮,后者润泽的肌肤染上嫣色。
“容儿,好不好?”他的手揉皱她的衣摆,带着药香的鼻息继续撩动她的意志。
云朝容放松了身体,潋滟的双眸再次染上春色,音色婉转:
“好。”
男子几经克制的情潮汹涌而来,背上的肌肉线条越发明显。
云朝容被席卷进不见尽头的漩涡,意识恍惚,两只暖白的脚随着水流荡漾,时而急,时而缓……
道路崎岖,车轮碾过地上的碎石,嘎吱作响,掩盖了车帘缝隙偶尔泄出破碎低吟。
期间,觅春和映夏从后面的马车下来,想问公主要不要揉捏肩腿。
察觉到马车里的不寻常动静后马上红着脸折返,并且不许其他人靠近。
一行车马赶在了云朝容生辰那日回到了大瑜。
刚进城就被接去了宫中。
爱女心切的皇上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宴席还有生辰礼。
“容儿,快让朕看看,是不是都累瘦了?”皇上一见面就急急忙忙拉着云朝容端详。
云朝容有点不好意思摸摸自己圆润了不少的脸颊:
“父皇,儿臣不累,像信上说的,吃好喝好。”
云沧澜和沈雅芝也来了。
沈雅芝生了孩子,端庄的眉眼间透出为人母的温柔:
“公主真是个福气好的。”
云朝容转而挽住沈雅芝的手:
“这不是我美丽的皇嫂嘛?我那小侄儿呢,怎么没带来。”
沈雅芝几个月前生产,得一麟儿。
“孩子还小,天冷,抱出来怕着凉了,改日你得空来府里看。”
“行,我还要给他准备见面礼呢。”云朝容一口应下。
云沧澜更显稳重了,他得知了梁靖远认祖归宗被封为越国靖王的事情,拱手道:
“靖王,一路有劳照顾容了。”
“瑞王不必言谢,不管我身份如何,容儿都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本就是应当的。”
梁靖远依旧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变化而骄慢。
云朝容拉了一下云沧澜的衣袖:“皇兄,别试探了,阿靖还是我的乖乖……”
她顿了一下,考虑到场合,把“大狗狗”换成了“夫君”。
云沧澜看向妹妹灿若云霞的笑容,眼神柔和:“皇兄还没说他什么,你就护上了。”
云朝容扭头朝沈雅芝:“雅芝,你快管管我皇兄。”
几人谈笑后,落座吃饭。
知道云朝容一路上吃得都是内陆肉食,皇上特地吩咐御膳房做了她爱吃的海鲜。
云朝容看那清蒸海鱼也极有食欲,筷子一夹,一块鱼肉送入口中。
下一秒,哇地一下呕出来。
梁靖远皱眉,立刻拿着帕子帮她擦嘴角,另一手顺着她的背。
伺候的宫人过来清理。
云朝容用茶水漱了下口:“怎么这么腥?!”
“那吃油爆虾吧。”沈雅芝用干净的筷子给她夹了只油亮的大虾。
云朝容嚼了一口,还是吐出来,恹恹地道:“味道不对。”
“这帮奴才不想要脑袋了,这般敷衍!”皇上拍桌子,以为是御膳房的厨子出了差错。
沈雅芝目光一动:“会不会是公主身子不适,需御医来诊脉。”
梁靖远看着云朝容的眼神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云朝容被看得不自在,左手的小拇指状似无意地顶上小腹。
她大姨妈确实推迟了,但是她以为是旅途在外,车马劳顿所致。
王御医提着药箱来了,恭恭敬敬地给云朝容诊脉,左手抚上胡子,眉头挑起:
“恭喜荣阳公主!公主已有身孕一月有余。”
王御医话落音,云朝容还愣着,就听皇上哈哈大笑起来:
“朕要做外公了!好,诊得好,赏!”
云沧澜和沈雅芝也面露喜色。
梁靖远将云朝容的手包在手心,抓得很牢,眸中点点波光浮动,欢喜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因云朝容不适,夫妻俩就先回了公主府。
前脚到府中,后脚就跟来了宫中的一箱箱赏赐。
在公主府等了一年的玉嬷嬷激动得又又落泪了。
“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保佑,公主也要有孩子了,能看着公主成家生子,老奴日后也算有颜面去见皇后娘娘了。”
觅春赶紧劝着:“嬷嬷,日子还长着,您还得看着小主子长大呢。”
映夏奉命给公主府里伺候的下人全打赏了一遍。
府内上下喜气洋洋。
入夜。
火红的灯笼驱散寒夜冷寂。
屋内,地龙烧得温暖如春。
云朝容沐浴过后,披着头发从耳房走出来。
梁靖远长腿阔步,一下就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
“容儿小心。”
云朝容失笑:“才一个多月,哪有这么夸张,我能正常走路。”
梁靖远还是非要扶着她走,离床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干脆把人打横抱起,抱到了缠枝纹红色锦被上。
熄了灯,他侧卧在妻子身边。
罗帐未落,月光穿过雕花木床的镂空处,照得身侧的娇人皮肤透白。
“容儿。”梁靖远单手撑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云朝容。
另一只手轻柔地放在她的腹部。
那么细而柔软的腰下,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哼,让你得逞了,你开心了?”云朝容扭扭身子,在梁靖远的手背上拧了一下。
“嗯,很开心。”梁靖远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干净而纯粹,以及微颤的感激。
如若此生没有遇见她,他大概只会在勾心斗角,权势争夺中冷漠地浮沉。
生来故去,不过一捧尘土。
他初遇她时,只觉得她美若梦中仙,比那日衣裙上的牡丹还要艳丽骄傲三分,耀目得让他难以直视。
仙子于花团锦簇之中,本不必问尘世喜悲,却怜他困于冰冷寒霜,携着日月山花摧开了他的桎梏。
“想什么呢?不说话。”云朝容晶亮的眸子映着他清俊的侧颜。
梁靖远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眼:
“在想,此生多谢容儿救了我。”
怀里的人小手在他胸口慢慢地画圈,美目睨了他一眼:
“你不是已经以身相许了吗?”
梁靖远按着她的手贴在胸口:
“容儿,为夫不曾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
“吾爱汝,至深。”
“我也爱你。而且,其实你说过很多次了。”
白嫩如藕的手臂交缠上梁靖远的后颈,勾着他低下头来。
他的爱体现在日常的每一个细节,早就在细水长流的陪伴中生根发芽,长成巍巍苍树,护她于晴于雨。
她怎会感知不到?
梁靖远眼眶微红,俯下身来,与她交换了一个气息绵长的吻。
夜色浓浓,情意灼灼。
不够。
他为她做的一切都不够。
只能用尽一生爱她、护她。
纵她一生骄矜喜乐,与她纠缠不分彼此。
待到来世,他还要拥着满城春意寻到她,对她说出那句曾换了字眼的话:
“在下,可一生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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