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的云雨。

  事后，顾玲雪疲惫地依偎在乔瑾的怀里睁不开眼，乔瑾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胡乱散在身边的头发。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特别要紧的事，顾玲雪突然睁开眼睛说道：“药！”

  乔瑾不解，“什么药？”

  顾玲雪不好意思地害羞说道：“就是，那个药……”乔瑾用眼神回应着她，好像在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顾玲雪撅着小嘴，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说：“避孕！”

  乔瑾拉起顾玲雪的手，在她手腕上一搭，然后说道：“昨晚我偷偷地摸了一把脉，刚刚又确认了一下，你这体格子一时半会儿还用不上。”

  听他这么说，顾玲雪不但没有放宽心，心里反而升起了小小的失望，眼神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

  乔瑾见她不高兴了，便调笑似的说道：“既然这么想给我生孩子，那还吃什么药？回家以后你好好听话，估计明年的这个时候咱们闺女就差不多该来了。”

  “什么闺女？谁要给你生孩子！”顾玲雪假装生气。

  “怎么？你不喜欢女儿？那儿子也行，儿子长得像妈，像你的话更好。”

  顾玲雪在他胸口轻轻一锤，撒娇道：“起床！接孩子回家！”

  顾玲雪躲到卫生间里收拾着自己身上的狼狈，脖颈上一块又一块的痕迹都在重播着昨晚的疯狂，她透过镜子看着自己满脸幸福的模样，娇羞得她无地自容。外面的乔瑾亦看着床单上落下的点点猩红，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强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两人在酒店的餐厅简单地吃了一口早饭，然后叫了车回到彼岸门前，取车后直奔沈迁遥家接孩子。顾玲雪在副驾驶座位上用镜子照着自己的脖子，“讨厌，这都挡不住了怎么办？一会儿沈迁遥肯定得笑话咱俩……”

  乔瑾不以为意，“他平时不着调，但这种事情他还不至于拿来开玩笑。你要是担心，一会儿你就留在车上。”

  等到了沈家门口后，乔瑾拨通了沈迁遥的号码，电话那边传来了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声音：“喂……”

  “让小曦出来吧，我到门口了。”

  一听是乔瑾的声音，沈迁遥立刻来了精神，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拿下了？”

  “滚！”

  “别骂人啊，我不也是为了你好，盼着你能早点开枝散叶。”

  “赶紧给我叫人！”

  “得嘞！好家伙，还害羞上了。”

  等了一小会儿，沈迁遥就把乔青曦送出了门。出门之前沈迁遥嘱咐乔青曦，“一会儿看见你哥你嫂子，可别打趣他们啊，你嫂子脸皮薄。反正你小屁孩儿啥也不懂。”

  乔青曦给了沈迁遥一个大大的白眼，仿佛在说：这还用你说？我又不傻！

  乔瑾等在车外，将车里的顾玲雪挡在了身后。沈迁遥八卦地向车里探头，主动打招呼道：“早上好啊嫂子！”

  顾玲雪一愣，以前都是叫妹子的，今天怎么还改口叫嫂子了……太明显太丢人了……

  “早……三哥……”顾玲雪尴尬的羞红了脸。

  沈迁遥接着对乔瑾说道：“行了，妹妹还你，走吧走吧。昨晚我妈念叨着让你们一家子今年来我家过年，你考虑一下。”

  “再说吧。走了。”

  果然如乔瑾预料的，沈迁遥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文章，而是用一句“嫂子”略略带过。顾玲雪也反思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有教养的人怎么可能调侃别人的这种事情。

  回去的路上，乔青曦难得的没有聒噪。顾玲雪由于疲惫，汽车的颠簸让她浅浅地地眯了一眼。等到了家之后，乔青曦便回到自己房间，“不行了，我也去睡会儿。好困……”

  二楼乔青曦房间里，乔青晨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调侃道：“我就说让你别去凑热闹你偏不听，我都告诉你了他们几个人凑一起肯定得闹腾得很晚。”

  “是……后悔了。大华哥和嫂子也都串了班，这几个老家伙凑一起可真是没完没了，要不是老乔先撤了，估计得闹通宵……”

  “大哥先走了？”

  乔青曦知道自己可能把老乔的秘密给暴露了，赶忙招手让乔青晨凑过来准备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等她耳语过后，乔青晨红了脸对乔青曦说道：“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没看见小雪姐那脖子上……”

  “闭嘴吧你，让大哥听见你就完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么！”

  “这不是你先问我大哥为什么先走的嘛！得得得，我要睡会儿了，太困了。告辞告辞。”说完，乔青曦就把乔青晨撵了出去。

  楼下大厅里，乔瑾本想让顾玲雪回房再睡一觉，于是说道：“你也回去睡会儿，我去书房有点儿事儿。”

  “我不困不想睡，我去陪你行么？”

  乔瑾看着她渴望的眼神说道：“求之不得。”

  两人手牵手来到书房，乔瑾坐到了办公桌前，顾玲雪则被他安排在了沙发上，“你在这躺会儿，困了就睡。我忙完了叫你。”

  乔瑾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声音很是催眠，没一会儿，顾玲雪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等乔瑾忙完，隔着办公桌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就没舍得立刻叫醒她。于是他拿出抽屉里的一个黑色封面的本子，打开写到的最后一页继续写道：

  “10月29日  沈迁迟画展，难得人聚齐。她给我唱了一首《终于等到你》，又何尝不是终于等到她？现在她是我的了。第一次。”

  草草地写完了几个字之后，本想再随便往前翻几页看看之前的内容，可是顾玲雪在沙发上突然开始挣扎，紧紧地皱着眉头，好像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乔瑾赶忙将本子放回原处，走过去试图将她叫醒，“小雪，醒醒。”

  这一觉其实睡得并不好，从闭眼就开始做梦——在梦里，她拼命地想要逃离这所老院子，可是当她出门的瞬间便有一头长着翅膀的黑色怪兽向她扑来企图阻止她离开。她拼命地喊着乔瑾救她，乔瑾却无动于衷地站在二楼露台看着她没有阻拦。她拼命地向前跑，可是再快的腿脚又怎么能跑得过会飞的翅膀。就在她马上就要被怪兽咬到嘴里的时候，乔瑾将她及时的叫醒。

  “做噩梦了？”

  醒来之后，顾玲雪一阵后怕，她既怕那头向她扑过来的野兽，也怕乔瑾在梦里对她的冷漠。她气喘吁吁地一把搂住乔瑾的脖子，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他的脖颈。

  “乔瑾，你别不要我了……”

  乔瑾被她哭的心碎，也被她的话说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么做了这样的梦。于是赶忙哄道：“傻丫头，梦都是假的，别怕。”

  正当乔瑾安抚顾玲雪的时候，姚洋突然打来了电话。乔瑾接起电话放了外放，对面传来了姚洋平静的声音：“乔总，顾先生已经从看守所转移到了监狱。顾小姐可以申请探视了。”

  听到律师这么说，顾玲雪便没有时间继续纠结在刚刚的梦里。她擦干了眼泪，详细地记录着申请探视的步骤——终于能见到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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