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年紧紧搂着李惜言，身子没有往昔那么硬朗，但依旧能为她遮挡风雨，见锋利的刀身砍过来，他抱着她转身躲闪。

  女子气急败坏，目光充满愤怒之情，握紧剑柄迅速反转，利落地捅刺过去，不给对方任何躲的余地。

  冰冷的刀身穿入半体，“噗——”他嘴里含着鲜血涌出嘴角，死死抱住心爱的女人。

  “思年！你怎么那么傻！”李惜言一脚踹飞女子，“我不需要你挡，不需要你保护！”

  眼眶里溢出豆大的泪珠，继而潸然落下，抱住倒在怀里的男人泣声，“我救你，只是想与你道别，想要你好好活着！我没要你死……你不准死！”

  女子被踹得撞到墙面，倒下地面便晕过去。

  霍思年轻轻叹息，将血腥味吞进去，“倘若连你也护不住，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大手扶上她的脸颊，擦掉她眼角处的湿润，目光如炬覆满宠溺，“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为我生两个孩儿……”

  李惜言抿着唇憋住，摇头哽咽道：“不要说了！如果……思年，如果我是这里的人，你还会对我心动，还会爱上我吗？”

  霍思年顷刻倒下，李惜言倏忽搂住他，“思年！”

  “我对你，从来不是因为什么身份，我心动的是你，是你的人。自见你第一面起，我便日夜想你，觉得此生……非你不娶。”

  霍思年望着她回应，伸手猛地一拔，将剑丢到一边，“是我负了你，没能娶到你，也没能给到你名分，还让你躲避十几年，另一个孩儿又弄丢了，你恨不恨我？”

  李惜言晃着脑袋，她没有恨过他，可恨的是皇权，恨的是他们不同世界，两个人就只能如此。

  更恨是深宫里的女人，夺走她的孩子不说，还用毒置她孩儿于死地，可她又不得不走，不能祸乱剧情规则。

  霍思年两手抓起她的小手，目光锁住她，想将其貌永远记住，脑中回忆起在街头上的初次见面，与她发生误会，并拳脚相交。

  望着她，深深落吻于她手背上，片刻间，缓缓闭上眼帘。

  那双满是粗长鞭痕，皮开裹着黑色干枯血液的大手，依旧握紧她的手不放。

  “不——”李惜言大喊一声，用力吸一吸鼻子，红透欲裂的眼睛里，不断涌出红雨，涕泪交垂。

  深夜寂静，御花园一棵苍天槐树上，四只停留在枝桠上的乌鸦，猛然扑腾起翅膀飞走。

  一轮明月孤独悬挂，没有一颗星辰陪伴，微风拂过，一抹重影如利箭般射出皇宫，留下一阵风把槐树上几片烂叶子拔掉。

  翌日，旭日初升。

  南梁皇宫。

  粉色帐帘被掀开，现出一张冷艳毫无瑕疵的脸，身着白色里衣，一头密稠散落于枕边的霜发。

  “清禾！”霍元卿猛然惊醒，急喘吐着气息，额头爆满豆大的汗，后脊浃背。

  他梦里也输掉了她。

  沈清禾在案上捣碎药粉，闻言惊起，“怎么了？我在这！”

  昨夜解掉他身上的药后，便让床给他睡，她去婉母妃那边睡，天刚起亮，她便回来。

  刚站起身，就被赤着脚的男人冲过来抱住，勒得死死的。

  “唔！”沈清禾用手扒着他，一脸痛苦面具，她死过在北燕靖王府，如今要被他压死在自己房中，“疼！元卿！”

  霍元卿听到她声音，还有这触感极其真实，才立马松手扶着她肩头，反复细看。

  “咳咳……”她咳嗽几声。

  又被他搂入怀中，“对不起，我输了……我是不是很没有用。”

  沈清禾一指挡住他唇峰，“胡说，父皇已经答应我们的事。”

  她抿着唇，脸上爬起羞涩之意，在他怀里蹭一蹭。

  “可是……我还是很弱……你不嫌弃我，担心今后护不住你，让你受尽委屈，你还会嫁我么？”

  霍元卿最担忧的，莫过于害怕她对他有意见，其他人他不管，怕在身边是否会开心。

  毕竟初次心动的女子，多少有点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对她好。思绪如潮水，满满当当灌入脑海。

  沈清禾打破他焦虑，“我心悦你，是我回应你问的答案。”咬了咬唇边，“我不需要你多厉害，我们成为夫妻后互相扶持，而且我也能保护好自己。”

  霍元卿认真盯着她，她刚说心悦他，此刻的心亢奋，冲上九霄云端。

  内心激动，如湖面荡起涟漪，表面却平静如斯，目光湿润俯瞰着她。

  她双手搂过他腰身，“我不知道爱情，会不会让一个人盲目，我只知道，在是是非非面前坚定选择你，再选择是非，这是……偏爱。”

  “我何德何能，……”他听到这些话顿时泪目，瞧着怀中女人道明真意，“我对你一见倾心，久处亦怦然，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执着。”

  沈清禾绷住身子，嗓音轻如浮绵，“元卿，你是我的人，只要我认定，这辈子你休想再有其他女人！”

  霍元卿举起手指，“我霍元卿，今日对沈清禾起誓，若我霍某他日另娶，亦是令其伤心难过，我便遭天谴，……”

  沈清禾一拳捶他胸脯，“闭嘴！不许你发这样的誓，我们都要好好的。”

  她露出笑意，踮起脚尖往他侧脸接近，轻轻落一吻，第一次放胆去亲男人，还是有许羞耻之心。

  霍元卿目光灼灼，可能是这一吻的原因，令他沦陷沉入爱河，掀动欲望摇篮。

  扶着她肩膀，俯身下去亲她轻啄一下角处。

  沈清禾心脏怦怦跳，乱如捣蒜，上下左右漂浮撞动，紧接着他续吻而来。

  温柔在她唇上吸吮，汲取她嘴里的津液，那亲吻暧昧的声音，渲染整间宫殿。

  他冷唇覆盖她温唇，彼此闭紧眼帘，享受此刻的温存，享受彼此爱意。

  霍元卿一点一点拱动，像只狼舔毛，动作生疏。

  沈清禾发出叮咛，不知不觉中，两只手攀上他的脖颈，被他宽大舒服的怀抱笼盖。

  尽情回应着他，终于体验到亲吻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使彼此沦陷其中。

  房里空气凝固，她脑子里空白一片，脸颊烫得发红，心跳依然加速，全身酥麻软透。

  他感受到她站不稳，两手稳住她腰际，一把抱起放到案上，期间没有松嘴，恋恋不舍吻着。

  她传出细小的气息，身体仿佛飘起来，心在那一刻融化成水。

  小手不知不觉探入他胸怀，摸索着胸膛，描绘着线条。

  霍元卿出手钳制她乱动，惹得他身下燥热不已，理智不允许他有往下的欲望。

  他知道，她还有伤口，不能再向她拥有，索取。

  门外一直俯耳偷听的男人，彼时扬起不正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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