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彼岸花开

李瑶瑶瞪着荣公主，这个可能跟她抢赵诚的女子。尽管刚刚赵诚说荣公主是要嫁给皇上的，但是，她不是很相信。

然而荣公主却只是说道：“再过几日，我就会回西靖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可以不必如此。”

李瑶瑶愣住，呆呆地看着她，荣公主只是笑笑，感叹一声：“宁国还真是出痴情种呢。”李瑶瑶不明白荣公主在说什么，但是她也没来得及问就看见公主飘然而去。

“对，对不起。”一个宫女撞在李瑶瑶身上，赶忙道歉。李瑶瑶看着宫女那着急的模样，不由好奇问了一句：“你这样急，是出了什么事吗？”

宫女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是，贵妃娘娘她……”宫女的哭声淹没了后面的话。但是李瑶瑶却能猜得出来。

张玉音为救皇上受伤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据说伤得很重，现在看来，是出事了么？宫女说完慌忙跑进了倚梅居里。

赵诚拉住李瑶瑶，在她耳边轻声道：“等我，你记得哪也别去，尤其是别去见太后。”赵诚叮嘱完，一个纵身就不见了身影。

顾清颜和沈沐风听见宫女的传话时，相视一笑。两人整装去看张玉音，却只看见太后满是泪痕的脸。那一刹那，沈沐风有一丝的不舍，床上的张玉音也极为动容。

“母后，若是有来世，我愿做你的女儿。”张玉音轻声说着，断断续续的。太后听了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张玉音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嫁给沈沐风这么多年，从没得到过半分的宠爱，反而是这个女人给了她所有的疼爱。她知道沈沐风从没喜欢过自己，只因为自己是在那个时候来到他的身边，以罪臣之女的身份。

她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生命的最后，她曾经以为会一直在心底里思念那个人，那会是她一个人的秘密。但是她没有料到他会来找她，也没有料到她会有能跟他重逢的这一天。

张玉音的眼睛慢慢闭上，她已经服了假死的药，此刻已然睡着了。张玉音的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这么些年里，这是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太后叹息着：“真是苦了这孩子。”太后虽没再说别的，但是顾清颜听得出来，她这是在抱怨沈沐风，抱怨他没能对她好一点。

顾清颜看着睡熟的张玉音，只感觉头晕晕的，不一会也昏了过去。沈沐风这一刻真是着急了，顾清颜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她这一晕，沈沐风自然要着急。

“太医，快传太医！”沈沐风的声音里透出焦躁。太后不满地瞪他一眼，咕哝着：“怎么不见你这么紧张音儿。”

沈沐风什么也顾不上了，抱起顾清颜就回了倚梅居。李瑶瑶这一刻正独自坐在倚梅居里回忆着和赵诚的这一次见面，忽然间，整个宫里乱了起来。

她走进顾清颜的寝宫的时候，就只听见太医说了一句：“已是药石无医。”李瑶瑶一愣，转过屏风，就看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顾清颜。

李瑶瑶知道顾清颜的身子不好，这一路回京，她也看出来了顾清颜似乎是有什么病的。但是她从来也不知道顾清颜竟会病到这样的地步！药石无医？那不就是没救了吗？

沈沐风看见她进来，只是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让颜儿睡一会。”李瑶瑶退了出来，心里却已经满是疑惑，同时也满是伤感。

对于顾清颜，她心里感激也喜欢这个女子，她一时无法面对这样的情况。李瑶瑶抓住一个宫女问她顾清颜的事情。

宫女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你不知道？那就别打听了，若是给皇上听见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李瑶瑶很惊讶，有这么严重吗？她自然不会知道，沈沐风不允许任何人提起顾清颜的毒，仿佛这样，她就没有中毒一样。

李瑶瑶一个人坐在梅花树下，却忽然看见一抹黑影闪过。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见那黑影突然就出现在她面前，李瑶瑶被吓得后退几步，却听那人道：“你别怕，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

忽然一把剑从李瑶瑶身后刺过来，跃过李瑶瑶的肩头刺向那刺客。黑衣人立刻后退几步，正要逃走却见来人正是赵诚，忽然又返了回来。

赵诚无奈地指了一个方向，那人双手抱拳以示感谢就径直离开。李瑶瑶看着赵诚很是奇怪的问道：“那不是刺客？你怎么不抓？”

赵诚只是笑，什么也不解释，但是他环顾四周，看着这冷清的院子，忽然警惕起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李瑶瑶想起来她一直好奇的顾清颜的事情，也就把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诚，末了还不忘问道：“皇后娘娘怎么了？”

照成看着她，轻轻将她拉出来，才慢慢告诉了她那一切。李瑶瑶听得目瞪口呆，“中毒？”她喃喃自语：“其实也不是无法可解的，只要有已经成功解毒之人的血清就好。”赵诚不知道李瑶瑶在念叨什么，他听不懂。

李瑶瑶很快看见赵诚疑惑的目光，她赶忙笑笑，又问道：“这毒真有那么厉害么？”李瑶瑶明白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会相信她的方法，再说了，就算信了，也没有仪器去施行。她虽然同情顾清颜，也很想救她，但是她可不打算就这么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

赵诚也不再说什么，又跟李瑶瑶讲了那毒的厉害之处。李瑶瑶正听的津津有味，却忽然听见倚梅居里传出了顾清颜的歌声，那么熟悉。

“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

你在三途河边凝望我来生的容颜，我中下曼陀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

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我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

曼陀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原本是很快的一首歌，被顾清颜唱得有些慢，但是依然那么动听。尤其是这歌词，倒是很符合现在的情况。

顾清颜唱完了，对着沈沐风说道：“沐风，我好像真的看见了彼岸花，好红，好美。”沈沐风用唇堵上了她的嘴，不准她在说话。

李瑶瑶却忽然就从外面冲了进去，赵诚怎么也拦不住她，只能跟了进去，然而，他不能进顾清颜的寝宫，毕竟，他是外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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