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至少能除去你的‘痛’。”

  “她”听了这话赶紧藏起手。“才不要。那‘痛’只是从我身上转移到你身上，又不是消失了。我干嘛要让你替我受罪啊？你平时遭得那些还不够吗？”

  “你再说这种胡话我就真生气了。”“她”忽然转身，吓得男人赶紧拉住她衣袖。

  “好好，我不说，你别走。”

  “她”袖子又往下沉了些，全是男人的不舍。“每日唯一盼望的就是你来……别走。”

  娄星紫跟着“她”转身，惊诧得发现他靠近过来，近在咫尺之间，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她被吓得浑身发抖，可无奈，那身体又不属于她，所以也只能在心里抖，抖得厉害，像要随时能蹦出胸口一样。

  男人高挑挺拔，身影轻而易举就能将她盖住。他的手顺着“她”的衣袖慢慢握实。力量带着温热箍上了“她”的手臂，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得更近了。

  那股深沉绵长的木香把娄星紫紧紧裹了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溺死在其中时，那手臂上力道忽然抓住她猛得一摇——“星紫，星紫。”

  娄星紫陡然睁开眼睛，大口呼吸。

  她微微动摇着眼眸环视四周，试图在虚幻和现实之间找到个平衡。愣了好一阵子，再看看男人担忧的脸。熟悉的家具陈设，熟悉的衣着。

  啊，她刚才是做梦呢？

  “我……”试着张开嘴，果然，身体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控中，“我睡着了吗？”

  边桐松了口气，对她说：“我们都睡着了。”

  “咦？”娄星紫抬头去看墙上的表，“妈呀，五点了？”飞快瞥一眼窗户，可不嘛，外面天都快亮了。

  他们就在沙发上瘫倒，睡了一觉。

  反过神来的娄星紫这才感觉到四肢的僵硬和脊背的酸痛，抻了个筋骨，哀叫连连。

  “我，做梦了。”她忽然想起刚才的梦境，趁着还没忘记前，仔细回忆说，“我梦见你了，我们还说话了呢。”

  “我在。”

  “啊？”她听见男人笑了。

  边桐蹲下身来，跟坐在沙发上的她视线齐平。他确实是笑的，而且笑得很开心。“我在梦里。”

  “咦？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是在真实对话喽？在梦里吗？”

  他点点头。“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不过理解为我们回到那段记忆中，重温了一遍，更贴切些。”

  娄星紫愣了两秒，顿时满脸通红。她想起梦里的他们，分明拥抱在了一起！而边桐告诉他，他也在看着她所看的，触碰着她所触碰的，经历着她所经历的。那，那不就等同于是她跟边桐紧紧相拥了吗？

  她往沙发靠背退了退，结果身体被靠垫挡住，再也动不了了。

  边桐把她的反应牢牢抓住，没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不由得喷笑。“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

  “……我，我们？难道是……？”

  男人小心地捏住她的指尖，稳住它的颤动。“嗯，我们是恋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想起来了。”

  娄星紫变成了雕塑，一尊目瞪口呆，表情不甚优美的雕塑。

  边桐忽然生了逗弄她的心思，说：“我还记起了一些刚才没有的片段，如果你想听……”

  “不要！”雕塑开口了，把靠垫抽出来挡在了脸前。

  “你，你这信息量也太大了……我，消化不了，你给我点儿时间。”

  边桐嗤笑，心里愉悦。“放心吧，我不会逼你一定要接受什么。”说着，他轻轻把靠垫抽离，从女人手里挪走，“你现在是凡人，经历了凡人的一生，有自己的生活，被世俗所困又忘了所有，对你来说，我的出现应该是天方夜谭吧？”

  娄星紫露出脸来，还是红透的模样，不由自主地认同，点了点头。

  “你愿意想起来，不抗拒我，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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