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就像从未喝过酒一样澄明，抓住男人梭巡她们“战绩”的视线，抢一步解释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得有个发泄口吧？”说完眨眨眼。

  边桐似乎是叹息了一声，但耳边的音乐轰炸实在太响，让人分辨不清。最后他什么也没评价，只是问老谢：“谢姐你呢？我顺路把你也送回去。”

  谢广湫嘿嘿一笑，说：“我才不当电灯泡哩，知道我住哪儿吗就说顺路？放心吧，姐姐我也是有人来接的。”她晃晃手机，上面的一条通话记录让边桐挑起了眉梢。

  “快走吧，一路顺利。”

  男人低头看了眼娄星紫，手臂一掂，让怀里的人又睡得舒服了些，没再多停留，抱着娄星紫大步远离了喧嚣。

  把人抱上等候的出租车里，边桐本想让娄星紫靠在怀中，可她偏要滑下去，美美枕在他的腿上。看那心满意足的微笑，边桐也完全没辙。

  窗外的灯红酒绿过了一遍车窗玻璃，在行进中轻轻拂过女人红润的侧脸，有时戏弄鼻尖，有时挑动睫毛，落在边桐眼中，让他心里忽然痒痒的，好像是有一根绒羽落在了上面，却够不着，也拂不掉。

  边桐把帽檐压低，只能撇过头去专注窗外，不去看她。可那根绒羽的存在感太强了，令他根本无法专心，最后也光做了个看风景的样子而已。

  “边桐……”

  他没听错，女人确实是在唤他。他以为对方醒了，摸过矿泉水瓶扭开。“要喝点儿水吗？”可瓶子递过去，对方却没有丝毫想动的迹象。他才意识到，对方是说了梦话，忍不住笑了下，又把水瓶扭好放了回去。

  手在女人的肩头轻轻拍着。“我在。”他说，视线无意间落在她毫无防备的手上。

  女人的手掌柔柔糯糯，正以最坦诚舒适的方式朝他展开着。如果这时他去握住，探寻那份最隐秘的记忆，对方应该就不会强烈地拒绝了吧？甚至可能睡醒都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事。边桐不由地猜想。

  可他到底没那么做，把视线生涩地扭到了窗外，重新心猿意马地看起了风景。

  车平稳前进，终于顺利抵达了娄星紫家的楼下。边桐付了车费，道谢，将女人稳稳抱出来，直接上了楼，准确无误地停在了门外。

  他并没有空闲的手去按门铃，但屋里的人却像得了感应一样主动将门打开了。

  她抬眼看着这个抱着她女儿，手里还提着包的男人，瑟缩一下，梭巡女儿，确定娄星紫睡得深沉安稳后，才说：“原来是，你？”

  边桐朝娄宜微笑点了点头：“您好，又见面了。”

  娄星紫此时一无所知，她好像又梦见了那片雾蒙蒙的世界，而且，梦得很沉、很深。随着“唰”一声窗帘拉开的声音，强光刺在脸上，像刺穿了眼睑打在她眼球上一样疼，她本来就模糊不清的梦便一下烟消云散了，只留下了一层淡淡的悸动，类似伤感一样的情绪。

  女人把头缩进被子里，发出哼哼唧唧的抗议声。结果被子也被人掀起大半截，让她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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