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确实挺让人害怕的。”伏黑惠没有反驳，而是颇有些认同的点点头。

  时宁撇撇嘴，眼前这个男人很明显就是不对劲儿，一看就是被人派过来的，而且他找的借口也太烂了吧。

  车子停在了一所精神病院旁边，里面的人群已经被疏散干净了，旁边还拉了几道警戒线。

  在警戒线外面一个小男孩儿扒拉着拦着他的警员，他的声音有点儿大：“里面死人了！为什么不让我……我叔叔进去查案！”

  “我可是名冠日本的沉睡的小五郎！有我出马，绝对让凶手很快归案！”留着小胡子的毛利小五郎挺直了腰背，骄傲的说道。

  “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有专人负责了，请不要参与其中，谢谢。”拦着两人的警员面无表情的重复道，他寸步没让，死死地挡在门口。

  直到黑色的汽车停在门口，石守鹿人下车，警员才露出惊喜的表情：“石守先生，你终于来了……这两位就是负责的人员吗？”

  警员的目光落在时宁和伏黑惠身上，他有些意外的睁大眼，原本以为过来的“专人”会是一个成年人，但来的却是绝对没有超过十八岁的两个小孩儿?

  “是的，这两位就是本次事件的负责人。”石守鹿人点头，他从车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伏黑惠：“本次事件中，二位的任务是消灭异常，尽可能多的救出还存活的人类。根据窗观测到的现场来看，三名精神病人被困在四楼，两名医护人员已经身亡了。”

  伏黑惠瞥了眼石守鹿人，微微颔首：“好的，我们知道了。”

  少年从警戒线上跨过去，站在内侧示意时宁过去。

  就在时宁也要跨过去的时候，她的腿突然被抱住了。

  江户川柯南挂在时宁的腿上，她抬着头，眨着眼睛，看上去相当的可怜兮兮：“时宁姐姐，为什么你们可以进去?我和叔叔都是侦探，我们能帮上忙的！”

  时宁抽搐了一下嘴角，她弯腰，将小孩儿从腿上扒下来：“不行，里面很危险，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进去哦。”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是在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容易吸引这些不怕死的侦探，他们信奉唯物主义，倡导眼见为实，她的这点儿警告大概不会让这个热衷于探究真相的小侦探退缩，或者……她会在里面发现一个小惊喜?

  将小侦探放到他叔叔旁边后，时宁跟上伏黑惠，两人一同进入精神病院内，完全没有注意到被粘在裤腿上，一闪一闪的窃听器。

  目送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少年少女走进大门，消失不见，毛利小五郎又看了看全副武装的警员和一身黑西装，看上去格外干练的石守鹿人，不满的低估了两声，转头就发现刚刚还在自己旁边的小孩儿又不见了。

  江户川柯南并没有立刻跟着进入精神病院，而是找了个拐角处的角落，戴上耳机，开始听窃听器内的动静收集信息。

  时宁打量着周围，精神病院这种地方向来都是格外嘈杂忙碌的，如今乍一安静下来，时宁还有点儿不习惯。

  伏黑惠突然停了下来，他将手里的资料递给时宁，沉声道：“你打算救人吗。”

  “吉川雅美，在霸凌导致五名女生死亡后被其父以精神病为由送进医院，躲避刑罚；川谷游优，故意开车撞死十五人后被钻空子，判定精神病送入医院；长雅户，连环杀人犯，被判定为精神障碍被送入这里。”

  “你想救他们吗。”

  伏黑惠又问了一遍。

  时宁沉默片刻，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身上的诅咒和恶意格外浓厚，让人感到不适，但救不救并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的。

  “如果有罪之人在你面前死亡，你是救，还是不救?”时宁没有选择回答，而是将问题又反问了回去。

  伏黑惠毫不犹豫的回答：“不救。”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想要不平等的拯救所有人。”伏黑惠面无表情的迈着腿，明明年纪很小，却总有一种成熟靠谱的气场。

  “伏黑君，我只能说，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咒术师。”时宁却是笑着说。

  面对伏黑惠疑惑的眼神，时宁解释道：“咒术界，咒术师给我的感觉其实一模一样，咒术界就像是一个公司，咒术师就像是其中空缺的岗位，和外面唯二的区别就是这个岗位死亡机率极大，其次就是看天赋。”

  “我们祓除咒灵付出劳动，我们获得上层给予的报酬，这不就是一个雇佣关系吗？为什么非要纠结是否救下一个人，这么做是否有意义?”

  “那样会活的很累，人活在世上，还是糊涂点儿更轻松。”

  ***

  这段对话被江户川柯南全部听在了耳朵里，先不说他们谈论的“咒术师”和“咒术界”，就单是伏黑惠的思想问题，就足以让他警惕了，在心中给伏黑惠打上了观察的标签就，男孩儿继续监听里面的两位。

  在听了时宁的雇佣理论后，伏黑惠半点儿没有动摇，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疗养院的一层和二层并没有什么异样，在上到第三层的时候，原本整洁干净的墙壁上出现了抓痕，还有血迹，再往深处走，两具只剩下躯干和零落的四肢的尸体出现在尽头。

  血液四溅，墙壁，地板上到处都是，这种场景只要一眼就让人做噩梦的程度。

  时宁在经历了电梯惨案的那一次洗礼后，虽然看到这种场景还是会下意识的反胃，手脚冰凉，但是好歹不会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她后退两步，刚想要抬手挡住伏黑惠的眼睛，就见比她还小的少年面不改色的移开视线，看向通往四楼的黑洞洞的楼梯。

  “你……不害怕吗？”时宁有点儿不知所措的睁大眼。

  “跟着五条老师出任务，总会遇到很多这样的场景。”习惯就好了。

  时宁都能接下他的后半句了。

  “而且，这一次任务不一定是三级任务。”伏黑惠声音越来越轻，“陌生的辅助监督，不寻常的死亡数量，完全没有动静的四楼……做好准备吧，我们将要看到五名死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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