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场门口，等到七点五十，终于有个小姑娘来了。

  “你们这里有溜冰鞋吗？”帮着小姑娘打开卷闸门，文汉亭迫不及待的问。

  “有，不过八点才上班呢，卖溜冰鞋的还没有来。”小姑娘歉然的笑。

  “我急着赶时间，你帮我取一双三五的，可以吧？”

  “那你在这等一下，”小姑娘说完，就急急跑进里面去了。

  手中的电话又震动起来，文汉亭看了一眼，是周老五：“汉亭，我已经到了，你下来吧。”

  “我在外面呢，你等会儿，我马上回来了，回来了就走。”乡上就一台公车，已经到市里去接马乡长他们去了，文汉亭只好租车上朱家河。

  刚放下电话，小姑娘一脸歉意的走了出来：“你是文乡长吧？货柜上没有三五的溜冰鞋了，我问了一下，库房里也没有，最小码的是三七的。”

  “你认识我？”文汉亭纳闷：“怎么没有三五的呢？”

  “我家是茅坪的，你们救银杏树时，我在家里见过你的，”小姑娘笑了起来：“文乡长，你怕是弄错了吧，三五的溜冰鞋，是八九岁孩子穿的，你家孩子多大？”

  “上六年级。”

  小姑娘一听，“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你咋当爸的，六年级了，要是男娃的话，至少要穿三八的溜冰鞋呢。”

  小姑娘的话，听得路过的几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文汉亭，好在手机适时震动起来，他只好走到门里接了起来。

  “文乡长，我是柳鸣华。”

  “你好，柳部长。”

  “是这样的，你可能也知道了，本来已经通知今天去你们乡上考察干部的，刚才，忽然接到市委组织部的电话，今天上午，要来我县推荐二名拟任副县级一名正县级干部，你也要参加会议的，现在正在通知。所以，部里今天就去不了了，我怕你多想，就打电话给你说一下。”

  “不会的，柳部长，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文汉亭没来由的有些烦躁起来。

  这个时候，商场里的营业员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文乡长，你溜冰鞋还要吗？”看着文汉亭已经走下台阶，就要去推自行车，小姑娘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文汉亭看着小姑娘，像是忽然才想起来似的，自己也笑了：“要，要，你先去忙吧，溜冰鞋是在几楼？我问一下号码，等会去买。”

  “在二楼的最东边，文乡长，那我先去忙了。”小姑娘说完，对他笑了笑，就进去了。

  “你真的是个人才，”让周老五回去后，才将电话打给妻子姜虹，问儿子的鞋码。没想到听完文汉亭的话，电话那头的姜虹，就没好气的怼起来了：“你的记忆还停留在你娃上二年级的时候吗？他都上六年级了，鞋子早都穿三八的了，溜冰鞋还要大一号，你这爹也当的太失败了吧？”

  文汉亭苦笑着挂了电话，进去买完鞋出来，离十点半去县委开会，还有时间，就索性到路边吃了碗拉面，也不急着回家，就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在城里转着。

  来到汉江河堤，停了车，沐浴在暖洋洋的晨曦里，波光粼粼的河水搅动着河风迎面而来，凉凉的，惬意极了。

  “你们这次修房子，是谁给跑的指标？”

  “我哥在村里是副村长，弄了个灾后重建指标，才出了三千块钱。”

  “那你捡了大便宜了，我老挑这次，已经花了七千块钱了，到现在指标还没完全定下来呢，你能给帮个忙吧？”

  “又不在一个村，是这样……”

  两个看起来，六十左右的男人，慢慢踱着步，一边说着话，从文汉亭的身前，渐渐远去。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听的还是很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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