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很乱，不知道为什么这事实要查瞒她这么久，明明她才是最应该知情的那个人。

  除了景泽、屋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件事，她父亲还活着这件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岚鸿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夜语染回头，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岚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下去，“在不确定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我无法告诉你事情真相，后来也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说。我真是被云念压迫怕了，她一手遮天，我逃避到凡境，保护境主灵体，我真的怕他再出什么意外，这个仙凡境会变成什么面目之非的样子。”

  夜语染其实不怨他们，只是不理解罢了，现在话已说开，她更没什么矫情的了，

  “没事……我能去看看他吗？等这件事结束。”

  云念一定会有办法让他复活，但要处理好这些破事之后，让他安心踏实地坐回境主之位。

  岚鸿目光不再闪烁，坚定地点了点头。

  夜语染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抚摸上了联福珠，事情在一点一点变好，他们相逢的时间也会越来越近。

  而现在在华陆与连蒙连接的土壤上，表面看起来非常的平静，但内部却是实实在在的暗潮汹涌。

  在一场又一场的拉锯战、偷袭战之后，双方将士的士气都疲软了下来，尤其是匡义在其中瞎搅和，他虽是挂名皇帝，但下发一些指令还是有效的，但是也不能整天看着他，便给了他钻空子的机会。

  若不是上次夜语染帮忙，那场战役指不定谁输谁赢，在草原上打，他们尽吃亏了。

  景轻凌认真思索后，决定停战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他一直不想用什么阵形，什么攻守方式能一击制敌，但多日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

  可若不在玉萧笛这许点好处，他是绝不会铩羽而归的。

  景轻凌在营帐中想了许久，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一睁眼瞥到联福珠，心中忽然一动，大声呼道：“来人！”

  那个时候夜语染为了对付连蒙，写了好几篇纸，那上面没准有什么好点子。

  当时没用上的，现在拿来救急，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连蒙终将为自己的骄傲付出代价。

  两地战势一触即发，整片大陆都充满着硝烟的气味，现在的平静预示着将来暴风雨会有多剧烈。

  仙凡境中看似无波无浪地过了两日，终于有人闯过了阵法，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云念这才意识到这是调虎离山之策。

  而夜语染安顿好众人后，便去了祠堂，迈入门槛之前她静静站了很久，才最终推门而入。

  “小……夜严在吗？”她不知该如何用原来的称呼去叫他，所以一时还不太适应叫他的全名。

  但自她话音落地，祠堂内只余无边无际的死寂，夜语染静静站着，过了许久又发出一句，“我只想知道，你说的‘开端’是指什么？”

  那天梦里，他说，这只是开端。

  这时，夜严终于说了句话，“成为天选之子，你的寿命会延长至你完成你的使命，在此期间，你需弃情抛欲，诚心向天，直到一切结束，下一任天选之子的诞生，你的身体会极速衰老，然后死亡。”

  夜语染晃了晃头，嗤笑出声，“那我要是一直拖着不完成使命或者中途死亡了呢？”

  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而已。

  夜严的声音过了片刻再度发出：“换下一个人，或者，等这场因为你的失误而引起的混乱过去之后，开启新纪元。”

  她的失误？是谁的失误？

  夜语染已无心纠结什么为什么这个人是她或是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奇怪的问题了，她只剩一个问题。

  “这里是起点，那终点在哪？”

  她又应该完成什么使命？统一大陆，统一天下还是掌握大权。

  夜严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用极度冷漠的声音说道：“天命不可提前而语之，万物尊其法道，吾，引尔前行，切忌逆万物理法而为。”

  恍惚间，夜语染觉得自己听到了昆南的声音，但转瞬，她确切感受到了这个人，就是夜严。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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