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找杨应柱

  他说：“我们商量好的……”

  我说：“这种办法你也想得出来？”

  他说：“怎么了？这种办法犯法吗？”

  我说：“不犯法，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你们想一吨提多少钱？你们觉得这样可行吗？”

  他说：“这样不犯法就可行，提多少钱我们还没有商量好。”

  我说：“你们坚决要这样做，如果公司不答应呢？”

  他说：“不答应就不让他们过。”

  我说：“你们提出的要求不犯法，但也很危险，看似合理合法，但是，明显超出了你们的土地产值，公司怎么可能会答应？公司修路也要成本的……到底是不是你的主意呢？”

  他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反正是我们商量好了。”

  我说：“这不行的，如果你们坚决要这样，一定会出事的，问题的严重性，刚才我已经跟你说了，你要想好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会成为以后，追究你法律责任的证据和依据。”

  他沉默了，停了几秒说：“反正我的想法跟他们一样，他们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说：“那好吧，就先这样，你在考虑考虑，我要先走了，我还要去找杨应柱。”

  他说：“杨应柱的想法，跟我们一样的。”

  我说：“是不是他教你们这样做的？这样说的？”

  他说：“这不是教不教的问题，只要他说的有道理，我们就同意他的说法。”

  我说：“就这样，具体怎么说，以后再说吧。”

  我离开了，从吴定标家出来以后，我就直接到杨应柱家，杨运柱是最难缠的，也是花花肠子最多的。

  我内心还是有点犯怵，我没有把握能做通杨应柱的工作，他比吴定标还无赖，吴定标拿出了最后的态度，那种态度像没有态度一样——其他家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如果都这样说，我就把他们集中在一起，看他们怎么说？

  算了吧，想这些都没有用，还是先找杨应柱谈完以后再拿出对策，再难也要面对，只能见子打子。

  杨应柱对我是有意见的，甚至说有仇恨，虽然明着不说，在内心深处，一定是在怨恨我的，原因是他与苏琴争地，与苏琴争征地款，我站在了道理的一边，也就是站在了苏琴的一边，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这次争议，金家富是支持他的，我怀疑这一次，他与金家富，相互勾结，没有一个铁杆的同伙，这种事情怎么能做得出来呢？这些不是我多想，任何事都要分析，可能面临的困难、面对的阻碍；任何事情，都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从吴定标的口中，那种语气，那种心态，可以分析出不是他自己的主意，只有被洗过大脑的人，被灌输一种观点和理念的人，才会有这种表现——想法不坚定，没有根源支撑，底气不足，表述不顺畅。

  我希望能够搞定杨应柱，整个事情就会有转机，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当然，也抱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愤慨，就算做不了思想工作，说服不了他，我也要会会他。

  我走到杨应柱家的时候，他蹲在门前在火盆里烧腊肉，一股糊香味飘溢出来。他见了我，瞪了我一眼，又装作没看见，我先开口。

  我说：“杨叔，烧腊肉呢？你这腊肉香嘛。”

  他头也没抬，把腊肉翻了一个身，回道：“有什么办法，人穷，只有吃点腊肉了。”

  我说：“有腊肉吃，还不好吗？”

  他说：“有钱人都买新鲜肉吃，谁吃腊肉啊？”

  我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是说新鲜肉就比腊肉好吃。”

  他笑了一下，说：“是啊，我就很爱吃腊肉，这腊肉用火烧了以后，刮刮洗洗，煮豆米也好，炒蒜叶也好，又香又好吃。”

  我说：“是啊，我也是喜欢吃腊肉。”

  他说：“喜欢吃就在这里吃了，我烧好了，刮刮洗洗就可以了。”

  我笑了笑：“那我算是有口福了。”

  说着，我自己找了一个凳子，坐在火盆边上，他不问我来干什么，他不想明知故问，我也在试着切入话题。

  我给他递了一支烟，他夹在耳廓上，继续忙着烧他的腊肉。我把烟点着了，看着我想开口吧，他抢先道：“你烤着火，我去洗腊肉，咱们边吃边聊。”

  我说：“好啊，你忙。”

  他转身回去了，我一个人坐在门前烤火，他知道我来干什么，他也知道三言两语讲不清楚，他可能也有很多话想跟我讲。

  3月份的早晨，还是有点冷，我就在这里坐着烤火，这个事情我也着急，也着急不来，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10点多，10点到11点，村里大部分人家也该吃午饭了。我知道奶奶是等着我回去午饭的，但是为了工作，我只能留下来跟杨应柱一起吃顿饭，做一个交流。

  我拿出手机刷抖音，正好刷到朱双宝在工地上所拍的抖音，大家干得热火朝天，秩序井然，各人专注于自己的活计。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了好久，杨应柱在家里喊道：“黄贵，快进来吃饭了。”

  杨应柱家的具体情况，家庭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提着凳子进到家里才发现，只有我和杨应柱两个人，桌上煮的一碗素鸡窝菜，油炸1碗花生米，一碗蒜叶炒腊肉。

  他说：“黄贵，不好意思了，你第一次来我家吃饭，没什么菜，随便吃点了。”

  我说：“这已经不错了，我在家里要煮面条吃呢，大婶和其他人呢？”

  他说：“都去整地了，我在家里做饭，待会儿我还要送饭给他们吃呢。”

  我坐了下来，他问我：：“喝酒不？要不整一杯？”

  我本来想跟他喝点酒，好聊天，但听他说还要送饭到山上，我也是知趣。

  我说：“不喝了，大中午的，喝了一天的头昏。”

  他说：“不要看菜嘛，咱们喝一个。”

  我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还要送饭给大婶他们吃，我们就吃快一点。”

  他说：“不怕，他们已经吃过早点去了，现在我送去，他们也是吃晌午，你不用想那些，我知道怎么做，你第一次来，怎么也得喝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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