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富过来以后笑道：“老杨，有什么好吃的，想到我啦，”

  杨万法说：“我去蒜头街办事，经过赵家饭店，见他们杀了一头大黄牛，早上去的时候刚杀好，下午我回来的时候已经煮熟了，我就称了两斤过来，我想我们两个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约你过来干两杯，”

  金家富说：“这段时间忙着栽树，忙得晕头转向的，我都没有时间找你，上面有好些事情要安排落实，我想开一个群众会，一直没有时间，只有在广播里宣传一下，”

  杨发说：“知道了嘛，你在广播里叫，我也听清了，”

  金家富接着说：“工作队的下来叫交医疗保险，养老保险，还有宣传预防一氧化碳中毒，事情挺多的，有些群众拖着不想交，我本来想开个群众会，向大家解释一下，年年都要磨嘴皮子。”

  杨万法说：“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每年都在交，年年都要向大家解释，这些群众就是不自觉，不到火烧眉毛就是不跳。”

  金家富说：“是啊，去年老瘪嘴就是这样，叫他交医疗保险的时候他不交，结果生病了，又叫我去帮他协调补交，还好系统没关，人家给面子，要想交都没机会，今年要在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也不好意思再去找人家了。”

  两人坐了下来，倒了两杯酒，杨万法的妻子，回娘家了，老丈人生病，孩子在读书，就两人开干了。

  杨万法说：“栽树的事情，金虎在管，他们合作社也有其他人，你操什么心？”

  金家富摆摆手说：“别提了，现在的年轻人，干什么都是凭着兴趣，人家高兴，就到山上帮我管一下，人家不高兴，或者要想出去玩了，撒腿就跑，不用心的管。前两天，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杂毛是眼红还是吃了撑着，竟然找到李站长，说我毁林种树，闹得李站长几个下来，我又陪他们，又跑到林业站写什么保证书，瞎折腾了两天。”

  杨万法假装不知，说道：“不会吧，鸡尾冲怎么会有这种人呢？再说了，你是种树，这是做好事，他们有什么可举报的？”

  金家富说：“是啊，我也想不通，再说了，我这请的工人都是村里的，一天光支出就是上千元，不说栽树，就说我付了这些工钱，也是在为大家提供赚钱的机会啊。”

  两人聊着，先喝了一口，才开始动筷子，杨万法故意要把话题引到赵家荣的身上，说道：这赵家荣，生意越做越大，我早上见杀头大黄牛，下午我去买的时候差不多就卖完了，人啊，还真是看条件，看环境，想当初在我们村里的时候，一家人连饭都不够吃，穷得叮当响，现在人家，恐怕是蒜头街的首富了。”

  金家富说：“是啊，赵家荣那几年真的是太苦了，要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生产队倾斜照顾一点，他恐怕连命都没有了，哪还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杨万法说：“还是人家是富贵命，才搬回去没几年，就富成这样子，要是不回去，在鸡尾冲，一辈子都是穷命了。”

  金家富说：“不要说一辈子了，恐怕几代人都是穷命，老话说得好，树挪死人挪活，赵家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杨万法见时机成熟了，就提起了话题，问道：哎，这个赵家荣的老房子，就是黄家的老四合院，他是转手了还是在他手上？”

  金家富放下筷子，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杨万法，说道：“你提起他这四合院，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赵家荣给我打电话说，我们村有个小伙子去找他，说小伙子有个亲戚要买四合，我一听他描述，这个不是别人，肯定就是黄贵。黄贵有什么狗屁的亲戚，我看他就是人穷心大，想把四合院买回去，你说是用命换吧，他那贱命又不值钱，赵家荣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真是想笑。”

  杨万法假装不知，问道：“还有这种事？怕是他真有什么亲戚要买吧。”

  金家富嘴角冷笑了一下，说道：“他跟赵家荣倒是说有个亲戚要买，说买了开什么山庄？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在我们这些地方开什么山庄？有谁会来吃，能有生意吗？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杨万法说：“这也没什么，如果是他的亲戚要买，反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再说这些年，好像在农村开山庄的也有，我们这里有一条小河，环境很好，说不定也有生意。”

  金家富说：“他那是瞎扯，我们这些地方能有生意，也不见有谁来玩过，他就是撒谎，拿他的什么亲戚做幌子。你想啊，他要真有一个有钱的亲戚，他和他奶奶会过成这样吗？他一个小娃儿，可能听说四合院是黄家的，就想买回去，他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真卖，他能买得起吗？他比他爹他爷差多了。”

  说起黄家的过往，金家富就简直是满眼的鄙视，一脸的不屑，甚至还有些咬牙切齿。杨发法听老人说过，金家以前是黄家的下人，现在金家比黄家有钱，他早不把黄家放在眼里，甚至是处处压制。

  杨发法说：“老金啊，就这个事情，我觉得有可能真的，其实，亲戚之间也不一定会相互帮衬，这种情况比比皆是。现在，赵家荣这么有钱，不可能再回来鸡尾冲建房子，多多少少，不如就卖了，留着有什么用，越来越破烂不堪。”

  金家富觉得杨万法说的不无道理，又说道：“赵家荣就是卖，也不可能卖给黄贵的什么亲戚，要买也得我先买。”

  杨万法表示不解，问道：“你买来干什么，你有这么多地基，再说家里只有金虎一个儿子，你现在这么一大栋房子，住都住不完，你买了有什么用呢？”

  金家富笑笑说：“老杨，我说你就是没有经济头脑，你想，这个四合院占地两亩多，有1500多个平方，我买过来，我把它规划化成7个地基，一个地基我卖5万，不就是三十五万。现在对于赵家荣来说，就是一栋烂房子，他的户口又不在我们这里，他想建房也建不了，他只有卖。如果我要买，他顶多会要我10万块钱，有可能还会少点，我这一倒手不就赚二几十万了吗？”

  杨万法心里豁然开朗，金家富这老狐狸原来有这个想法，他就是要把四合院买下来，规划成一个一个的单户地基出卖，杨万法内心满是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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