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九

  院里的年味是越来越浓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起了过年的食物。

  家庭富裕的该炸的炸；家庭拮据的也得准备着明晚的吃食。

  现在烧饭可是件非常费时间的事。

  四九城有一首过年的童谣把过年从腊八到初一的日程描述得很有趣：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儿粘；

  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冻豆腐；

  二十六，炖白肉；

  二十七，去宰鸡；

  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

  三十儿晚上熬一宿；

  初一、初二满街走。

  实际上过了腊月二十，家里的大人，特别是主妇，就闲不住了，要买东西，打点年菜了。

  只是现在正值国家困难时期，物资不丰富，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

  年少不知愁滋味，过年对于孩子来说才是最开心的时候。

  院里时常响起鞭炮声，随之而来就是孩童们欢快的笑声。

  60年代物资虽然匮乏，不过人们的精神面貌却出奇的好。

  相比于后世那无穷的生活压力，让人喘不上气来。

  如今的生活虽然艰苦了一些，却也充满了希望！

  下午，娄晓鹅被一辆小汽车送回了四合院。

  私人是不允许拥有汽车的，不过现在的娄半城依旧挂着轧钢厂董事的名头，拥有小汽车的使用权。

  在司机的帮助下，一包包的年货被搬进许家，在院里引起了轰动。

  牛平安听到动静走出屋子，看着被一群大妈围得水泄不通的许家，微微摇了摇头。

  好一会儿，人群才渐渐散去。

  娄晓鹅提着两瓶茅台酒、一盒京八件、一斤五花肉还有一条中华烟来到牛平安家。

  “平安，看看嫂子给你带的年货！”

  娄晓鹅颇为得意的将手中的礼品展示给牛平安看。

  牛平安也被娄晓鹅的大手笔给震惊了一下。

  要说这些东西的价值，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关键是有钱也难买，娄晓鹅还真大方。

  富婆就是富婆，出手绝不小气。

  “晓鹅嫂子，破费了啊！”

  牛平安可没有跟娄晓鹅客气，直接接了过来放到桌上。

  烟酒肉，肉眼可见。

  京八件被精美的包装包着，到看不见里边具体的东西。

  “嘿嘿，小意思！”

  娄晓鹅连连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牛平安见娄晓鹅这么有诚意，顺嘴就提醒了她一下。

  “晓鹅嫂子，你今天有点高调了。”

  “哎，拿着拿着就止不住了，没办法，只能让我爸的司机送了一下。

  嫂子下次注意点！”

  女生向外，这话果然没错，娄晓鹅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娄晓鹅不是傻白甜，只是还没适应大杂院的环境。

  牛平安翻了个白眼，被娄晓鹅的诚实给打败了。

  “嫂子你有数就好！”

  既然娄晓鹅心里有数，牛平安也不好多说什么。

  “对了，大茂哥还没回来？”

  牛平安随意的跟娄晓鹅聊着。

  “说是今天回，明晚去他爸妈那吃晚饭。”

  许大茂和娄晓鹅刚结婚没多久，感情正是好的时候，娄家的情况还没有太糟糕，娄晓鹅在许家的境况还不错。

  因此对明天第一年在许家过年颇为期待。

  可娄晓鹅不会想到，等风声越来越紧，她又怀不上孩子的时候，那时她在许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要不晚上在我这吃吧！”

  请娄晓鹅吃了一顿饭，换来这么多的稀罕东西，牛平安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一会儿大茂就回家了，让他做。”

  娄晓鹅连忙拒绝，牛平安家就一个人，物资本来就不多，老是吃他的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就这么说定了，就当今晚你们提前陪我过年了。

  明晚我的值班，也吃不上年夜饭了。”

  牛平安可不缺吃的，再怎么说这是自己在这个年代过的第一个年，也不想太孤单。

  今晚就多弄几个菜好好喝一杯，也算是欢度佳节了。

  “那好吧，一会儿我跟大茂说。”

  娄晓鹅原本还想推辞，可一见牛平安满脸的诚恳，又想到他一个人过年挺可怜的，便答应了下来。

  “成，那晓鹅嫂子你先回家收拾收拾，等会儿跟大茂哥一起过来。”

  牛平安直接将娄晓鹅给打发回去了。

  前世牛平安是南方人，过年吃不吃饺子根本不在意。

  今晚牛平安难得的弄了一锅米饭；

  娄晓鹅带过来的一斤五花肉直接做了一个红烧肉；

  过年必须有鱼，烧了一个萝卜丝炒带鱼；

  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只鸡，用碳锅炖上；

  之前做好的酱牛肉切一盘；

  再炒个大葱炒蛋，一个清炒白菜。

  也算得上是如今的天花板般的存在了。

  等许大茂风尘仆仆的回到院里，正好赶上吃晚饭。

  许大茂赶回来是给娄晓鹅做饭的，没想到牛平安家有现成的吃，乐得他胡子都翘起来了。

  不过当许大茂从娄晓鹅口中得知牛平安这是要提前吃年夜饭，又从家里提了一些年货才上门。

  在为人处世方面，许大茂做的确实无可挑剔。

  牛平安没有拒绝，就当是拜年送礼了。

  喝着茅台，就着收音机里的广播吃着美食，听着许大茂吹嘘乡下放电影的所见所闻...

  等接近尾声的时候，刘光天突然过来敲门通知开全院大会。

  “不会今年还要搞什么团拜会吧？”

  许大茂大着舌头嘀咕道。

  “今年的文明四合院称号都丢了，应该不至于！”

  往年四合院可都是文明四合院，这是属于集体的荣誉，自然要开会庆祝庆祝的。

  当然，这荣誉多多少少带着些水分。

  牛平安三人相视一眼，都有些好奇。

  “喝完杯中酒，今晚的饭局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咱们看看去！”

  许大茂举起酒盅，跟牛平安碰了一杯，匆忙的扒了几口饭便结束了饭局。

  等结伴来到中院的时候，会场早已布置妥当，不过桌子上坐着的只有刘海中和阎埠贵两人，易中海缩在角落当着透明人。

  等了一会儿，人来的差不多了，刘海中当先发言。

  “今儿个没啥大事，就是街道办通知，明早每个院子组织一些人员参与街道清扫工作。

  明天工厂还要上班半天，我跟二大爷的意思是院里选几个比较清闲的同志作代表意思意思。

  我作为院里的一大爷，自然是要以身作则的，我家就出光天、光福两兄弟。”

  波折坎坷的60年代，四九城的新年是“革命味儿”的，过的是“集体年”。

  单位发票看电影、操办游艺会、团拜会。

  街道统一发票证、购货本，组织打扫卫生。

  阎埠贵作为教师，放假比较早，空闲的紧。

  当然，作为院里的二大爷，阎埠贵自然不会亲自下场干活。

  “我是院里的二大爷，我家就让解放去吧！”

  老大阎解成要上班，老三阎解旷年龄还小，帮不上忙。

  二大妈要忙家里的事，大儿媳于莉才刚嫁进阎家，阎埠贵有些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没办法，只能苦一苦老二阎解放了。

  “一大爷，街道办有说每个院子出几人吗？”

  眼见已经有了三个名额了，有邻居便提出了疑问。

  刘海中原本想好好的在街道办领导面前表现表现，没想提具体的人数要求。

  可见邻居们都不太积极，只能回道：

  “每个院最少出五人！”

  有不愿意去的，因为家里人口少，过年事情多。

  当然也有重视集体荣誉的，陆续又有两家各出一人凑够了五人。

  见人数够了，就没有人报名了。

  牛平安可没有多么高的觉悟，全程冷眼旁观。

  许大茂更是不堪，偶尔还小声的嘲讽几句。

  刘海中又动员了几句，收效甚微，没人站出来。

  今年丢了文明四合院的称号，没拿到街道办的奖励，众人的热情少了一大半。

  刘海中又不像易中海用得一手道德绑架之术，响应者就更少了。

  全院大会虎头蛇尾即将结束，阎埠贵见缝插针。

  “明儿就是除夕了，明天下午我会在前院给大伙儿写春联。

  还是老规矩，需要的街坊出点润笔费就成。”

  阎埠贵摆摊写春联算是院里每年的传统项目了。

  所谓的润笔费不过是几颗花生，一把瓜子或者几颗糖果。

  “您就放心吧二大爷，忘不了！”

  “这可是咱们的老传统了，红纸我都准备好了！”

  ......

  众人一阵嘻嘻哈哈，让刘海中的脸色不太好看。

  “行了，今天的会就到这吧！”

  宣布会议解散，刘海中一马当先，捧着搪瓷杯就回了后院。

  大家也没在意刘海中的态度，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至于桌椅，自然是留给刘海中的两个怨种儿子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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