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莫甘娜知道眼前这人有着轻易决定她们整个商队生死的实力，却依旧显得完全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甚至在张杨很严肃地提出自己的疑问之后，她反而勾起嘴角轻笑起来。

对此张杨倒是有足够的耐心，是以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莫甘娜，看起来如果对方不开口他很可能会就此一直盯下去似的。

“你这人真是没有情趣，怎么非得刨根问底啊。算了算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你还是别一直这么幽幽地盯着我看了，弄得我感觉总有点瘆得慌。”

说起来能经得起张杨这般‘瞪视’的人似乎还真没有出现，毕竟他好歹也是有着灵魂之力的人物，只要是还未曾拥有灵魂之力的存在，除非本身是掌握着特殊技巧的精神系魔法师，否则哪怕精神力已经修炼得极强、甚至已经接近量变到质变极限的人，也无法长时间承受张杨那平静目光的注视。

毕竟只差一点就能拥有灵魂之力的人，与真正拥有灵魂之力、本质上已经更进一层的强者相比，那一点点的差距便是仿佛天渊一般无法跨过的鸿沟！

只不过对此无论是张杨还是莫甘娜，目前全都一无所知就是了。

“事实上人们对你的了解并不算少，虽然大家之所以对你如此上心，大多都是因为尼尔洁莉娜姐姐的关系，但有时候即便是我也得承认，在详细了解过你的成长经历之后才发现，其实你这家伙从某种程度上说同样堪称是个传奇。”

说到这里莫甘娜看起来倒是有点感叹，不过当她发觉对面这家伙依旧像之前那般盯着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想接话的意思之后，莫甘娜便继续说道：

“能够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村少年，在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成长到至少相当于六阶紫金级别的实力，这样的事情纵观整个奥兰多大陆上的历史似乎也是极其稀少的个例。而最重要的是，你这人有个极其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明明没有任何斗气或者魔力，却能发挥出极其强大的战斗力，我说得没错吧？莱特大叔！”

“……”

听完莫甘娜这么一分析，张杨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无论怎么伪装只要忍不住一动手就会完全穿帮一般。毕竟哪怕是以蛮力闻名人类国度的斯拉夫狂战士，他们进入高阶之后也会像兽族人那般本能地觉醒出一种类似‘血气能量’般的‘战气’。

而且生活在极北斯拉夫雪原上的战士本身可是相当有特点的，且不说他们那极具民族特色的衣饰和甲渭，单就那种因为长期生活在民风淳朴的雪原上而形成的特殊气质，就使得斯拉夫王国出来的战士哪怕穿上法兰帝国或者别的哪个王国的衣服，也能被人一眼认出其斯拉夫人的身份。

再者说如果只是一般小来小去的战斗也就罢了，或许在面对葛瑞林这样的敌人时高阶职业者还能游刃有余地不使用任何能量仅凭自身力量与技巧战斗。但是一旦面对成年地纹虎这种敌人的时候，哪怕是七阶传奇级别的超级强者怕是也无法在不使用任何能量的情况下像之前难轻而易举地将其击败。

因此仅仅是这一点就让莫甘娜将张杨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如此再加上她早就知道张杨自那次陪伴奥菲利亚进行荣耀巡礼，在走到最后一步莫克西木时神秘失踪之后，到现在依然在无音信。

而以银飞马军团加上如今雷电佣兵团所拥有的实力而言，哪怕张杨因为那一战而受伤颇重，但只要他没有离开人类国度，那么经过这么长时间早就该将其找出来了。

所以聪慧无比的莫甘娜很早之前便猜测，这个令她心中偶像一次又一次苦等的家伙，弄不好是被那次的传送魔法丢到某个极远的地方、甚至很可能是外围面去了。

于是将这些已经得到的信息一综合，张杨的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了。

“我说的应该没错吧，莱特大叔？”

“……真是令人惊讶，很难想象你仅仅通过一些真伪难辨的流言与故事，就能几乎百分百地将整个事件完全还原出来。如果哪怕一天你不想做商人了，或许可以考虑来我们雷电佣兵团当个主管情报分析的首领。”

张杨这话便等于完全承认了，只不过对于他的招揽莫甘娜似乎并不十分买账。

“哼，你这算是在招揽我吗？虽然我承认自己心里多少有些期待能去巴尔克苏斯见尼尔洁莉娜姐姐，但是我更舍不得离开这支凝聚了我父亲全部心血的商队。最重要的是如果是尼尔洁莉娜姐姐亲自招揽我的话还好说，此刻仅仅是你的话……哼！我才不会被你这个蹩脚的骗子给拐走呢！”

“呼……看来我这身伪装确实有些失败。”

此刻的张杨竟然生出一种无可反驳的感觉，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在这个世界成为‘名人’。除此之外莫甘娜接下来这番话更是令张杨备受打击。

“岂止是失败啊！就你这身装扮简直就是摆明车马告诉别人你的身份有问题好吧！毕竟一般人谁会没事儿闲的把自全身的皮肤染成绿色啊，更别说再用绷带缠起来，旁的不说如果你就用这种样子直接进城的话，守城的军士不把你当成怪物给抓起来或者直接杀死才怪了！哎？这么说起来的话……你之所以会跑到我们商队前方的必经之路上‘装死’莫不是因为之前自己进城失败了吧？！我说那天怎么死海之门关卡给人感觉紧张兮兮的，难不成是你强行闯关失败，和那些庞贝魔法军团的边境守卫打起来了吧？！”

“这个嘛……咳咳！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这一刻张杨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引以为傲的智商在莫甘娜面前似乎变得有些不够用了，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她怎么就能随随便便给联系到一起，并且再次将事实给完完整整地猜了出来呢？

然而莫甘娜的‘推理之魂’一旦被激发出来，似乎便有种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感觉，而且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不是因为之前听了太多有关尼尔洁莉娜和张杨的故事，以至于使得她在潜意识里觉得张杨十分熟悉，以至于就连此刻说话似乎都不加任何顾忌了。

“误会？我看是因为被我猜到而有些心虚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你下次伪装的时候敢不敢走心点啊！之前那些也就罢了，单说你这个假名，还特莱？仅仅将名字颠倒一下这也太敷衍了吧？话说老特大叔你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浑身弄得绿油油的呀？”

如果是一般人被莫甘娜这么狂轰滥炸一番，恐怕早就彻底蒙圈问什么都招了，好在张杨虽然大囧，但理智却没被崩溃。因而当莫甘娜状似不经意般再次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张杨顿时明白她之前说了那么多其实都是为了这最后一个问题做铺垫，于是只见这一刻张杨瞬间重新恢复冷静，继而摇头道：

“我只能说这并非是我有意弄成这样的，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无奈之下想出全身缠满绷带这个馊主意了。所以还是那句话，我不告诉你真相是为你好，而且就算你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根本解决不了。”

“哼！竟然被你识破了，不过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

因此自己的小计谋被揭破，再次撅起嘴来的莫甘娜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开心。对此张杨却是忽然灵光一闪回道：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么我且问你我该如何伪装才能做到不引人注意呢？前提是这绿色无法除去。”

“很简单啊，因为甲具衣服的存在，你真正需要关心的只是双手和头脸而已。其实双手只需要一双皮甲手套就能搞定，至于脸上的绿色，你其实完全可以弄些油彩在脸上画些‘战纹’之类的东西啊！”

说起战纹其源头却是来自极北雪原上的斯拉夫狂战士，每当出猎或者战斗之前他们都喜欢用自制的鲜艳油彩在脸上和身上绘制一些颜色极其鲜艳的简单图案，不仅极具特色，据说还有恐吓敌人、提高战意的功效。

当然，这其中到底有几分可信度就很难说了。不过或许是因为斯拉夫狂战士在战场上的表现大多足够惊艳的关系，以至于大陆上其他几个国家之中有部分追求个性的战职者也有样学样地开始在脸上或者身上绘制这种‘战纹’。

甚至传说有个别极端的魔剑士和魔法师还把魔法阵以纹身的方式直接绘制在了身上，以图增加战斗力，但具体使用时的效果如何，没有亲眼见过之前谁都说不清楚了。

“可你难道不觉得以我现在这一脸绿色再弄上些鲜艳的战纹，看起来恐怕更像某种邪恶的异族了吗？”

“笨！我的意思是你弄些接近正常人肤色的颜料把脸上露出来的部分都涂上，以‘镂空’的方法只留出部分绿色的图案，这不就没问题了吗？”

“似乎很有道理，不过这样装扮起来好像也很显眼吧？”

“哼！总比你如今弄这么一身黑衣加绷带，一看就有问题来得好吧！”

“这……别告诉我你们商队就有卖这种颜料？”

“咦？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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