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勿躁。”杨济时提点了杨广天一句后继续道：“虽然无法根治，但可以以针灸之法将她体内毒素牵引到天柱、心食、昆仑三处穴位，如此可恢复生机，保十年不死。”

  “十年！”杨广天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对于年仅十七八岁的杨洛瑜而言，十年时间并不算长，但相对于她仅剩一天的生命而言，十年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

  “十年就十年吧，还请先祖出手！”杨广天权衡了一番，还是觉得刮骨疗毒风险太大，不如安安稳稳先活十年，十年后再想办法。

  “不行。”伏九朝不允许杨洛瑜只有十年寿命，道：“针圣，就没有办法让她变得跟正常人一样吗？不行再问问李时珍先祖，万全先祖，或者王肯堂、朱橚先祖他们？我不是不信任您，多个人多条路嘛，或许大家一碰撞就有办法了。”

  杨广天和杨洛瑜同时震惊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除了先祖，你还能唤出其他英灵？还都是名医？

  “办法倒的确是有。”

  “什么办法？”

  杨济时的话把二人思绪拉了回来，目光灼灼看向他，期待着答案。

  杨广天猜测办法一定很难，不然老祖早就说了，却没成想杨济时笑眯眯看向伏九朝道：“人皇，想完全医治好她，刚才说的那几位都做不到，只有您可以。”

  “我？”伏九朝不明所以，忽然灵光一闪道：“你的意思是让她觉醒佑力？”

  “不错。觉醒过程中身体会得到一股特殊天地之力洗礼，觉醒度越高，这种力量就会越强，治愈她的可能性就会越大。”

  “那要是痊愈得几成觉醒度？”

  “至少九成。”

  “九成！”杨广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九成觉醒度他比谁都清楚有多难，他七成觉醒度都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更何况九成。

  伏九朝却没有意外，杨洛瑜的情况不比蓝开，后者只是人为导致瘫痪，五成觉醒就能治愈，但她是病入膏肓，几乎判了死刑，要九成觉醒度也合情合理。

  “即便觉醒时无法痊愈，但只要她成为觉醒者，到时候就可以通过治疗术治疗了。”

  “所以关键问题就是让洛瑜成为觉醒者？”杨广天不由得心情沉重，佑力觉醒向来都是随机的，谁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觉醒。

  伏九朝问道：“针圣，您的已经有了觉醒者……”

  “这个人皇不用担心，杨家不止只有我一个先祖，不瞒您说，我爷爷也是太医，就在紫禁城内，再往上应该还有。”

  “那就好办了。”

  别说十年，伏九朝现在就能让杨洛瑜成为觉醒者，三个名额他才用了两个，还剩一个。不过既然有十年时间就不急，到时候他与大明王朝的亲和度肯定超过百分之八十了，让杨洛瑜觉醒并不难。

  杨广天和杨洛瑜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之时，杨济时说道：“这丫头命好能遇到人皇，福大命大。广天，人皇的恩情你一定要记得报答。”

  “先祖放心，子孙一定全力报恩。您说的人皇……是……他？”

  杨广天怎么都无法将人皇和眼前的年轻人联系到一起，如果不是出自老祖宗之口，他怕是要嗤之以鼻了。

  “人皇尚年轻，名号不显，以后全天下都会知道他的，你记住我的话便是。”

  “是。”

  伏九朝摆摆手：“虚名罢了。针圣，先给洛瑜治疗吧。”

  “好。”

  杨洛瑜偷偷看了伏九朝一眼，情窦初开的目光让杨广天连连皱眉，但转念一想这小伙子还不错，这次也多亏了他，好像也勉强能接受。

  只是华天怎么办？他对洛瑜可是一片痴心呐……

  “广天。”

  杨济时叫了一声，杨广天赶忙起来走到老祖身边恭敬道：“您说。”

  “针灸分针法和灸法，直观上来说都是用不同方式刺激人体，达到治病防病的效果。针灸之前，我们往往得先确定病根在哪一经脉，哪一脏腑，是属于表里、寒热还是虚实，如此方才能行针，可对？”

  “没错，人有三百余穴位，刺激不同位置效果不同，如果不知病根很难下针。”

  “所以你错了。”

  杨广天着实不知道错在哪，道：“请老祖宗明示。”

  “这丫头的毒首在肺腑，你便疏通肺腑，后在经脉，你便疏通经脉，但实际上你所行针之处都是牵一发动全身，可解一隅不可解全身，这才导致其毒蔓延不可控。”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惭愧别无他法，洛瑜的毒无论我怎么行针都控制不住外溢。”

  “人体是一个大循环，行针穴位也是……”

  杨济时并没有急于施针给杨洛瑜续命，而是一点点抽丝剥茧分析病情，指出杨广天考虑不周或者有疏漏的地方，后者是汗水直流，原本以为自己道行够深了，结果在老祖宗眼里全是槽点。

  这一堂生动的教学课，给了杨广天极大的启发。

  伏九朝一旁看了三个小时，虽然不太懂针灸之法，但听他们交谈也受益匪浅，长了不少知识。

  折腾了这么久，杨广天非但没有疲惫之色，反倒是精神抖擞，道：“让人皇久等了。”

  “杨院长切莫这样叫，我名伏九朝，您叫我九朝即可。”

  “可是先祖……”

  “一码归一码。洛瑜怎么样了？”

  “毒素已经稳定，十年内不会复发，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请受我一拜。”

  “院长使不得。”伏九朝赶忙扶起杨广天，“洛瑜心地善良，自有福报，这也是她的命数。”

  你怎么知道我女儿心地善良？看脸？杨广天总觉得这小子不安好心，但都不重要了，杨洛瑜能活着就好。

  他压在心头的阴郁终于消散，叹了口气道：“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像做梦一样。对了先祖，您能多留一会吗？我还有很多问题想向您请教。”

  “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可是我的觉醒度只有七成，不足以召唤您……”

  杨济时笑了笑没说话，而是把目光移向了伏九朝，后者心领神会，道：“杨院长放心，等过些时日，我会将您的觉醒度提高到九成，并最终提高到十成。”

  杨广天的第一反应是扯淡，绝对不可能，但见先祖微微点头后愣住了，觉醒度能提高他是知道的，但能从七成提高到九成甚至十成闻所未闻，一般都是较低的觉醒度才好提升，越高越难。

  人皇到底何许人也？杨广天发出深深地疑问。

  “对了杨院长，您得先跟我去帮一个人疗伤。洛瑜，你先好好睡一觉，我晚点再来看你。”

  “嗯，好。”

  其实伏九朝也可以让杨济时替戚成治疗，但这样做是会消耗他的魂力，虽然不太多，但能省就省，所以杨广天去更适合。

  杨济时消失回去了紫禁城，伏九朝和杨广天出了房门，准备去找戚成，可却忘了华安还在门口，一出门就撞上了。

  杨济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病房中发生之事，所以略显尴尬，道：“华安，你还在呢……我的意思是怎么没去休息会。”

  华安蹙眉，他是觉醒者，一夜不睡根本没感觉，而且洛瑜的情况他哪里睡得着？

  “杨叔叔，洛瑜怎么样了？”

  “毒已经压制住了，十年内不会复发。”

  华安表情凝固，明显震惊到了，问道：“怎么压制的？”

  “这……多亏了九朝……”

  伏九朝见杨济时为难，主动道：“华医生，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杨广天和华安同时瞪大了眼睛，前者忍不住白了一眼，好端端的，怎么还装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手救了洛瑜。

  华安倒呆了几秒后道：“还请指教。”

  “这样吧，你把行医过程中不明白的地方写下来，什么问题都可以，包括怎么解洛瑜的毒，到时候我一并回答你。”伏九朝说完就要走，但见华安没有动又转头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呀，洛瑜睡着了，先别打扰她。”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杨广天在后面拍了拍华安的肩膀道：“写下来吧，或许他真的可以解答你很多疑问。”

  华安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脑袋瓜子嗡嗡的，自从觉醒以来，还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过话，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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