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做好事不留名啊？”

  女孩愣了愣，却没有转过身。

  林西走了过去，转到她的正面，是陈雯。陈雯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开口。

  “过去跟我们一起吃点？”林西邀请。

  陈雯垂眸：“不用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有心事就低着头。”

  “西姐。我知道是你给我写了推荐信。”陈雯诚恳地说。

  “该不会知道是我写的，就拒绝入职转正吧？”林西调侃道。

  陈雯摇了摇头：“不是的，凌枫告诉我你们在这里聚餐，我是想来谢谢你的。”

  林西笑了：“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

  陈雯不解。

  林西：“可能这么说可能有点圣母，但是，的确是你让我明白了要尊重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在你这儿，我学到了。”

  陈雯汗颜，眼含愧疚。

  陈雯：“西姐，如果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您可以随时找我。”

  林西看着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林西转身走回餐厅。

  陈雯看着她渐行渐远，突然追了几步：“西姐！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林西并没有回头，摆了摆手，离开。

  *

  肖家的餐厅布置成简约侘寂风，餐桌上摆放了四菜一汤。

  肖开云与妻子袁雅兰并排而坐，肖一成则坐在他们对面，低头认真用餐。袁雅兰用手肘推了推丈夫，示意他开口。肖开云不理会妻子的挤眉弄眼，摇了摇头，示意她慎言。袁雅兰白了丈夫一眼。

  “妈，你这个汤怎么这么咸，不是跟你说了吗？”肖一成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爸做的。”袁雅兰终究还是憋不住心事，“一成，那天的事情，你不需要给我们解释一下么？”

  “事情就如你们所见，解释什么啊？”肖一成坦然。

  “真的认定那姑娘了？”肖开云问。

  肖一成点头。

  肖开云了然：“一成，感情上的事，你自己把握好，不过有一点，做事要负责。”

  肖一成：“明白。”

  袁雅兰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丈夫，肖开云不予理会。

  袁雅兰：“既然你们俩要父慈子孝，那丑话我来说。”

  肖一成放下筷子，看着母亲。

  “一成，你妈妈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你觉得那个林西家和咱们家……合适吗？”袁雅兰问。

  肖一成放下筷子，双手环胸，作出“迎战”的姿态：“哪里不合适？”

  袁雅兰：“结婚是两家人的事情，以后成了亲家，就要常来常往，林西的爸爸是个做生意的，你觉得他跟我们有共同话题吗？”

  肖一成的脸色陡然难看起来：“妈，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说这个，再说了，这跟我俩有什么关系？”

  袁雅兰：“那好，那我们说说林西，我在翻译圈也有些朋友，他们对于林西的观感，那可是有所保留啊。”

  “妈，我不想跟你说。”肖一成拿纸巾擦了擦嘴，准备告辞。

  肖开云：“一成，你妈这是为你好。”

  肖一成反驳：“奶奶当年也是为您好，让您去考公务员，您听了么？”

  肖开云尴尬的干咳两声。

  袁雅兰：“现在在说你的事情，扯你爸干嘛？”

  肖开云：“一成啊，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这林家跟高教授似乎有些隔阂，你要是真跟她在一起的话，那我们跟高教授的关系就有点微妙啊。”

  “爸，我要娶的是林西，不是高教授一家人。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少交往。”

  肖父肖母对视一眼，“反正妈妈，我认定了林西。如果你们要是接受她，那我自然开心，如果你们反对的话……”

  袁雅兰：“怎么？你还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啊？”

  肖一成：“您在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不接受，那以后就不要来往，不用见了，我还有事儿。”

  肖开云：“所以，不管我们怎么反对，你都非她不娶？”

  肖一成郑重其事地点头，看着自己的父母，眼神中是分毫不让的坚定。

  少顷，袁雅兰率先破功，忍不住笑了，神情揶揄。

  袁雅兰：“老肖，看看你儿子，我从来没见他这么认真。”

  肖一成迷惑了：“你们……怎么回事？”

  肖开云：“我们就是想看看你心诚不诚，林西毕竟是高教授的外孙女，万一你对人家小姑娘不认真，我们跟高教授怎么交待？”

  肖一成哭笑不得：“爸妈，你们加起来多大岁数了，跟我演戏，是吧？”

  肖开云：“行，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去医院看高教授，到时候，你再把林西好好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都不小了，早点定下来吧。”

  肖一成点点头：“走了。”

  *

  医院病房，林西将高教授的衣服小心折叠，放入行李箱里，并仔细检查着床头柜物品。

  林大勇搀扶着高教授，替他穿上外套。

  高教授的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外，似在盼望着什么。

  林大勇立马明白，凑上前：“爸，文丽本来也要来的，但是学校临时加一节网课，她只能留下来给孩子们上课。”

  高教授有一瞬间的失望。

  林大勇：“不过她特意关照我了，一定要将您安全送到家。”

  高教授：“孩子们上课重要，应该的，应该的。她现在是教小学英语吗？”

  林大勇：“是啊，本来教育局要调她去教高中英语，但文丽觉得英语得从娃娃抓起，孩子们打好基础最重要，所以她这二十几年来，一直是教小学英语。”

  高教授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好！”

  林大勇：“爸，我一定会告诉文丽，得到您的认可，文丽一定会开心的！”

  与此同时，推门而入的高玲也听到了这句话，脸色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高玲：“爸，出院手续办好了。我叫的车马上到了，医院门口不好停车，我们得抓紧时间下去。”

  林大勇：“我送爸回去吧，你跟司机师傅打声招呼，不需要用车了。”

  高玲想要拒绝。

  高教授：“就让大勇送我吧。”

  高玲不情愿地：“我去跟司机说一声。”

  高教授在林大勇的搀扶下，准备离开。

  此时，肖一成一家三口拿着补品敲门而入。

  袁雅兰：“高教授，您这是打算出院了？”

  高教授：“医生检查了说没有大碍，回家静养就可以了。”

  肖一成看着林西，笑容满面。

  林西只是客气地点点头，并没有多亲近。

  肖开云：“林先生你好，那天饭局上没有机会好好跟您打招呼，不好意思。”

  袁雅兰：“想不到我们家跟高教授的缘分那么深，居然还有这亲上加亲的好事。”

  高教授：“还是这两个年轻人有缘分。”

  林大勇：“那我们把外公送回去。”

  林西：“要不我和肖一成送吧。”

  肖一成：“对，叔叔西西，那我们送外公回去吧？叔叔忙了几天，让叔叔歇歇。”

  林西看出肖一成的用意，点头。

  林西：“爸，我和一成送外公，您别去了。”

  林大勇有些犹豫不决。

  高教授：“我就要西西和她男朋友送我。”

  林大勇：“那行吧，你们开车稳一点，别冒冒失失的。”

  肖一成：“叔叔放心。”

  袁雅兰对着丈夫低语：“这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真的是我儿子？”

  肖开云：“没错，是他。”

  *

  医院走廊，林西与肖一成搀扶着高教授走在前面，林大勇与肖父肖母走在后面。

  “林哥，我定了一家素菜馆，接上夫人一起吃顿便饭吧？我听一成说过，您夫人每月初一十五都茹素，今天正好是十五。”肖开云热情邀请。

  对于肖家父子的细心，林大勇有些讶异。

  “正好西西也没吃午饭吧，等下他们送完高教授，一起过来吃，您看怎么样？”袁雅兰也劝说道。

  “行吧，那我给西西妈妈个电话，让她直接过去。”林大勇答应道。

  肖父肖母同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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