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一点，她才换好衣服出门。外面坐着叶修，一看到叶梨，狠狠地咬着牙，“你是猪吗？这样都能睡得着。”

  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了，也不知道这个二百五是不是在这里吊嗓子吊了一个早上。

  叶梨捧着自己的水杯，很是嫌弃，“你是猪吗？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办法也想得出。”

  叶修：“操！”

  叶修起了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叶梨盯着叶修的背影几秒，跑进房间翻出了她的音箱。

  下了楼，叶梨脸上自己的手机，默默地给叶修放了一首歌。

  多蠢，在这个科技进步的年代。也只有猪才会吊着嗓子唱歌。

  “叶梨！”咆哮声从房间传来，叶梨哼着歌，心情很是不错。

  只是叶梨的好心情，到了晚上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也不知道叶震天从哪里得知叶梨要当艺术生的事情，当场把她骂了一顿。被叶梨整了一顿的叶修还在一旁添油加醋。

  叶梨再怎么大大咧咧，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眼眶红了红，叶梨怼回去，“叶震天，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我没觉得成绩差有多么丢脸，你出轨还把私生子接回来都不觉得丢脸，我怕什么！”

  叶震天说不过她，伸手便想要打她，叶梨躲开，冷眼看着这个名义上是自己父亲的男人，“爷爷会给我签字，不需要你管。”

  一月的风冷得很，叶梨打电话给林可，两人找了一个包厢，嗨唱到了十二点。回到纪家的时候，客厅里面灯火通明，纪琰臣正在低头看着什么。

  叶家是不敢在回去了。叶梨小声地换了一双鞋，蹑手蹑脚地打算穿过客厅沙发。

  刚刚走到楼梯，原本背对着她的少年合上了书本。厚重的书本合上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有些大，接近着，是纪琰臣冷沉的声音传来，“站住。”

  叶梨绷紧了身体，“我困了，想睡觉。”

  “困了就忍着。”纪琰臣朝后看去，某个做了坏事的姑娘还猫着腰，看上去有些滑稽，“过来。”

  这声音，不用看脸叶梨也知道纪琰臣现在处在爆发的边缘。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叶梨捏着自己的手，不敢和纪琰臣对上眼。

  “去哪了？”

  室内虽然开着暖气，可叶梨依旧被这声音冷到了，默默地挪了挪脚步，她回答，“去找林可玩了会。”

  “手机关机，去哪也不说。”纪琰臣薄唇抿得很紧，“叶梨，你还真当你自己是小孩子？”

  叶梨瘪了瘪嘴巴，没说话。

  “现在已经十二点，一个女孩子，那么晚回来。叶梨，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任性？”

  从知道叶梨离家出走开始，六个小时，纪琰臣一直提心吊胆。派人去找了也没见人，林可那边也问过了，没有消息。她倒是厉害，直接把林可一起拐走。

  临近过年，人.贩.子开始变多，小偷什么的也多了起来。纪琰臣就怕这姑娘再也回不来。

  面前的叶梨没说话，安静得很。纪琰臣有些不忍心了，等得太久，他的脾气难免也暴躁了一些。

  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纪琰臣微怔，细微的哭泣声传来。还在拼命地隐忍着，所以显得格外的可怜。

  “饿了吗？”纪琰臣问她。

  叶梨摇着头。

  纪琰臣捧着她的脸仔细端量，大滴的泪水冒了出来，小鼻子还被冻得通红，看上去可怜极了。纪琰臣轻叹一声，“真不饿？”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叶梨眉眼垂着，就是不看纪琰臣。

  知道自己吓到叶梨了，纪琰臣的声音轻了许多，“哭什么？”

  叶梨摇着头不肯说话，往后退了一步，不想他碰自己。

  纪琰臣眼神暗了暗，朝叶梨伸出手，“我不凶你了，过来。”

  叶梨不为所动。

  纪琰臣无法，只能强硬地把人拉近自己的怀里。

  叶梨一怔，意识到自己坐在纪琰臣的大腿之上时，瞪了瞪他，“流氓！”

  “终于肯说话了？”纪琰臣替她擦着眼泪，跟她道歉，“刚才是我太急了，我跟你道歉。”

  叶梨扭过头去，很是委屈，“你总凶我，什么都不问就凶我！”

  “我的错。”纪琰臣搂着叶梨纤细的腰肢，声音温柔了许多，“我不该凶你。所以别说谎，今晚去了哪里？”

  叶梨抿了抿唇，还是不肯说。

  “叶梨，我很担心你。”温热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地擦拭着，叶梨眨了眨眼，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就这么落了一滴下来，“就去唱歌了。”

  “以后出去和我说一声。爷爷也很担心你。”纪琰臣声音温柔得很，安抚着委屈的叶梨，“我热菜给你吃好不好？”

  “好。”叶梨乖乖地点头，吸了吸鼻子指责纪琰臣，“你以后要是再这样凶我，我就不回来了。”

  纪琰臣一震，没好气地捏着叶梨的脸蛋，“好，我记住了。”

  意识到自己还在纪琰臣的腿上，叶梨小脸一红，赶紧起身，恼羞成怒地瞪着他，“流氓！”

  纪琰臣不置可否，他的确是想当流氓的。只是叶梨年纪尚小，他也不可能摧残祖国的花朵。

  跟着纪琰臣进了厨房，叶梨也小小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爷爷生气了吗？”

  “没有，只是很担心你。”纪琰臣淡声道，再次听到她肚子的响声，从上面的橱柜里面拿了一包饼干递给叶梨，“垫垫肚子。”

  “噢。”叶梨点了点头。

  现在的纪琰臣很不错，很温柔。

  瞅着少年的背影，不知不觉当中，纪琰臣都已经快成年了。身影比之前更为挺拔了，也初现成熟。好像一下子就把她甩在了很远的地方。

  叶梨啃着饼干，纪琰臣端着菜转身，低眸看她，“在想什么？”

  “在想你啊。”叶梨仰着头看他，“在想我们以后会不会越走越远。”

  分别总是成人的必修课。

  “不会。”他说。

  无论多远，他定是要在叶梨身边的，而他也不会让叶梨远离他的世界，无论时间多久，他也都愿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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