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几点了给齐承打电话。

  “能支架就不搭桥是吧，支架的话血管壁会不会撑开变薄，时间长了要是从变薄的地方出问题可怎么办？搭桥危险也很大啊、”

  “子鹤的心脏问题有点复杂，我们正在开会研究，具体的等他住院以后观察几天，根据他身体情况在随时修改手术方案。”

  “危险很大吗？”

  “我们会选择一个危险最小效果最好的手术方案啊，行了行了，现在你问我啥我也不能满口答应你啊。”

  “什么时候住院啊。”

  “床位太紧张了，那单人病房住着一个老干部，说是这两天出院，他一出院我就安排子鹤住院。他是越早住院治疗效果越好。”

  李庚看看时间，他不能让宋子鹤一个人住院啊，岳父母阿姨照顾着他也不放心啊，再说媳妇儿住院他还不管不顾的，这种错误绝对不能再犯了。

  干脆，换衣服，也不管几点了订机票。

  现在去南方，天亮就能到，能做不少事儿呢，要是天亮在飞过去折腾一趟怎么都要中午了。

  订了机票拎着行李要走，还是悄悄地去了宋子鹤的房间。

  “喜宝儿、”

  慢慢的轻轻的喊了一声，宋子鹤困倦的眯着眼睛嗯了一声。

  “我出差了啊，你这两天要乖乖的。”

  “恩。”

  宋子鹤闭上眼睛似乎又要睡着了，李庚刚要走，宋子鹤喊他一句。

  “钱包，拿我的银行卡。你没钱。”

  就拿三百块钱去出差他这是穷游啊。

  李庚也猛地记起这事儿了，他真没钱了，要不是宋子鹤提醒他还就手袋空空的走了呢。

  “拿工商卡，那钱不少。”

  宋子鹤半靠着枕头看着李庚。

  “不怕我携款潜逃？”

  “我比钱值钱多了，我比钱性感多了。”

  “你要是眼瞎你就携款潜逃，反正警察会抓住你。”

  李庚看到他脸上的慵懒性感，眼珠子都直了，卡都忘了拿。

  宋子鹤又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李庚吞了吞口水才听话的拿了工商卡。把宋子鹤的钱包放回去。

  “你傻啊，拿点现金啊。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刷卡的，我当初怎么看上你了呢。”

  “我拿一千行吗？”

  “五千。”

  “谢媳妇儿赏赐。”

  拿了五千块放进钱包，跑到床边又亲了亲宋子鹤。他觉得从媳妇儿手里要零花钱挺浪漫。

  两口子过日子总有一个管钱的，以前不觉得，他们都是各花各的，银行卡都是捆绑在一起，这张刷爆了还有别的呢，创业最初生活拮据也没有困着宋子鹤过，他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他也没从宋子鹤手里拿过钱，这种要一千给五千的大款举动，好高兴。

  物美价廉的李庚，被土豪包养的傻乐呵，给五千就高兴地屁颠屁颠的。

  李庚现在也只有在宋子鹤手里拿到点零花钱，公司说是他的，其实早就全部归到宋子鹤手里，一份的股份也没了。值钱的东西也没了，就连工资都没了，一万块每个月还债，五千块租房租车，这还不算，还要做一个被包养的伺候主子洗衣做饭做家务呢。

  花一块要一块，看金主赏多少，就这样，他还特别高兴，忙工作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不管赚多少都是宋子鹤的他一分钱拿不到，还是比以前工作得更卖力。

  天亮到了南方就开始工作，还好一开始出事的时候，宋子鹤果断的把南方这个大投资项目直接从公司隔开了，全部交给张老先生负责，一点损失一点影响都没有，按着原计划在进行。副总也很尽职尽责，虽然长时间没过来，工作上也没多大的事情。

  把所有工作集中处理，就连酒店都没有住，连夜开会听取工作进度报告，只是在车上打个盹休息休息，事情全都安排好了在抓紧时间飞回来。

  到家了看到边岸和宋子鹤正在聊天说笑。

  “边医生来啦，那就在我家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我给子鹤送请帖来了。”

  边岸有些不好意思。

  “补办婚礼呢。他男人打过电话，很恳切的说，希望我做伴郎，怕边岸再跑了。”

  李庚把从南方买回来的水果洗干净切成块送过来。

  “你做伴郎？边岸要是跑了你能追得上？要我看还是找保镖比较好。吃水果，这个季节那边水果特别丰富，特别甜，我拎了几十斤的水果回来的。”

  要不是榴莲不能带上飞机，他能抱着榴莲回来。

  “边岸的伴郎团现在已经有二三十个人了，好像所有参加他们婚礼的年轻男性都是伴郎。主要任务不是挡酒，而是看住边岸。”

  宋子鹤打趣，边岸的脸越来越红。

  “我也去吧，看住边岸。”

  “你们俩够了啊，这时候别打趣我了。既然我同意不办婚礼，我就不会再跑。那什么，子鹤，我知道你藏书很多，能去参观吗？”

  “我做饭去，你们俩聊吧。”

  李庚把水果盘子递给宋子鹤，拿里边吃去吧，卷起袖子洗手去厨房了，阿姨开始切菜，李庚穿上围裙就接过铲子。

  边岸看看李庚，看看宋子鹤，宋子鹤对他笑笑上楼去书房。

  “你怎么样了？”

  “挺轻松。”

  宋子鹤坐没坐相，在书房的沙发上一靠，腿缩上去，刚要拿烟被边岸抢走。

  “我现在没什么负担，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做了一个噩梦，梦醒了。只要一想到他临死前的恐惧的样子，苦苦哀求我，吓得都尿出来了，我心里就特别舒服。我心情特别好。”

  “但是这种画面还是少想起来为妙，不然总是在提醒你曾经有过一段噩梦。在把你气着了，你心脏还是会难受啊。”

  “我事情挺多的，没必要一直想着过去的事情。我希望这段记忆快点模糊了。”

  边岸看着宋子鹤有些疑惑。

  “你帮帮我。”

  宋子鹤轻声开口。

  “你让我给你催眠吗？”

  “恩。”

  “把这三年多的记忆都封存？这不是万全之策，催眠只能让你暂时忘了，如果以后再想起来呢，你会不会还会被刺激到？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你淡忘，虚化，这事儿就模糊了。就算是再想起来只是有一个大概的影子，细节不会记得那么清楚，这就很好。靠外界的手段我怕你还会记起来。”

  “那你就帮我虚化，淡忘。我快做手术了，我要我的身体和心理都很健康，不再受到任何事情干扰。”

  既然恶人已经死了，他就没必要再把这些不好的记忆一直存在脑子里，三年五载？或者更长一段时间？他不想在偶然间还记起这些恶心的事情。

  一个新的开始，从身体到心里，那就是全面的健康。

  他要的是一个干净的新开始。

  他还是宋子鹤，从前那个宋子鹤，骄傲的，嚣张的，霸道的，甚至有些不讲理的宋子鹤。不是千疮百孔受了许多羞辱的宋子鹤。

  边岸侧头看到书架边放着几个圆圆胖胖卡通人物的小罐子，五颜六色的怪可爱的。顺手拿起来一个。把话题岔开。

  “挺好看的呀，这是放什么的小罐子？”

  “茶叶罐，是齐承小情人送我的。”

  “祁门红茶？听说这茶不错。”

  “我去泡壶茶，拿点点心，李庚做饭慢，咱们喝茶吃点心。”

  宋子鹤拿着红茶罐子下楼去泡茶，一会阿姨送上来不少点心，宋子鹤拿出两个薄如纸的茶杯，把泡好的茶往杯子里一倒，隔着杯子似乎都能看到红茶的汤色。

  “我不太喜欢在红茶里放奶放糖。你要糖吗？”

  边岸把一块放糖放进宋子鹤的茶杯里，拿着汤匙在他杯子里慢慢搅动。

  宋子鹤看了一眼旋转的水波纹，刚要说话，边岸的汤匙在茶杯上轻敲了一下。

  叮。

  声音清脆。

  “有一个变态，他的脸是模糊的，慢慢的模糊，看不到脸了，他没有声音，不会说话，他干了一件坏事把你吓住了，具体什么事不用去想，但你镇定了，你开始反击，李庚帮你打他，你在一边看着，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但你知道他在害怕，最后变态自己从一个窗户跃下去了。”

  边岸的声音低沉缓慢，像一道风徐徐吹来。

  “你赢了，你安全了，可以放松了。睡吧，噩梦结束了，睡醒以后，这一切都是模糊的。一切都好了。”

  又敲了一下茶杯，边岸小心地扶着睡过去的宋子鹤躺好，盖上毯子。

  悄悄的离开书房，李庚和他走个对面，刚要喊他们吃饭，边岸嘘了一声。

  “以后不要再提这三年的伤害，不要提严松，只是有一个坏人做了一件坏事把他吓住了，但是你们俩一起报仇了，那人死了。就这么简单，不要提啊，不要把不好的事情再翻出来了。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提都不要提。”

  恶心的事情已经结束，结束的彻底点，这辈子都不要再记起。不给他激烈的刺激，就算是在意识最薄弱的梦里，那个噩梦里的人也是没有声音和脸，那些恶心的事情也不会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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