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步罡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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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步罡踏斗
夜色如漆般焦灼,待至星星的光芒穿透云层,又变得星夜点点。
南京城近郊一处养老院密闭的房间内,架着青铜灯盏,青铜灯的灯架如同一棵大树,又延伸出枝叶,枝叶上多了灯台,点亮七盏油灯长明。细看之下,那些灯油如羊脂般温润,在火光下闪烁出晶莹的光芒。这架高大的青铜灯架,通体泛着青色。
根据其锈迹,不难判断青铜灯架年代久远。灯架贴骨处,已经布满黑锈,黑锈上层,又零星地覆盖了红色的铜锈,再往表面,才是青色铜锈。即便是如此锈迹斑斑的青铜架,现在看来,仍是攒珍宝之玩好,纷瑰丽以奓靡。瑰丽中又增加了岁月留下的不可估量的价值。
灯架最上方,铸一夔龙,灯架延伸出的如树般的枝叶处,又铜铸了对称的凤鸟,姿态各异,各自像是要飞往不同的方向。灯盏的托盘处,像是跪坐的人俑一样,多了一些小人。这些小人跪坐在灯盏上,手如一个小碗,捧着灯油和火焰。
一个老人站在灯架前,身着青灰色长衫。不知道这人在此站了多久,佝偻的身体似乎已经支撑不住,双腿竟有些颤抖。这个面容苍老,双眼仍如鹰一样锐利的老人,似乎浑然不知,他注视着青铜灯,右手微微抬起,拇指不断的触摸着自己的指节。
于他而言,这些指节已经变成了算命的爻。似乎,在这一夜,他要将未来自己仅剩的一点时间里的命运,用这些阴爻和阳爻算尽一般。
老人的拇指动了一会之后,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佝偻的身形开始在房间的地面上怪异的走起来。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凡人受胎,皆从南斗过北斗;所有祈求,皆向北斗。此刻,天上北斗七星已然长明。
老人在房间内走着禹步,如步罡踏斗,又像遣神召灵。时而正立,时而右足在前,左足在后,随着老人步伐的移动,他似乎变得越来越有精神。七盏灯中,有一支烛火,已然燃烧的高耸。随着老人不断的行走,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不多时,那支高高燃烧的烛火,火焰变得愈发热烈,其他的灯盏,逐渐变得昏暗,火苗越来越小,终于尽数熄灭,只留那一支烛火,用其微弱的烛光将房间点亮。
老人停下步伐,长舒一口气。老人回身,来到门前时,看上去又年轻了十来岁。他有力的大手将门推开,只见门外几个伙计假扮成保安,已经等候多时。
“章老板...”离老头最近那人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老头,满脸惊愕。
“收拾东西吧!”老头沉声道。
说罢,老头搭背着手,径直步入养老院的小树林。此时,已经是半夜了,小树林里只有老头一个人。
天空中的北斗七星已然暗淡,老头注视着夜空,露出满意之色。
老头心情愉悦,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饶有兴致的走到池塘边的海棠处,用手抚摸起其中的一支海棠花瓣。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袭来,老头的意识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他的手指,似能感受到海棠花瓣的生命,眼前似乎有一张脸,只是一团黑影,根本看不到具体的面容。
老头蓦地一惊,向后一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瘫坐在地上。
“过去,未来,这..怎么像人...又无处不在...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老人自顾自的呢喃道。
等他意识稍稍清醒,发现眼前分明是美丽的海棠花,哪里还有那些幻影。
老头心里还是觉得奇怪,掐起指节。不由得眉头紧皱。
一个伙计似乎是担心老头,赶到池塘边时,发现老头坐在地上。忙上去将其扶起,“章老板,怎么坐在地上,着凉了吗?”
老头摇着头,像是没听见伙计的问询,只是说着:“实化空,亡而有,动化空而空,空逢合又不空。奇怪...”
“老板,又在算卦吗?这世上还有卦能难住你?”伙计的话,打断了老头的思绪。
老头脸色难看,没好气的说:“你要是再敢多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第二天,这家养老院传出消息。六个卧床不起的老头纷纷在一夜间去世。
七里河区,磨沟沿牛肉面总店里。我和顺子,还有胖大海吃了牛肉面。
胖大海已经看不出来外地人的样子了,牛肉面里加了厚厚的一层辣子油。三两口把面吃完,又像是很多年没吃饱过饭一样,吞了两个鸡蛋。
我刚想问问胖大海怎么吃饭时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等我发问,胖大海瞬间用两个连串的响屁堵住了我的话头。
顺子听到胖大海放屁,不自觉的捂住了鼻子,“我说,胖子哥,你放屁能不能不要放得这么敞亮...妈的,靠...还是鸡蛋屁!”
胖大海倒是不在乎,还不忘喝一口汤,悠悠说道:“怎么,嫌我放屁太臭?俗话说,橘生淮南是大罩杯,生于淮北变成了旺仔小馒头。胖爷我在福建老家,放出来的屁,是阳春面的味道,到你这,就成了你说的鸡蛋屁。说白了,不是我的过错,是你们当地的鸡蛋味道太冲。”
“呸!真是个乡棒!”邻桌的一位妇女,似乎被胖大海的鸡蛋屁触动,直接骂出声来。刚骂完,妇女似乎有点作呕,一口面从嘴里喷涌而出,落到没吃完的碗里。
看到这,我也有点作呕。我和顺子都没胃口了,也没脸在这待着了。我们催促着胖大海出门,直接打车回店里了。
到了南关十字以后,远远就看到了宝诚。
顺子看着宝诚,面上闪过一丝嫉妒之色,“好家伙,你直接招了个大爷来给你打工,就差把你那些假古董摆出来了。”
虽然我古董店还是有几件真货,但是被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不舒服归不舒服,顺子说话也没说错。宝诚这小子趁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已经把躺椅搬到了屋外,还顺带着把店里的小茶几配套出来,宝诚此刻躺在躺椅上,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脚上挂着拖鞋。
我当即大步流星地朝着宝诚的方向走去。
期间,一位负责装修新店面的工作人员拿着手上画的草图给宝诚看。
宝诚只是瞄了一眼,随手扔到茶几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还问我怎么做。拿回去继续看,看懂为止!”
这名工作人员有些懵,拿着图纸又去店里了。
宝诚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我气得一巴掌拍在宝诚脑袋上,“屎壳郎坐房梁,你是打算把我这里做成粪坑了。让你看着,你就这么给我敷衍?”
宝诚坐起身,看着我时,脸上仍旧没有精神,宝诚捋了捋自己的斜刘海,“老板,别生气嘛。不是我不想看,是我也不懂这个。你让我看,没有任何用处,我在这躺着,也没有任何用处。这么来看,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胖子哥,你评个理,是不是这样。”
宝诚的这些话,倒让我们三人变得哑口无言了。道理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总感觉不太对味。还是胖大海先反应过来,“宝诚啊,怎么这么不老实呢,还学会狡辩了。你知道脱裤子放屁叫什么吗?”
宝诚摇摇头。
胖大海意犹未尽地又放了一个屁,“叫做多此一举。现在,你老板让你做多此一举的事,你只管做就行。你要是谈条件,就不叫多此一举,叫做磨洋工了。”
我把宝诚撵到店里监工,顺子又拿出两个椅子,我们三人在店外晒起太阳。
我点着一根烟,看着新开的店面,又一次觉得生活有了指望。本来,我只想混日子,没成想,经过这一连串的怪事,得到了一些东西。胖大海又信守承诺,打我们从鬼窟回来后,胖大海很快就找到了买家,将那件珍贵无比的夜明珠连带着一些明器卖了个好价格。我才有钱把原有店面隔壁的铺子买下来。
“话说过来,等你新店面装修出来,你打算继续卖假古董吗?”
“顺子,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提假古董,要是被客户看见了,万一传出去,不是折了我的招牌吗?”
“就你这也有招牌?一天来多少人根本不用计算就知道不是一个就是零个。你到底想好干啥没,要不租出去当个包租公,找个女人结婚算了。”
顺子越说越离谱,倒是把胖大海逗笑了。我赶紧止住顺子话头,“生意嘛,我早就想好了。卖古董是没前途的,我打算开个单独的铺子,卖现代瓷器。胖子,你觉得能行不?”
胖大海悠悠地吐了个烟圈,“生意嘛,除了中国烟草,哪有一定说成的呢?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千万条你千万莫回头。试试吗,万一成了呢?”
看胖大海这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这种小生意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将就着做就行。
就这样,前前后后差不多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我的第二家店铺终于开起来了。我店里装的瓷器,基本上是一些装饰瓷,除了摆件,还有一些挂件的瓷板画。
有一天,顺子闲着没事干又转悠到我的店里,一进来顺子就问:“小花啊,你这生意做得怎么样?”
我想挤个笑容出来,没能成功挤出来,“经营了半个月,装饰瓷就卖出去一件,另一家店的假古董,也卖了一件。”
顺子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往坏处想,这和你的性格有关,谁让你专挑不赚钱的生意做呢?相反,如果往好处想,你现在除了卖假的,还卖真的。功过相抵,假的骗人,真的不骗人,为自己消了业障。”
“你就不能说点让我开心的话?”
“这个,我还真不会。对了,你那位相爱相杀的谷美人,有没有联系你?”
“前面说要来兰州玩,说了几天,又去忙生意去了。”
“既然这样的话,庙滩子,烤肉一波。”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会开店,多半也是看着空空的铺子到夜晚,倒不如出去走走。
顺子帮我关好店门,我又将迎接入不敷出的夜晚。
兰州很快进入冬季。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的生活。公交,还是一如既往的挤人,人们,也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这几个月,我的生活比较平淡,仅在春节时回家忙了一阵。
二零二三年,四月的一个清晨。我醒来后,发现手机上多了几个未接电话。打开手机后,我才发现是家豪。
我很奇怪,我和家豪在生活中还能有什么交集。自从经历上次的事后,家豪在我看来非常矛盾。可能,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此吧。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回电话过去的时候,家豪又一次打了过来。
“石花,你忙什么去了,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我啊,刚睡醒。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到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我叹了口气,“都过去了,过去的事,不提了。你遇上事了?”
说过来,我也算受过家豪恩惠。
“嗯。你还能联系上之前的胖子吗?”
“找他干嘛?”
“救人!”
“救人?”
说着,家豪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这件事,还要从一支重庆捞尸队说起。
话说过来,可能宝诚因为祖上干过捞尸的缘故,对这方面比较了解。总之,干捞尸行业的人已经不多了。按照宝诚的说法,在水中溺亡的人,死后都会带有极大的怨气。捞尸这一行,很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冲到,加之水中的尸体死相恐怖,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干这一行了。
但是没有这一行,又不行。中国人讲究死后入土为安,尸体长期在水中,从风水学说解释,于家人不利,所以,往往有很多人愿意花重金请打捞队来捞尸。捞尸行业虽然一如既往的冷门,但是工资却非常的高,月入过万,也是很容易实现的薪资水平。
重庆这支打捞队,就负责黔东南至四川一带水中捞尸的业务。
有一天,这支捞尸队接到任务,到酉阳一带的乌江中捞尸。这支捞尸队带着装备就出发了,到酉阳后,打捞队的人被江边的人热情接待。原来,这附近刚刚发生了沉船事故,船上有七名船员,都随着船身葬身水底。加之这一段沉船位置上方的水域,江水湍急。附近的工作人员和家属商议后,决定请专业的打捞队来处理此事,所以,这支打捞队就被请了过来。
打捞队听说这件事后,也没往心里去。在打捞队的人看来,这种事一年能遇到很多次,对他们来说,早就稀松平常,再加上这支打捞队装备比较先进,算不得什么有难度的事。
打捞队的人吃完晌午后,就乘船来到了沉船水域。打捞队领头的人好像叫摆哥,摆哥简单的进行嘱咐后,带着打捞队的人穿着潜水设备进入了水中。
因为这一天天气比较阴沉,水中能见度不是太高。打捞队的人打着探照灯在水底进行检查,费了一会时间,终于找到了沉船的位置,原来,这只船在沉船水域沉没后,被水底的暗流拖行了一段距离,使得打捞队一开始的打捞位置出现了偏差。
打捞队的人进入船体后,很快就发现了船员尸体的踪迹。随着,尸体被陆续打捞出来,大家都长舒口气。打捞队的人回到打捞船后,开始清点甲板上的尸体。摆哥检查完尸体后,环顾四周,突然脸色一变,“不好!少了一人!”
“摆哥,这不就是七个人吗,怎么还能少人。你能不能别吓人!”
摆哥脸色阴沉,“我是说,我们少了一个人!”
打捞队的队员仔细看了看,很快众人也变得焦急起来,“小虎不见了!”
说着,大家准备再次穿上潜水服,下水寻找失散的队员。就在这时,船尾不远处的水域,探出一只头来,众人发现异常后,赶忙去看。看到是水中的人穿着打捞队的装备,众人才长舒口气。众人赶忙帮最后一名队员上来。
小虎上床后,整个人就跟魔怔了一样,只是大口的喘着气,别人跟他说话,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摆哥见状,意识到小虎可能是遇上什么东西了。当下从船舱里取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是几个装着朱砂的护身符,摆哥将其中一个护身符戴在小虎脖子上。
“摆哥,行不行啊,怎么小虎还是这么迷愣?”
摆哥见不管用,往自己手上吐了口唾沫,然后用手掌结结实实地在小虎脸上来了一耳光。这下,终于起作用了。小虎被疼得“嗷嗷”叫起来。
摆哥摁住小虎,“你小子不老实,让你跟着我们,不要在水里瞎摸,看你下次还敢不!”
小虎冷静后,面色仍然铁青,“摆哥,那张面,底吊清了。还有一个在那托着,死活掰不开手,不肯上来!”
众人一听,当即明白了小虎刚才落在最后的原因了。按照小虎的说法,应该是沉船底部,被捅出一个大窟窿,还有一具尸体在那扒着,打捞不上来。
“不是说七个,怎么多了一个?摆哥,回去问清楚吗?”
摆哥思索片刻,摇摇头,“回去太费事。遇上了,就得捞上来。这是规矩。”
说罢,摆哥挑了三个精壮的队员,穿好潜水装备后再次下水了。
顺着小虎提供的线索,众人从船舱绕到船的底部。众人看到小虎说的尸体后,都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具尸体,一看就不是现在沉的。这具尸体,穿着古代服饰。奇怪的是,尸体并没有在水中腐化。尸体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摆哥,好像要把人看穿一样。
众人都不敢上前,在水中遇上这种玩意,搞不好就是煞。
还是摆哥大胆,摆哥观察了一会之后,发现这具尸体不会动,便慢慢游到尸体边上,准备捞尸。其他队员见状,也大着胆子上来帮忙。
奇怪的是,这具尸体的手,死死的扒着船底的窟窿,任由队员们掰,都不起作用。
想到这,摆哥已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摆哥想出了一个办法,摆哥凑到尸体耳朵旁边,在水中用方言在心中默念,“哥儿,撒手嘛,我捎你回家卅。”
说完后,摆哥再去掰尸体的手,尸体的手突然一松。摆哥托着尸体上船的时候,奇怪的事出现了,这具古尸刚才还是完整的样子,刚出水,尸体上的皮肤就脱落了,就连面容,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在这具古尸身上,打捞队的队员还有了意外发现。有一本古书,被好几层油纸包着。这油纸经过特殊处理,使得古书字迹保存的基本清晰。
摆哥回到重庆后,将这么本古书卖给了从事古玩生意的一线收货人,经过几道转手,到了虎爷,也就是家豪父亲手中。
虎爷惊奇的发现,这本古书上,记载了酉阳附近古代大墓的情况。
自打家豪从新疆回去后,折了不少干事的伙计,虎爷这边情况好不到哪去,虎爷的倒斗生意,接连遭受挫折,自己的皮包公司,也被一家外地的公司盯上了,外地公司准备通过收购皮包公司,接管虎爷生意,虎爷手下的伙计,跳槽了不少。
酉阳附近的大墓,无疑给了虎爷巨大的希望。虎爷决定到酉阳倒斗,通过这上面记载的大墓,一举翻身。所以,虎爷召集了主力,亲自带队到酉阳,没成想,进去之后,虎爷就被困住了。守在外边的伙计见状,赶紧联系家豪。所以家豪才想通过我,找胖大海去救他爹。
听完家豪的说的事情后,我突然觉得家豪父子还真是能折腾,现在好了,他爹把自己折腾进去了,还得靠儿子来擦屁股。
“你说嘛,到底能不能帮忙?”
我犹豫了一会,“好吧。我帮你找胖子哥。要是我们来了,失败了你可别怨我就行。”
“好说。只要你愿意帮忙就行。这次,除了你们,我还请了一个人。你们要是来了,再加上他,肯定能把我爸救出来。”
“谁?”
“来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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