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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救死扶伤


六人之中李金库对打铁了解最多,他老家的集市上就有铁匠摊儿,一边打铁一边售卖。

  他小时候每次跟着大人去赶集,都要看上一会儿,所以对打铁的工具、技巧了解比较多。

  所以下午一睡醒,王胖子就找他问打铁的事。

  李金库道:“打铁首先要有工具,我建议先打两把锤子。”

  铁匠的标志性工具就是锤子,可见锤子对铁匠的重要性。

  王胖子之前打铁都是用石头,效率很低,而且还非常费手,打一会儿手就麻得不行。

  所以一听李金库说要打锤子,他就举双手赞同:“对对,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锤头那个孔不知道怎么弄。之前还想,不行就把铁烧化之后,用模具直接铸一个。”

  锤子都要安装木柄,所以需要在锤头上打出一个孔。

  将烧红的铁打成块状比较容易,但是要打出规则的孔洞,就需要一点技巧。

  李金库首先否定了王胖子融铁的想法:“普通木炭的燃烧温度最多1000度,而铁的熔点是1500多度,所以木炭是融化不了铁的。

  另外,铁器冲孔并不难,不需要将铁融化,只是需要先制作一个冲子。”

  “冲子?”

  “对,就是一个类似小凿子的铁器,专门用来给锤头、斧头冲孔。将它抵在烧红的铁块上,用锤子反复敲击这个冲子,就能冲出孔来。

  需要冲多大的孔,就需要制作一个多大的冲子。”

  王胖子双手一拍:“我明白了!”

  他们马上点着炉火,找了一根铁棍,烧红之后裁下10厘米一小段。

  将其打成一个小凿子,扁头方腚,中间5厘米的一段,截面是个1.5乘以3厘米的长方形,正好是冲孔的尺寸。

  打好后淬完火,他们就开始打制锤头。

  他们挑了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废铁块,大约4、5斤的重量。

  将其扔到打铁炉里烧得通红,然后用石头大致打成一个锤头的形状。

  最后,王胖子用铁夹夹住锤头,李金库左手用筷子夹住冲子,右手用石头反复击打。

  打一会儿再将锤头反过来,从另一侧打。

  又打了一会儿锤头不红了,他们就再烧红,再打。

  反复好几次,终于将冲子打进锤头里。

  李金库再从锤头的侧面各敲了几下,使冲孔的形状贴合冲子。

  最后再找两块方一点的石头,将锤头的两端架起来,把中间的冲子从洞里敲出来,这一把锤头就算打好了。

  肖恩已经用木棍做好了一个木柄,等锤头冷却后,把木柄插进去塞紧,一个5斤大铁锤就做好了。

  这铁锤看起来十分粗糙,锤头上坑坑洼洼,全是用石头砸出来的圆形锤印儿,木柄也麻麻癞癞的,看着就磨手。

  但是,好歹他们有锤子用了。

  有了这把大锤,再打制其它铁器就容易多了。用差不多的步骤,他们又打了两把小锤,都是两三斤的重量。

  然后又按肖恩的要求,打了好几把木工的凿子、铲子,以及木工刨子用的刨刃。

  木工的凿、铲分为多种不同的尺寸,用来给木头开榫眼、开槽等,不仅尺寸要合适,铲头还要求平整,最后还要开刃。

  只是他们不知道刨刃是什么,肖恩给他们解释:“刨子是木工最基本的工具之一,木料的找平、归方都需要它。其最核心的零件就是刨刃,简单来说,就是一块5厘米宽,10多厘米长的长方形铁板,一头要平整得开刃。”

  他们按照这个要求,又打制了两个刨刃。

  沈曼如她们全程帮他们打下手,生火、挤风箱、劈柴。

  后来那两天,他们又陆续打了一把斧头、两个小锄、两个枪头。

  小锄用来挖粘土、挖沙虫、蛤蜊。

  枪头用来装在木棍上,进树林防身。

  太阳偏西的时候,他们正忙活着,一个老外大汗淋漓地跑了过来,是老詹的人。

  只见他满头大汗、手舞足蹈地跑过来,似乎是有急事。

  沈曼如问:“What'  s  the  matter?(什么事?)”

  那人双手合十、气喘吁吁:“Help!Please  Help!Jason  is  injured!(帮忙!请帮忙!杰森受伤了!)”

  沈曼如一听,知道事情紧急,马上叫上肖恩,三人急匆匆地跑到老詹那里。

  远远就看见一大群人。

  来到近前,只见杰森躺在地上,面无血色,表情痛苦,胯间一片血红。

  旁边围了两群人,除了老詹的人,还有老谢他们,两群人明显分开站立,脸色都不太好看。

  沈曼如拨开众人,走到杰森旁边,发现他大腿内侧的裤子破了个洞,鲜血淋漓。

  沈曼如蹲在他身旁,掏出小刀划开裤子,看了看伤口。

  伤口约有一指多长,挺深,还不停地流血。

  沈曼如立即向众人要布条和棍子,先止血再说别的。

  老詹他们找来布条和棍子,递给沈曼如,她先用布条在他大腿根部缠了两道,然后用棍子插到布条下,拧了几圈。

  血立即止住了。

  她又要来清水,冲洗了一下伤口,检查伤口是否干净、有没有异物。

  只见那伤口有两寸来长,约1、2厘米深,切口平滑,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伤的。

  这种伤口必须要缝合,好在上次制作风箱,她用鱼钩代替缝合针缝过兔皮,这次有经验了。

  还是那句话:人皮也是缝,兔皮也是缝。

  沈曼如直接让他们找来一个鱼钩,将倒刺和把子敲平。

  又找来一段干净的鱼线,绑在鱼钩上。

  让几个人按住杰森,给他嘴里塞根木棍,沈曼如开始缝合伤口。

  一边缝,她一边询问他是怎么受伤的。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周围的人开始七嘴八舌、各执己见、面红耳赤地争论起来。

  沈曼如也不插话,静静地听他们吵吵,不一会儿就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其实就是老詹的几个人,以及老谢他们,几乎同时在树林里找到了一片芭蕉林。

  说是芭蕉林,其实就是分布比较集中的二十多棵芭蕉树。

  问题的焦点就在于,如何瓜分这片芭蕉林。

  双方经过友好协商,没有达成一致,最后还争吵起来,有几个脾气急的,直接扭打在一起。

  混乱中,老谢他们中的一人,用刀子刺伤了杰森。

  众人一看有人挂了彩,知道事情闹大了,这才停手。

  毕竟他们上岛还不到十天,这些人对获救还没有完全丧失希望,文明社会的道德与法律还是起作用的。

  万一好不容易获救,却因为故意伤人再进去蹲几年,那可真是倒霉催的了。

  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完,沈曼如也完成了缝合。

  她洗干净手,擦了擦汗道:“他的伤口虽然有点深,但运气不错,没有伤到大血管或神经,只要不发生感染,他会没事的。”

  众人听她这么说,都松了一口气。

  “我给他配一副药,你们熬给他喝,内服加外敷。”说着,沈曼如开始从背包里翻找草药,给他们讲解熬药的步骤。

  杰森这时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忍着疼道谢。

  沈曼如摆摆手道:“伤口注意不要碰水,按时吃药,明天我会再来看你。”

  这时,老谢那伙人里站出来一个男的,信步走到老詹和杰森面前。

  这人四十多岁,身材结实、略微发福,气质挺儒雅,戴个眼镜,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

  他向众人拱拱手,道:“各位好,呃,我姓齐,说来惭愧,刚才是我伤了杰森兄弟。

  今天这个事情是我不对,我给杰森兄弟和诸位道个歉,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管怎样,动手伤人是不对的,I'  m  sorry!”

  说完,他冲杰森和老詹鞠了一躬。

  杰森看了看这人,又看了一眼老詹,摆了摆手道:“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今天我也很冲动,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好在伤得不太严重,又有美女医生救治,我应该不会有事。”

  那老齐点了点头,又冲他们客套了几句,然后转向沈曼如,微笑着说:“我也得感谢沈医生,如果杰森兄弟真有什么事,我也过意不去,多谢沈医生了。”

  沈曼如摆了摆手,说了几句场面话:“不必客气,我们一起流落在这里也是缘份,理应互相帮助。

  我只希望别再有互相伤害的事发生了,有什么事情大家还是应该冷静地商量。”

  老齐连连点头称是,他又转向老谢,两人低头商量了几句,便转向众人道:“关于芭蕉林的分配,我刚才和谢老师商量了一下,就按詹姆斯大哥的提议,均分成三份吧,也给沈医生他们一份。”

  沈曼如有点惊讶,推辞道:“这不太好吧,芭蕉林是你们发现,你们分就行了,我们就不要了。”

  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免费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收下。

  老齐连忙拱手道:“沈医生千万不要客气,昨天你们刚弄了那么大一头野猪给大家分,这几棵芭蕉树算不了什么,你们就收下吧。”

  他这样一说,沈曼如也不好推辞了,客套了几句就答应了。

  然后,他们就派人领着沈曼如和肖恩去认领芭蕉树。

  这片芭蕉林离沙滩不算太远,六七百米的距离,在水潭的东北方向。

  一共有二十几棵芭蕉树,零星散落在几十米的范围内。

  分给沈曼如他们的,一共八棵,每棵都挂着一串串成熟或未成熟的芭蕉。

  从人数来说,老谢那伙有近二十人,老詹也有十多人,而沈曼如他们才六个人,却能分到三分之一,可见昨天的野猪肉还真是没白分。

  肖恩抬头看着几棵芭蕉,叹道:“这么多芭蕉树,谁看了都眼红,怪不得他们打起来。”

  沈曼如皱了皱眉头:“那老齐看着也挺温文尔雅的,实在是不像一个会拿刀捅人的人。”

  肖恩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觉得老齐这人城府很深。

  而且据我观察,老谢他们好像隐隐地以他为首了,我们要小心这个人。”

  沈曼如点点头。

  刚才说到芭蕉林的分配,老齐虽然和老谢商量了一下,但最终拍板儿宣布的还是他自己,说明他的威望已不在老谢之下,甚至还有压他一头的趋势。

  对于这种又有城府又有野心的人,防备一点是对的。

  他们挑了几串熟透的芭蕉,装进背包就返回营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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