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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徐夫人自缢


“丰海的造船厂,我记得那里在东江水患时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民吧,包括大皇兄落水失踪后,就地处决的人也多来自于那里。”萧弃身前的桌上摆了除圣旨外还有一副空白的竹简,她执笔在上头涂涂写写,最后再将重点圈画相关联。

  他们都知道,萧弃指控徐自琮袭击不过是个借口。以徐自琮偷鸡摸狗尚且不足的三脚猫功夫,能进长公主府怕是钻了什么他们不得而知的狗洞。

  徐良志成为户部尚书掌管财政以来,每年那份来历不明的钱财加起来养活府内上百人半辈子绰绰有余,四年前,也就是真‘徐良志’死后,假‘徐良志’接替他统领户部开始,徐府连仆役一月二两的月俸都快发不起了,能让从一品官员无力支撑本家运营的,想来只有‘他’很早就已经计划变卖徐府库房的东西,又取出中馈暂存金银全力供养造船厂这一点可能了。

  然后借助流民给口饭什么脏活累活都乐意干的心理,谋害皇嗣。

  这个元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呢?罗摩出身的人又为何如此憎恨东齐的皇室?

  他们出行东江曾在丰海见过一栋造船厂,丰海县当地百姓说城中集造船厂之大成,其中最瞩目的就是那栋占据了绝佳位置的造船厂,从楼知府口中得知,也是这栋造船厂在东江水患时收留了最多的造事流民。

  那人大胆的行径像是不在乎徐府接下来会落入怎样的处境,萧弃敢打包票‘他’做好了随时金蝉脱壳的准备,不是今天也会是未来的某一天。

  初出茅庐的小狐狸该如何把握成精的老狐狸的心理呢?

  萧小狐狸支起胳膊肘了肘还在抱头哀嚎的莫小兔,撇嘴不屑道:“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怎的越来越难过了,再装我就把你送回家了啊!”

  莫罔指着脑门上的红印,是真委屈了。

  “红了诶!”

  “看到了,男孩子受点伤是嘉奖。”萧弃指尖挑开红印前遮挡的碎发。正当莫罔以为萧弃会二次伤害的刹那,女子微凉的唇如真正的嘉奖‘啵’了一下。

  “对不起嘛,下意识的想还手,不疼了吧?”她的声线有点僵,说完后身形又顿了顿,像在懊恼。

  萧弃拉着莫罔在自己身边坐下,指着圣旨的后半段,不确定的自问自答,“他的意思是,针对徐家我爱怎么搞就怎么搞?不是,谁教他这么放权的?”

  毁坏朝纲,从皇帝做起,从不想管的事情做起?

  得,以楼首辅为首的那一干人算是又抓到她的把柄,喋喋不休喽……

  除去徐自琮闹得玩的举动,徐家祸害皇储的罪名已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事实了,而徐府抽调金银,开放私库,萧弃不信徐夫人无知。

  ……

  五月末六月初,徐家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东齐历史的洪流,徐自琮被萧弃萧凉莫罔的人轮番看押,与徐自琮以及东江一案无关的仆役则安然无恙。

  徐夫人,徐府管家等十余人掺合了他们不该掺合的事,得了个绞刑的下场。

  当然,萧弃在行刑前特地命人抬来了装殓徐良志尸骨的席子给徐夫人瞅一眼,就当她心善,稍微满足一下将死之人的期盼。

  狱外点了两柱香,留给徐夫人近半个时辰的时间说说夫妻间的体己话,待到萧弃再回去,徐夫人脖子上系了几圈白绫,自己吊死在了白骨旁。

  是怕赶不上,还是怕那人不想等她?

  东齐律法:烧杀抢掠,罪不容诛的恶行没有收尸的权利,要不是徐良志死了还有用,草席子都不会有。

  何无珏不是上任雨城县令了吗,正好,萧凉本着一人多用的优良品德,遥遥寄去了一份委任状,随状书一并抵达的是五千精兵良将。

  何无珏:嗯?县令椅子刚坐上,这又在搞嘛?

  这次的状书是萧凉念,杨德顺写,因着上一回的四不像,萧弃恨铁不成钢,叫房少华课余时间加讲,内容不需多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及某地藏有匪寇,特遣县令何无珏副又御史钦差,率领五千人马前往丰海除寇,即日起,不得延误。望卿此行顺遂,早日凯旋。钦此!”

  何无珏跪着接了圣旨,直到常玉喜拍了拍他的肩方才回道:“臣接旨!”

  话到了这地步,陛下,您老要不支个招,他拿什么除,拿他那杆羊毫吗?

  文官带武将剿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陛下说的笼统,常统领可知要剿的匪寇身在何处?”七月的天变得燥热,连带着人心浮动。

  常玉喜挠了挠后脑,回想着长公主殿下送别大部队前说过的每一句话,出声解答:“陛下没说,长公主殿下说了,我记得是丰海县城中的某栋造船厂。”

  何无珏瞪大了眸子环视身边,好了,现在的问题是咱们应该怎样才能避开百姓雪亮的眼,一行五千零一号人,一人拎着一柄泛着幽冷寒光的刀,然后不知不觉的接近丰海这座东江最繁华县城的中央……

  何无珏:这事儿就非他不可吗?

  ……

  何无珏的头发挠秃了多少,远在京城的萧弃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端坐在平乐侯夫人的卧房,聊着长辈与晚辈间的知心话。

  “殿下啊,我家小子这茶不思饭不想的,身为人母实在放心不下。”兰夫人叹气,她算看出来了,莫罔离了萧弃是真的不能活。

  至于吗?不就小年轻闹了别扭躲着走,男子汉一个,文武兼资,她都不好意思说莫罔这货搁屋里抹了好些天的泪珠,她喊了,老爷子踹了,只一个劲儿的哭。

  以前咋没看出这孩子好哭呢?

  没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只得请来萧弃叫她治治。

  萧弃眼神飘飘不自在,她又不能和面前的人说是自己吃味。

  初见惊蛰萧弃就猜她不是个老实的,这下可好,小妮子眼光怪高,怕她缠谁她缠谁,可不得了。扭脸跑去了萧弃跟前秀了把烟雨街巷的争风伎俩。

  莫罔平白受了连坐,搁萧弃那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换谁愿意挨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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