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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谢临珩阻止赐婚


“是,宁舒想出宫。”她看向上方的谢绥,恳求:“求陛下成全儿臣唯一的心愿。”

  谢绥沉默。

  虞听晚是他牵制司沅的筹码。

  他私心里,并不希望她离开皇宫。

  可同时他也明白,虞听晚早就到了婚嫁的年龄,他就算留,也留不了她几年。

  谢绥考虑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虞听晚来说,都如同度日如年般煎熬。

  终于,不知过去多久。

  庄重威严的大殿响起谢绥的声音。

  他注视着殿下双双跪着的二人,掩于龙袍中的手掌收拢两分。

  “既然宁舒和宋爱卿两情相悦,那朕——”

  虞听晚呼吸不由屏住。

  眼看着赐婚旨意马上就要赐下,可在最后一刻,谢临珩却蓦地上前一步,生生打断了谢绥接下来的话。

  “父皇。”

  男人眼底冰棱攒聚,死死攥着的指节呈现青白色,音质寒如冰霜。

  “长幼有序,宁舒的年龄最小,我和清月都未婚嫁,皇妹何需着急嫁人?”

  大殿上跪着的虞听晚骤然间蜷紧了指尖。

  晦涩又震惊地抬头看向谢临珩。

  后者神色冷淡,平静地对上她视线。

  宋今砚率先按耐不住,焦急出声:“虽然宁舒公主年岁最小,但微臣与公主彼此喜欢——”

  “再喜欢,也要遵从礼法。”谢临珩语调极其冷漠,他睨向不甘心的宋今砚,黑眸微眯,语气冷厉:

  “还是说,宋大人的喜欢,就是罔顾礼制,置皇室颜面于不顾?”

  这话说的就重了。

  宋今砚若是再次求娶,就不是请求圣上赐婚了,而是以两情相悦为借口,公然藐视皇室威严,硬生生逼婚了。

  生在百年世家,身为宋家嫡子的宋今砚又怎会不明白其中深意。

  所以哪怕再不甘心,哪怕明知错过今天这个机会,下次求娶的时机要等很久很久,他都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急迫。

  “……是微臣考虑不周。”

  宋今砚被迫止步,

  而虞听晚却没办法就此停下。

  她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机会就这一次,若是今日不成功,就以谢临珩的秉性,她无法想象接下来会是什么局面。

  满殿死寂之下,虞听晚再次望向谢绥。

  孤注一掷般请求:

  “陛下,宁舒就这一个心愿,若是顾虑长幼有序,陛下可以先行赐下婚约,等皇兄立了太子妃,儿臣再嫁——”

  “宁舒!”谢临珩的语气中已经掩不住怒意,一双冷眸黑沉沉地盯着她。

  让人胆寒的冰戾威压,在大殿迅速蔓延。

  谢绥面色更加凝重。

  目光在谢临珩身上收回,他起身拍定:

  “此事稍后再议,宁舒,你先回去。”

  “父皇……”虞听晚执拗地看着他,尾音颤抖。

  谢绥避开她视线,重复:

  “先回去。”

  音落,他看向宋今砚三人。

  “今日就到这儿,都退下吧!”

  虞听晚指甲用力戳进掌心。

  眸色中的希冀怦然间散去。

  宋今砚起身,随着众人离开大殿前,眸色晦暗不明地看了眼上首的谢临珩。

  几息时间,殿内众人散尽。

  谢临珩沉暗的视线紧锁着虞听晚。

  直到她的身影在殿内消失。

  片刻后。

  他覆眸起身。

  正要离开,身后谢绥忽而开口:

  “临珩,你留下。”

  谢临珩停步,转身。

  看向谢绥。

  “父皇。”

  谢绥目光锐利如鹰,直视着他。

  话音沉肆,“你实话告诉朕,你把宁舒当成什么?”

  谢临珩缓缓抬睫。

  迎上他的眼神。

  声音平静的没有半分起伏。

  一字一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未来的太子妃。”

  谢绥用力拍向扶手,冷脸站起身。

  震怒训斥:“荒唐!她是你皇妹!你怎能有这种荒唐心思!”

  “皇妹?”谢临珩冷嗤,“父皇,全天下谁不知道,我和宁舒没有半点关系?”

  “所谓的皇妹,不过是您强加给我们的表面身份。”

  谢绥面上怒色更甚:“你别忘了,宁舒的母亲,是朕的妃子!”

  相比于谢绥的勃然大怒,谢临珩的情绪冷静得仿佛是作壁上观的局外人。

  在他身上,连一星半点的情绪波动都看不到。

  他习惯性地去转拇指上的玉扳指。

  指尖触上去,才想起那枚跟随他多年的玉扳指已经碎了。

  男人薄唇轻扯,嗓音轻慢。

  “有名无实的妃子吗?”

  “父皇,旁人不明白,儿臣还不清楚吗?”

  “泠妃娘娘,算得上您真正的妃子吗?她的心不在你这儿,人也不在你这儿,这三年,不过是被迫担了个名分。”

  这话,就像一把尖刀。

  直直捅进了谢绥心口。

  正如谢临珩所说,外人眼中,司沅是被谢绥强行纳入后宫的妃子,谢绥对她珍之重之,三年来荣宠不断。

  可实际上,谢绥从未在霁芳宫宿过一晚。

  司沅性子烈,在三年前宫变那日就存了死志,

  这三年,是谢绥一直用虞听晚作要挟,才逼迫她打消追随建成帝而去的念头。

  可也仅限于这一步了。

  虞听晚的存在,让司沅和谢绥之间被迫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

  司沅不离开霁芳宫,不离开皇宫。

  而谢绥,则是护虞听晚在宫内安然无恙。

  至于让司沅侍寝……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平时就连谢绥去霁芳宫,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站在殿外,连霁芳宫的殿门都不敢踏进。

  生怕惹得她厌恶。

  在她脸上再见到那种恨到极致的眼神。

  三年前,宫变之后,整个东陵国满目疮痍,民不聊生。

  平定北境叛乱与侵略的谢家军,顺应民意成为了战火纷飞下东陵一国的新君主。

  谢绥虽有治国之能,又是武将出身,但他这一生都为情所困,在北境敌军手中救下司沅后,便无心国事。

  虽名义上担着皇帝的身份,但朝中大权全在谢临珩手里。

  也正因此,哪怕这三年谢临珩常常离宫远赴边境平复叛乱,他对宫中发生的所有事依然了如指掌。

  说白了,整个皇宫,全在谢临珩的掌控中。

  大殿上。

  谢绥气得手都在发抖。

  他指着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怒声命令:

  “不管我和司沅如何,临珩,你听好,父皇不允许你和宁舒有牵扯!”

  “你的太子妃,朕允许你自由选择,但前提是,那个人,决不能是宁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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