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梅玉洁过的有点煎熬。

  喝多酒的陆向前就像是一只粘人的猫，抱着她各种蹭，但又没有啥实际动作，就蹭，蹭的梅玉洁那火是一波又起一波又起的。

  虽然没有欲过，但她也终于懂了什么叫那啥不满了。

  那火起得她恨不能把陆向前踹下床，奈何这人抱着她的脖子根本不松手，还各种叫她的名字。

  梅玉洁望着头顶，只能安慰自己，不出意外这辈子就锁死一起过了，而且这是冬天，正好缺个暖被窝的，于是一转身就缩进他怀里。

  嗯，暖和！

  两人睡的太迟，一直快九点陆向前才悠悠醒来，醒来后昨晚自己干的那些事也都浮现在脑海里。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梅玉洁，看到她眼底的乌青，神情有些懊恼但又有股说不上来的甜蜜。

  现在的她，就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陆向前轻手轻脚的起床，然后快速洗漱，给她留了字条后离开了房间。

  先去买了一斤肉一些菜十个鸡蛋拎回了陆向兰家，家里没人，陆向前有她家的钥匙。

  把菜放好，陆向前离开宿舍，前往李家。

  他妈后来嫁的那个男人在县教育局工作，住在县教育局宿舍。

  陆向前到了县教育局宿舍，一番打听后找到了李家。

  他站在门口忽然就没了敲门的勇气。

  理智在劝他：你质问后又如何，你明明知道她是不会改的，而且你跟妹妹都已经长大了，已经不需要她那假惺惺的爱了。

  可感情又在拉扯：问问吧，毕竟是亲妈，万一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呢？

  陆向前站在那很惹眼了，就有个路过的老太太问：“小伙子，你找人啊。”

  陆向前回神：“啊……对，找人，奶奶，你在知道他们家人去哪儿了吗？”

  “你找李科长还是苏老师？”

  李科长指的是他妈后来嫁的那个男人，叫李光明。他妈叫苏烟。

  “苏老师？”陆向前很疑惑，她妈初中都没读完，怎么就成老师了？

  老太太闻言就以为他是老李家那边的，“对，老李是个疼媳妇的，给媳妇搞了个名额，在附近小学当音乐老师，这个点应该是去上课了，不过她那课上不上的也没区别，轻松的很。”

  话里话外是有些瞧不起苏烟的，但没办法，谁叫人家嫁的好呢。

  陆向前道谢，然后也跟着下楼了。

  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再见苏烟了，从那老太太的话语中就知道，他妈过的很好，都当上老师了，这点她在回信里从来没说过。

  陆向前刚走出教育局宿舍，迎面就看到一个烫着时髦卷发，还涂了口红的中年女人。

  她穿着中长款呢子大衣，下面是黑色的直筒裤，低跟小皮鞋，她胳膊弯还挎着一个白色的篮子，里面露出一些菜叶子，应该是从菜市场出来，就这样也没减少她的风韵。

  中年女人一边走一边跟人打招呼，能看得出来认识她的人还挺多的。

  陆向前自然听到那些人喊她苏老师了。

  陆向前站在那，无法将眼前这个女人跟他记忆里的女人对上号。

  她离开的时候很瘦弱，脸色蜡黄，穿的衣服也是补丁累补丁的，神情恹恹，仿佛对生活失去了一切兴趣。

  苏烟一边跟众人打招呼，一边抬手将鬓角的头发往耳后压了压，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人，无意识的瞥了一眼，然后就站住了，脸上的笑意也慢慢凝固住了。

  苏烟一眼就认出了陆向前，无他，因为他长的跟他爸太像了。

  苏烟下意识的四处看了下，见似乎没人看自己，这才朝陆向前走了过去。

  苏烟那些动作都被陆向前看在眼里，他抿着唇，神情有些冰冷的看着走向他的人。

  “向前？”苏烟还是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苏老师。”陆向前很冷淡的开口。

  苏烟表情窒了下才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也没听你提过啊。”

  “我来看小兰。”陆向前道：“她结婚的时候我没来，现在有空的，当然要来看看我妹妹。”

  闻言苏烟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陆向前也不想在外面跟她起冲突。

  只是他以为她会把他带到他家里去谈话，没想到她转身往外走。

  陆向前黑着脸跟上了。

  苏烟带着他一直往外走，走了差不多一里多路，一拐就进了一家包子铺。

  这个时候早就过了吃早饭的时间了，所以包子铺里没什么人，就一个中年女人在那拖地。

  看到苏烟带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进来，瞪大了眼睛：“苏老师……”

  苏烟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小吴啊，我跟我学生家长聊两句，借你家后院用用。”

  小吴连忙点头：“好……哎他……”她话还没说完呢就指着苏烟身后。

  苏烟一扭头，就见陆向前正大步往外走。

  苏烟赶紧小跑上前拽住他：“向前……”

  陆向前一把挣开她的手：“抱歉苏老师，我这个学生家长忽然觉得没什么要跟你说的了。叨扰了。”

  说着再次转身就走。

  苏烟急了，抓着他不肯送：“向前，向前……妈妈好久没见你了，我们说说话好吗？”

  陆向前停住脚步，转头看着苏烟，语气带着嘲讽：“这会儿又是妈妈了？”

  苏烟被他嘲讽的有些挂不住脸，两人沉默对峙，须臾后苏烟才耐着性子道：“向前，你来找我我很高兴，我们……进去说说话，妈妈也是有苦衷的。”

  陆向前抿着唇，很想有骨气的转身就走，可到底是不甘心。

  见他站在那没动了，到底是了解自己儿子的，哪怕是分开了快二十年了。

  苏烟拉着他的手往铺子里走，之前那个小吴已经不见了。

  苏烟拽着陆向前的手来到后院，不大的后院里种了不少小葱。

  苏烟道：“这里是我一个学生家长开的。”

  陆向前没说话。

  苏烟继续道：“小兰还好吧，我太忙了，也很久没见她了，明天喊她一起，我们一家人出去吃一顿饭吧。”

  陆向前：“很久是多久？”

  苏烟看着儿子的眼睛，那双让她有压迫感的双眼冰冷的没有一点感情。

  “快……快一年了。”苏烟别开头，不敢跟陆向前的目光对视，莫名的心虚外加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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