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欢先让小柔将绣娘请进内室，将茶点都准备好，等她洗完手就进去试嫁衣。

  姜时晚想待在院子里帮她将剩下几盆墨菊的土都给翻了的，但谢舒欢却直接伸手把她一同拽了进去。

  “你跟我一起，瞧瞧这嫁衣穿上好不好看。”

  听她这么说，姜时晚只好跟着进去。

  绣娘小心的将嫁衣拿出来，怕弄出褶皱，便先搭在架子上，让谢舒欢先从最里面的长裙开始换，然后是大红袖衫和云肩。

  光是试嫁衣就弄了谢舒欢一身的汗，等穿戴好之后，绣娘在她肩上腰上又重新比量了几下。

  “谢大小姐的腰真细，看来还要收进去两指才行，裙摆好像也长了一些。”

  绣娘记下嫁衣需要修改的地方和尺寸后，又拉着谢舒欢到镜子前面照了照。

  谢小姐可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我一并拿回去改了。”

  谢舒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低头看看身上的嫁衣，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于是便对着绣娘摇摇头。

  “时晚，你觉得怎么样？”

  她见姜时晚一直没说话，便侧过头去问小姑娘的看法。

  “美极了，若是被我二哥哥瞧见，怕是能将他迷得找不着北。”

  谢舒欢红着脸将身上的嫁衣脱下来：“我问的是你，谁问你二哥哥了？”

  “二嫂嫂，你别脸红啊，我就是随口一说的。”

  姜时晚语气里满是无辜，但脸上的狡黠任谁看了都想伸手在她脸上揉捏几下的。

  “你这小妮子，别被我逮住机会，若是被我逮住机会，我定要好好挖苦你一番！”

  谢舒欢身上的嫁衣全都脱下来，又重新换上了自己的衣裳。

  “我等着二嫂嫂，不过这机会你短时间怕是寻不到了。”姜时晚摇摇头，语气里满是可惜。

  她嫁人估计早着呢，而且爹爹和娘亲也不准她太早定亲，等舒欢姐姐逮住机会，估计到时候她和二哥哥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可姜时晚怎么也想不到，她在这笑得合不拢嘴，等进了京便笑不出了。

  春闱入考场那日，商南淮让府上准备了马车，去贡院送送姜时晏。

  他就坐在马车上看着，没有下来。

  “世子，是时晏少爷。”

  刘妈妈眼力很好刚掀开车帘就瞧见了姜时晏，虽然几年没见了，但还是一眼就把人给认出来了。

  商南淮顺着车帘掀开的缝隙，看见了正在被守卫搜身的姜时晏。

  等人进了贡院，他才将车帘放下。

  刘妈妈轻叹了口气，不由感慨道：“这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时晏少爷都已经参加科考了，若是您也参加科考，肯定能高中。”

  商南淮并没有说话，父亲还没昏迷之前，太后便对王府很是忌惮。

  不管摄政王昏迷前还是昏迷后，对于王府还有商南淮来说，入仕都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不知道晚姑娘长到多高了，这丫头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想必现在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刘妈妈在看见姜时晏之后，紧跟着便想到了姜时晚。

  不管是在灵溪村还是在州县，姜家的几个孩子里，刘妈妈同姜时晚接触的时间都是最多的。

  “嗯，漂亮了，个子也长高了。”

  商南淮难得脸上露出笑意，对着刘妈妈附和道。

  刘妈妈一下便看出了不对劲，世子从小就是她带着的，她说一句不该说的话，王妃都不见得知道世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能猜出几分来。

  “世子，您是不是......”

  他没有否认，反倒是又将问题重新抛回给了刘妈妈。

  “我以为刘妈妈很早就已经知道了。”

  “老奴以为，您是因为身边没有兄弟姊妹，所以才对晚姑娘那么好，而且您前几年就给人家晚姑娘送些点心，老奴就是怎么想也想不到那去。”

  刘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若是晚姑娘真能嫁给他们小主子，那可就圆满了。

  就是......卫娘子和姜先生把晚姑娘看得那么重要，这桩婚事不见得是那么好说的。

  “她就只喜欢吃点心，我也只能用点心骗骗她了。”

  若是给姜时晚其他东西，她还真不见得能收下，不过她爱吃倒也不是没别的好处。

  至少能替他遮掩一下，自己不清不楚的心思。

  若是换成送别的，姜时晚的几个哥哥肯定早就知道自己对他们妹妹是什么心思了。

  春闱一共九天三场，每三天为一场。

  等姜时晏从贡院出来的时候，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在贡院住的地方不大，只能勉强伸开腿，说是坐牢也不为过拿了，好在这九天结束，眼下只等着放榜看结果了。

  跟着姜时晏进京赶考的小厮瞧见他们少爷从贡院出来，赶忙将他手里的东西都接过来。

  “大少爷，您在贡院考试这几日，夫人，老爷，二少爷还有小小姐都来了信，小的没敢拆。”

  姜时晏上了马车，小厮手里拎着东西走在他身后。

  “是写在一封信上，还是家里每人都写了一封信？”

  若是只来了一封信，那他便只写一封回信就好，可若是家里每人都送了信过来，他可是就要回四封信了。

  小厮把手里的包袱还有书匣子都放下：“是每人都写了一封，不过是一起送来的。”

  “信是什么时候到的。”

  小厮皱着眉想了想：“您进贡院第二日信就到了。”

  姜时晏笑着摇摇头，从州县寄信到京中，怕是也需要不少时日，信是他进贡院第二日到的，那顺着日子往前推，估计他刚到京中，家里便写了信过来。

  “好，等回去沐浴更衣之后，我便将家里送过来的信好好看一遍。”

  “少爷先不急着回信，小人已经让客栈将饭菜准备好了，您沐浴更衣后先吃饭，等吃完饭再回信也来得及。”

  姜时晏应了一声，听着集市上的叫卖声，靠着车板缓缓闭上眼睛。

  十日后就是放榜的日子，等看到了结果，他便能去看看南淮了......

  到时自然也就能问清楚，他送小妹的及笄礼到底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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