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王氏说什么，卫氏都是笑着看她并不搭茬。

  一旁姜父和他大哥也是没什么话说，姜父平日在私塾教书，难不成要同姜老大说之乎者也或者诗经论语上的大道理吗？

  还是姜老大要同姜父说怎么播种，怎么除草，怎么耕地怎么喂牛？

  “上次春花和春雨来你这，你还给了她们那么些的蜜饯和果干，回去我便将这两个孩子都说了，那么贵的东西，也好意思往家拿，也幸亏你是她们三婶婶，不会怪罪，若是换成别人，怕是要在背后说道上几天呢，说我们姜家的丫头没规矩。”

  卫氏听她这么说，直接抬眼打断了她的话：“大嫂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姜家的丫头一共四个，不管外面说谁没规矩，我们这些人脸上都没光。”

  “弟妹说的是，不过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个农村妇人，不会说话，不像弟妹这么会教孩子，老三媳妇儿你别同我一般计较。”

  王氏看似是在找补，可这话里话外全都是在给卫氏泼脏水，都在一个村里，谁比谁高贵？

  “不会教那便不教就是了。”

  本以为这次过来，能将关系稍微缓和些，结果却是更僵了。

  “春花春雨，这是三婶婶昨日蒸的红糖糕，你们拿回去尝尝。”

  卫氏去拿了几块红糖糕给两个孩子带上，两个孩子过来也不算空手走。

  王氏和姜老大刚走出院子，姜老大便埋怨了她一句。

  “我说今日不来吧，你偏不听，当初没分家的时候我们兄弟三个关系就不是那么热络，如今都几年没来往过了，你非说过来瞧瞧，可不是要冷场吗？”

  王氏板着脸，不做声的走了两步，等和孩子稍微拉开些距离后她这才开口。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依我看，都是卫氏在这里面搅和，你是没听见我刚才同她说的话，真是能把人气昏过去，我之前还真是小瞧了她了，本以为她是柔柔弱弱，性子极好的，不成想脾气竟还挺大。”

  姜老大哼了一声，妇人家的事情他不愿意掺和，也懒得掺和。

  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什么好啰嗦的？

  “不成，我还得再去趟老二家。”

  “随你，你愿意去哪都成，只要别跟我说这些烂事就行。”姜老大把手往身后一背，去同村的好友家吃酒去了。

  李氏老实了一段日子后，便又开始拉着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开始唠些有的没的了。

  毕竟碎嘴子这毛病，也不是说能改就改的，只不过是老三家的事情不说了罢了，其他人  还是照说不误的。

  李氏正打算去挨家串门子去，结果刚收拾好，王氏就到家里来了。

  “大嫂来了？我刚想出门转转，你来了正好，咱俩先唠会儿。”

  李氏这人是跟谁唠都成，就是嘴不能闲着，只要嘴一闲下来，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你出门想去谁家啊，不是去老三家吧？我可是刚从老三家回来。”

  王氏坐下之后，故作不经意的提了一嘴。

  “我去他家做什么，大嫂你记着，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往老三家的院子迈一步，就是老三和老三媳妇儿跪下求我都不成。”

  李氏并不知道她那个好儿子石头已经将之前的事情仔仔细细都同王氏说过了，现在还试图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你这话说的，不去便不去，怎么还要人家求你呢，你想等人家求怕是求不来了，人家老三和老三媳妇儿尊贵着呢，你不给人家跪下都算不错了。”

  王氏说完还捂着嘴笑了。

  李氏听她这么说，紧张的后背一下子都挺直了。

  “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王氏将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些：“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过你也别藏着掖着的了，我同你关系这么近，你跟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石头都已经将事情跟我说了，你不去老三家也是正常的，若换成是我，怕是以后也不会往来了。”

  李氏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就连嘴角都是抖的。

  她瞒了这么久的事情，还以为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结果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竟然被她的好儿子给抖搂出去了。

  石头这小兔崽子能跟大嫂说，那便会再给别人说......

  将王氏送走之后，李氏让姜老二把石头叫了回来。

  大年初一别人家都是门户大开，迎客串门，只有姜老二家里大门是关着的，里面的房门也关得严严实实。

  李氏一手按着石头，另一只手拿着鸡毛掸子，将竹竿狠狠地抽在石头的屁股上。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那天的事情不能随便跟别人说？我跟你说了几遍，你都当我说的话是放屁了是不是？”

  李氏手上的动作一点儿没收着，抽了几下子，石头的屁股上就全都打肿了。

  “啊......娘你别打了，我也没跟别人说啊，我就只跟大伯母说了，她非要问我，我有什么办法啊娘你别打了！”

  石头疼的嗷嗷叫唤，脸上的眼泪鼻涕混在一起，脏得不成样子。

  “她非要问你就跟她说？我之前那么叮嘱你，就是怕你嘴不严实，今天我非打死你个小兔崽子不可！”

  李氏手上的动作越发用力，姜老二站在一边是拦着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他家婆娘正在气头上，要是连他也给打了可怎么办？

  姜老二想了想，往后退了两步站远点后才敢开口。

  “他娘，你下手轻点，孩子也没犯什么大错，你这么打他干什么啊，大过年的，让外人听见也不好不是？”

  李氏停下手上的动作，气得直喘粗气：“怎么，我打他还要挑日子？你懂个屁，什么叫不是大事，要多大的事才是大事？我的脸面都要没了还不是大事？”

  姜老二有些怕，没敢继续劝，这孩子让她打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之前她连孩子手指头都不舍得碰一下，今天拿着鸡毛掸子给孩子打成这样，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了......

  “娘，你别打了，都是大伯母，大伯母拿着蜜饯非要让我说的。”

  “你个馋货，也不瞧瞧自己都胖成什么样了，你都快比上咱家要出栏的猪了，就想着那点吃的，不吃你是能馋死吗？”

  李氏打累了，将手里的鸡毛掸子扔在地上。

  姜老二找准时机，偷偷把鸡毛掸子给捡走了，要是再下去可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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