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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示好皇后


俞初看着皇后阴晴不定的神情,心下冷笑。

  她是故意的。

  她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相信皇后,又把一些细节告诉皇后,让她坐立不安。

  皇后心中越慌乱,做事就越会露出马脚。

  当然,这些话在旁人听起来是没什么杀伤力的,所以众人现在多半都在暗骂俞初畏惧皇后的权势,对着要害自己儿子的人卑躬屈膝。

  晏婉芙此刻就坐在俞初的身边,她虽然没有别人那样的反应,但是对俞初突然向皇后示好的行为还是十分不解的。

  俞初有多痛恨皇后她不是不知道,正因为知道,才觉得俞初很反常。

  不过这是在凤仪宫,有什么话也不能在这里说。

  晏婉芙也不想掺和到后宫这些人的斗嘴中,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等皇后叫散。

  皇后阵脚大乱,也顾不上听别人对自己的恭贺,推说自己身子乏了,叫大伙儿都回去了。

  俞初刚迈出凤仪宫,就被晏婉芙拉住。

  “我宫里早上叫人做了你爱吃的点心,走,去我宫里尝尝。”

  从她们二人身边走过的妃嫔们对她们这番言谈早就习以为常,并未多留意,纷纷离开。

  俞初知道,晏婉芙这般定是因为她刚才在凤仪宫的那番话。

  旁人无所谓,晏婉芙她是一定要解释一番的,所以便笑着点头,和晏婉芙一同回了翠微宫。

  “你到底要做什么?”

  晏婉芙并不信俞初真的如她方才说的那般相信皇后是无辜的,那俞初这样做就一定是有所图。

  “姐姐这问的是何事啊?”

  “你少蒙我,我最近是少出门,可也不是聋了傻了。”

  晏婉芙佯装不满地拍开了俞初拉着她衣袖的手,坐到桌边。

  “你对皇后的仇怨那么深,怎么就肯放过她了,居然还说相信她。我可不信。”

  “芙姐姐果然冰雪聪明。”

  俞初笑着坐到晏婉芙身边的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桌子,撇了撇嘴。

  “姐姐还说我蒙你,你还不是诓我。”

  “我何时诓你了?”

  “你说你宫里有点心我才来的,现在你这桌子上连个茶壶都没有,可不是诓我。”

  “我与你说正事,你只管跟我打岔,我不理你了。”

  晏婉芙转过身子背对着俞初,俞初才笑嘻嘻地解释着:

  “姐姐莫气,我解释与你听便是。只是这说来话长,总得有些吃的喝的...  ...”

  “你要是不说,别说没有茶水,便是午膳也别吃了。”

  晏婉芙见俞初还要耍赖,直接开口打断。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别急嘛。”

  俞初瞟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见门还是好好关着的,便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自然记得皇后是如何害我的永嘉的。但她如今有了身孕,太后和皇上即便想要惩处也得等到皇后生下孩子再说。

  可等几个月之后,宫里是什么情形还未可知。再说,若是皇后生下个皇子,太后和皇上只怕欢喜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惩处她。

  永嘉到底没有伤着,到时候若是太后和皇上开口为皇后说话。我还能不答应吗?”

  晏婉芙点了点头:“是啊,永嘉到底没伤着,那到时候皇上说孩子不能生下来就没有额娘,你便是再恨也要忍下去了。”

  “所以我想着,我若是主动示好,皇上和太后能对我放松警惕,皇后也能。皇后一旦放松警惕,可能就会被我查到些线索,到时候证据确凿,皇上怎么也要给我个说法才行。”

  “你这主意是不错,但是我怕你会惹恼了皇上。万一皇后的胎有什么不妥,你这般突然与她亲近,难免会牵连到你头上。”

  “姐姐的忧虑也是我的忧虑,所以我还没有继续行动,只是先抛出一条路来,是不是真的按照我想的那样做,还得看皇上和太后还有皇后的反应才行。”

  俞初虽然不能将景宣帝的话告诉晏婉芙,但她对晏婉芙也没有说谎。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皇后要害永嘉,所以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与皇后和解。

  景宣帝让她去查皇后的胎,她也正好可以将自己心中思虑已久的计划名正言顺地打着皇上的旗号施行。

  ——————————————————

  接下来的几日,俞初隔两日就要去一趟皇后宫里。

  一开始皇后的戒备极重,生怕俞初要害自己。

  “萱妃先前不是十分相信徐贵人的话,以为是本宫要害大阿哥的吗?”

  “皇后娘娘这样说,想必还是在怪罪臣妾听信谗言。”俞初一副意料之中却还是有些受伤的神情。

  “皇上这些日子总召臣妾过去,就是几次三番地与臣妾说起皇后娘娘。”

  “哦?皇上如何说的?”

  皇后如今不能出宫,所以皇上对她的事情是什么反应也无从得知。

  俞初虽然不会帮皇后,但她可以从俞初的话里听出些皇上的态度。

  “皇上说,他原本就不信徐贵人的疯话,但迫于那些话在后宫里传的实在难听,不得不去查一查。

  可是查完皇上发现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徐贵人一个人,皇上还将慎刑司查到的证据和证词都拿给臣妾看了看。

  臣妾这才知道自己被徐贵人的话蒙蔽了,一心只以为是皇后娘娘主使的。

  所以臣妾心有愧疚,才来向皇后请罪。”

  说着,俞初就起身跪了下来。

  皇后虽然对俞初的话还是有些存疑,也对俞初是实打实的怨恨,但俞初毕竟是皇上的宠妃,她目前还在被皇上以虚名禁足着,自然不会让俞初跪着。

  “起来吧,本宫没有怪罪你。徐贵人先前整日来本宫这里,你们便都觉得她与我一党,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萱妃,你也知道,本宫是六宫之主,哪有后宫妃嫔来了,本宫便将人赶出去的道理。

  本宫也有本宫的无奈。”

  俞初连忙低着头再次说自己有罪,伏向地面的脸上露出已经忍不下去的嘲讽的笑容。

  “罢了,你起来吧。”

  皇后状似和俞初和解了,但她也是心怀算计。想着俞初不管是不是真的来向自己认错,她都得欣然接受,否则难免落人口实。

  在后宫里,她从不妄想什么姐妹情深。这些人本就是相互利用,那她俞初又有什么不能利用的呢?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从那天起,俞初便三天两头地往凤仪宫跑。

  皇后一开始还总推说自己身子乏累,后来似乎已经习惯了俞初的出现。

  俞初这人本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来了凤仪宫几次就把皇后哄得高高兴兴的。

  俞初又告诉皇后有孕期间要注意什么事情,皇后害喜的症状很厉害,俞初还告诉了皇后几个缓解害喜的法子。

  皇后私下里问过娄太医,娄太医也说这都是实打实的好法子。

  皇后虽然还未完全信任俞初,但已然对她没有先前那般提防。

  晏婉芙最近一直在宫里安胎,学着苏玉清的样子闭门谢客,就连俞初都见不上她几面。

  宫里人纷传是因为俞初投靠了皇后,晏婉芙不大乐意了,才推脱着不见俞初。

  “主子,您今日还要去凤仪宫吗?”

  青竹和湘语从俞初那得到的说法是和晏婉芙那边一样的,皇上特意嘱咐不叫旁人知道,说的便是晏婉芙和青竹湘语这三个人。

  所以二人尽管以为俞初是为了报仇才与皇后走得近,她们还是觉得和皇后接触晦气得很。

  “已经一个多月了,是时候下一剂猛药了。”

  俞初手中摩挲着一页有些泛黄的宣纸,上面的墨迹有些被水晕开,可还是能依稀辨认出上面的字体同徐贵人如出一辙。

  “那奴婢去备轿。”

  俞初到凤仪宫时,皇后还没用完午膳。

  听说俞初这会儿便来了,皇后也没太意外,反而叫云意把俞初请进来。

  “今儿你来得倒是早,可用午膳了?若是还没用膳,便坐下来同本宫一起用一些吧。”

  “皇后娘娘,臣妾有要事。”

  俞初脸上虽然还是波澜不惊的,但此话一出,皇后放下筷子看向俞初时,才发现她的眼中有些焦急的神色。

  “云意,饭菜留着,你们先下去吧。”

  “是。”

  云意退下时,路过俞初,她用余光瞟了这位萱妃一眼,不知道今日萱妃给皇后带来了什么消息,要这么神秘。

  “皇后娘娘,臣妾听说慎刑司查出了新的证据,已经送到皇上跟前了,皇上龙颜震怒,说是要处死徐贵人呢。”

  “哦?”皇后虽是惊讶的神色,但眼底的喜悦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徐贵人若是死了,这件事恐怕就了解了,皇上也不会再费力查下去,那么她的计策就起作用了。

  “不知道是什么证据,惹得皇上那么生气。”

  “臣妾也未曾打探到,但据说是从徐贵人从前的住处搜到个本子,上面记着许多秘事。不过到底上面写了什么,臣妾并不知晓。”

  本子?皇后的笑意一下就散了,转而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所取代。

  徐贵人那样的位分,能知道宫里什么秘事?还不就是她的事?

  这蹄子怕是一早就惦记着来日用那本子要挟自己呢。

  皇后的心思在一瞬间百转千回,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俞初,道:

  “那可真是她罪有应得。”

  “是呢,她做了那么多恶事,还想牵连皇后娘娘。要不是皇上英明决断,臣妾只怕还要被蒙在鼓里。如今她能受到应有的惩处,也算能让皇后娘娘疏解心绪。所以臣妾知道了便马上赶过来告诉皇后娘娘。”

  “你对本宫的心思本宫明白。”

  皇后听着俞初那些话,只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生怕俞初待久了看出什么端倪,便托词自己午膳尚未用完,叫俞初先回去了。

  俞初一离开,皇后也顾不上接着用膳了,叫云意火速去将娄太医请过来。

  “等等。”

  云意刚要迈出屋,皇后便开口叫住了她。

  “昨儿下午刚传娄太医过来,现在再传有些惹眼。等晚上再去。”

  云意依着皇后的吩咐,天色擦黑了才到太医院说皇后娘娘想请娄太医去凤仪宫请平安脉,娄太医心里还有些疑惑。

  这皇后娘娘本来就不是真的有孕,他昨儿刚去凤仪宫请了平安脉,今日怎的又传他过去?

  “娄太医,本宫所用的这个方子,可以维持几个月?”

  皇后的话,娄太医没太听懂,躬身站在那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遂回答道:

  “回禀皇后娘娘,这药方对娘娘的凤体并无伤害,但怀有身孕之人害喜的症状多半只有几个月,日子再久了,还有害喜的症状,只怕会叫旁人起疑。”

  皇后掐着指头算着日子。

  如今脉象上都是娄太医在做假,只要换个太医诊脉她便会露馅。

  徐贵人那个本子上,若真的记录了她与自己商议的事情,皇上只怕会再次来查,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那么她必须要赶快想个新的法子。

  “娄太医,本宫如今的脉象并不是喜脉的脉象。本宫听闻民间有些方子,可以让女子的脉象同有孕一般,可是真的?”

  “回禀皇后娘娘,民间的方子不过是些能让气血充盈的药材,服下后有滑脉的症状。所谓‘大珠小珠落玉盘’,与喜脉有些相似。”

  “那便是可行,总比本宫现在这样好上许多。娄太医,本宫出宫不便,还需劳烦娄太医你替本宫拿到那药方。

  眼下本宫理应有两个多月的胎了,等不得太久。”

  娄太医无奈,皇后的吩咐他岂敢推辞,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俞初在凤仪宫的房顶上,面朝天躺着,一边看着还有些泛白的天,一边听着一旁撬开的砖瓦里传出的皇后急切的声音。

  原来如此。

  俞初心中了然。

  怪不得皇上不记得那晚的事情,敢情皇后根本就没怀孕。

  看来皇后这回是真的怕极了,甚至不惜用假孕的法子来避祸。

  也还好俞初这会儿就发现了,毕竟现在皇后一门心思地用肚子里不存在的孩子躲避皇上的惩罚。

  一旦徐贵人真的死了,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会寻个由头掉了。

  那么成日来凤仪宫的俞初,便成了最好的栽赃人选。

  俞初想到这里,回过神来,见娄太医已经拎着药箱离开了,她也轻手轻脚地将砖瓦扣回去,直奔养心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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