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九王爷竟然如此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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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婉芙方才一直没说话,就是在想着要如何应对此事。傅识礼今日摆明了就是冲自己来的,她避无可避。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嫔妾虽然走在最后,但离皇后娘娘您和萱嫔并不太远。傅常在突然走上前来问今日嫔妾可尽兴,嫔妾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潋月一直扶着嫔妾,所以也只是转过头看了傅常在一眼,结果傅常在就摔倒了。”
这事随便找个宫女问问便知,所以晏婉芙无须隐瞒什么。只是说到底,她身边除了潋月,也没人亲眼瞧见她没推傅识礼。这说辞只怕不能完全脱身。
“皇上,臣妾和怡贵人离得近,虽然事发突然,但傅常在原本是想回去的,不知为何又突然跟了上来。别说怡贵人,就是臣妾也吓了一跳。”
俞初知道自己的维护之意有些明显,但是晏婉芙她不能不管。俞初知道皇后一定不会信,但她在赌,赌皇上是愿意信她的,赌皇上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对她的话能多些考量。
“萱嫔,事关皇嗣,大意不得。本宫知道你素来与怡贵人情谊深厚,可在这事上,不能错了主意。”
皇后想给俞初扣个包庇纵容的罪名,也得看俞初想不想接下。
“皇后娘娘说得极是。正因事关皇嗣,臣妾才得事无巨细的全都让皇上知晓。况且,方才皇后娘娘不过是问询怡贵人一句,现在怎么仿若将她当成推倒傅常在的凶手一般?”
皇后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她刚才确实着急了些,没有控制好事情发展的节奏。
“本宫是实在担心傅常在,也心疼皇上的骨血。怡贵人,你别往心里去。”
皇后心想,今日即便不能将晏婉芙定罪,顶着这个嫌疑,想必皇上也不愿再见她了。
“关心则乱。皇后娘娘对傅常在的情谊嫔妾明白。”晏婉芙只字不提皇后说她心疼皇上的事,咬着皇后和傅识礼的私交不放。
景宣帝纵然对女人之间的事情头疼的很,可他也不是昏庸之人。俞初和晏婉芙话里话外都暗示着此事另有隐情,但现在让他犯难的是,不论晏婉芙是不是无辜的,这事都没有更有力的证据。
“皇上,皇后娘娘。傅常在醒了。”
此时,太医出来回禀。
傅识礼在帐内听着外面的争辩,本以为皇上会因为失了孩子,龙颜大怒,惩处晏婉芙。可她听着这事怎么大有不了了之的意思?
皇上竟然对她的孩子如此不上心,就算那是他的骨血也能这般淡然?
傅识礼不能再装昏迷了,便弄出了些动静叫太医听见,太医赶紧出来回禀。其实要是没有湘语的手笔,傅识礼并不会醒的那么早。也不会听见方才众人说的话。
“傅常在,你感觉怎么样?”
皇后见皇上只是看向了傅识礼的床榻方向,并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便只能自己开口。
“孩子……皇后娘娘,嫔妾的孩子可还好?”
傅识礼想要好好演上一场戏,哪怕能唤起景宣帝的一丝怜悯,她往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傅常在,你节哀吧……”
皇后一脸的不忍,惺惺作态的模样看的俞初浑身一阵恶寒。晏婉芙还是在旁边一言不发。
“孩子……我的孩子……”傅识礼听见皇后的话,知道自己的孩子彻底没了,哀嚎着哭起来。
“傅常在,今日之事是怎么回事?”
傅识礼醒了,景宣帝自然要问问她是如何摔倒的。
景宣帝话音一落,傅识礼一下子收起了哭声,屋内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可怖。傅识礼似刚回过神一般,红着一双因为刚才哭过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景宣帝身后的晏婉芙。
“怡贵人,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常在。只不过伺候了皇上两次,得上天庇佑有了龙胎。你即便怨恨,冲着我来便是,为何要害我的孩子!”
傅识礼强撑着说完这些话,旋即咳嗽起来。又因为刚刚流产失血,脸色十分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惜。
“我位份比你高,家世比你好,平日里见皇上的次数也不少,我怨恨你什么呢?”晏婉芙头一次在皇上和旁人面前露出如此强势的一面,可她此刻只想让景宣帝迅速判断出傅识礼是在栽赃陷害,便接着说道:
“况且,咱们都是皇上的妃嫔。皇上挂心政事,难不成还要记着去后宫哪个嫔妃宫里多少次,有了偏颇傅常在便要心生怨怼不成?这样的事情,我便是想都不敢想的。傅常在既然总想着去皇后娘娘宫里拜见,那便该将皇后娘娘的教诲时时谨记于心才是。”
景宣帝看着晏婉芙一番唇枪舌剑,说得傅识礼连哭都忘了,心中感叹:不亏是俞初的好姐妹。
“怡贵人,别说如今事情还不明朗。即便傅常在因为失了孩子,心中焦急,一时间气急攻心说错了话,你也不该这个时候与她争辩,岂非失了体面。她现在到底失了孩子。”
皇后头一次见到晏婉芙这般样子,这不饶人的性子可不是和俞初如出一辙吗。她先前还真是有些大意了。假以时日,晏婉芙若是也为嫔为妃,只怕和俞初一样不好对付。
“皇后娘娘,您关心傅常在没错。可她空口白牙地攀咬怡贵人又是为何?若是旁的事情,为了她刚失了孩子,少不得要多担待些。可皇后娘娘也说了,事关皇嗣,这事怡贵人要是不为自己分辩,她失掉的可不是什么体面,只怕要失掉项上人头了。”
俞初不会让晏婉芙一下子将傅识礼和皇后全都得罪了,所以抢在晏婉芙开口之前先将皇后怼了回去。
景宣帝见俞初和晏婉芙两姐妹有些张牙舞爪的模样,竟觉得有些好笑。
床榻上的傅识礼瞧见景宣帝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悲从中来。
她刚刚失了孩子,即便她自己不敢确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但在皇上眼里,这就是他的孩子啊!孩子没了,他不伤心难过,反而因为俞初和晏婉芙将自己怼得哑口无言而……面带笑意?
“皇上,请您相信嫔妾,嫔妾对这孩子百般呵护还来不及,怎么会故意摔倒嫁祸于人呢?”
傅识礼的声音有些沙哑,景宣帝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魏承杰。”景宣帝朝外面喊了一声,魏承杰忙进来听皇上吩咐。
“去将今日轮值的侍卫和宫女细细询问,朕还不信了,今日增派了那么多宫人,竟无一人瞧见事发之时的情形。”
增派宫人?皇后和傅识礼听到景宣帝的话皆是一愣,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
“是。”魏承杰正要离开,小全子从外面小跑进来。
“皇上,九王爷在外头求见,说是事关今日之事,所以十分紧急。”
“叫他进来。”
俞初听说九王爷来了,心有些悬了起来。她不知道九王爷是敌是友,若是来做个伪证,依着皇上对九王的信任,只怕真的会惩处晏婉芙。
“皇兄,看来臣弟今日一早过来,竟是来对了。”
今日一大早,九王爷就到九洲清晏找皇上,可那会儿皇上刚下早朝,还在勤政殿和大臣们谈政事。景宣帝便叫魏承杰安排九王爷去远离妃嫔居所的蓬莱岛待上半日。
“你瞧见什么了?”
“皇上那会儿着小全子宣臣弟去九洲清晏,臣弟正在小船上,恰巧看到傅常在离着怡贵人还有几步远便平底摔倒。那场景实在太过少见,所以臣弟记忆犹新。
不过臣弟当时离得虽然不算太远,但也不近,皇兄还是叫人好好查查吧。”
俞初微低着头,用余光打量着九王爷的方向。这人是什么意思?她的观察很是敏锐,傅识礼摔倒的时候,福海上应该没什么船只才对。
“启禀皇上,奴才当时确实和九王爷同在船上。只是奴才顾着划船,其他的事情瞧的并不真切。”
有小全子作证,九王爷的话也变得更加可信起来。
皇后知道九王爷和皇上的关系,所以也知道她再开口和傅识礼一同攀咬晏婉芙多半会招来皇上的训斥,便不再看傅识礼。
傅识礼见如今这一屋子人,竟无一人向着自己,气极反笑。可她再气,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说些太过分的话。
“好了。此事朕会细细查明。傅常在,你这些日子好生将养着身子。”
“傅常在,这件事皇上绝不会姑息,害了皇嗣之人,皇上断然不会包庇纵容。你且安心吧。”俞初话里有话地朝傅识礼看去。
傅识礼刚失了孩子,事情查明之前,景宣帝怎么说也得顾及些她的情绪。所以吩咐太医好好照顾傅识礼的身体,又赏了些上好的药材。
入夜。
今日闹了这么一出,俞初一直陪着晏婉芙待到快掌灯的时候才回来。
只是她刚将屋门关上,暗处便走出来一人,正是九王爷。
“看见本王,你竟没吓得叫出声。这般胆识,若说你是皇兄寻常的妃嫔,谁会相信?”
九王爷还是那副悠闲自若的样子,但是怕自己的身影被烛光倒映在窗上被外面的人发觉,只能站在暗处看着俞初。
“王爷虽是擅闯皇上妃嫔寝殿,但这事若闹起来,即便皇上惩处了王爷,对本宫也会心生厌弃。既然闹起来无论结果如何都对本宫没好处,本宫为何要喊叫?
至于是不是寻常妃嫔,不知王爷身边是否尽是些草包,否则怎会见到略有些脑子的女子就觉得不正常。”
“还是那么伶牙俐齿。”九王爷轻笑一声:“罢了,今日不与你争辩。”
“王爷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今日本王帮了你那么大一个忙,合该来讨些谢礼。”
“王爷是否记错了,今日王爷何曾帮过本宫?”
“你和那个怡贵人情谊深厚,帮她便是帮你。本王和怡贵人并不相识,所以自然是来找你。”
“王爷只怕打错了主意。”俞初实在猜不透九王爷想要做什么,申请严肃地说:“今日之事王爷是为了皇上,并非为了旁人。而且,王爷出来说的那几句话,并算不上什么关键的证据。皇上也并没有因此彻底打消疑虑,所以,这又怎么算的上帮忙呢?”
“竟这般过河拆桥?”暗处传来一声低笑,“好,那这人情本王便记着了。来日再来找你讨要。”
九王爷话音一落,俞初听见后窗‘吱嘎’一声,接着是有人翻出去的声音,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小主,水烧好了,奴婢伺候您洗……小主,您怎么了?”
方才俞初回来的路上,让湘语去暗中查探是否有人看见了今日之事。为小主打水洗漱的事情自然就是青竹去做了,没想到她只是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小主的神色便有些不对了。
“等湘语晚上回来,让她即刻出宫去查九王爷的底细。让公主府帮忙也没事,只是必须要快。”俞初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青竹,青竹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这个九王爷竟然如此大胆。
青竹是俞初的贴身侍女,所以不能轻易离开俞初身边,俞初便让她接着去查傅识礼落胎的事情。湘语不常在人前出现,所以即便离开圆明园几日也没人会发觉。
有了公主府帮忙,湘语的消息来的也快了许多。两日后,湘语便将一沓厚厚的纸递到俞初手上。
“这些都是?”俞初有过猜想,但没想过有这么多。
“是。九王爷在京城有许多茶庄酒楼铺子。这些铺子皆是挂在王府管家许氏一个远亲侄儿名下。若不是细致去查是查不到九王爷身上的。”
俞初一张张地翻着这些地契的印本,见这些铺子无一例外,全是酒楼和茶庄。俞初知道,一般有势力的人开茶庄酒楼大多是为了收集打探消息,九王爷自然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开这些铺子。
只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些铺子皇上是否知道,而且现在只知道九王爷开了铺子,并不能说明什么,俞初不能贸然去告诉皇上。她得想个法子亲自去看看那些铺子有什么蹊跷,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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