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战念北发来的。

  此时，商予和林向徽、曲月正在马路上等代驾。

  商予在手机屏幕上敲着字：【在等代驾，还有两个女同学。】

  战念北：【注意安全，到了发微信。】

  商予：【收到。】

  曲月今天晚上喝多了，到了战念北的公寓直接睡了。商予和林向徽聊天聊到了早上5点。

  商予是被门铃吵醒的。她从猫眼看过去是送外卖的，虽说大白天，家里三个人，战念北的公寓不是什么身份的人都能进来。但安全意识告诉商予，她没有点外卖，必须要确认一下。看到手机上战念北发的微信，她才开了门，接过外卖员手中的两个口袋。

  南月阁的中餐，商予常吃的一家。

  商予在餐桌上摆餐盒的时候，曲月已经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了。

  蟹肉粉丝煲，羊肚菌炖乌鸡，白灼秋葵，椒盐罗氏虾。另外一个口袋打开，是苏城一家有名的日料店的寿司拼盘。

  “哪来的吃的？”曲月双目无神地往餐桌边一坐。

  “我刚出去买的。”

  曲月掀起眼皮看了看商予：“你看我像鬼吗？就那么好骗？”

  商予乜了她一眼：“别侮辱鬼，你去照镜子看看。”

  曲月真就趿着拖鞋，要死不活地往卫生间走去，确实挺吓人的，昨晚她回来倒头就睡，根本没卸妆，这会儿粉底、眼影、口红糊的到处都是。她说头发像稻草，跑来抢卫生间的林向徽非说是鸡窝。

  “战念北送来的？”抢先一步洗漱好的林向徽对着桌子上的菜流口水。

  “这你都知道！”商予用筷子夹了一块寿司，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真当我傻，我还知道这是他家呢！“林向徽拿起筷子，“予宝儿，说实话，你喜欢战念北吗？”

  “我能喜欢他吗？”

  ”你怎么就不能喜欢他？"

  "谁！喜欢谁？谁喜欢谁？”收拾好了的曲月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一屁股坐了过来。

  “我问予宝儿喜不喜欢战念北。”林向徽说道。

  “所以予宝儿你喜欢他吗？”曲月问道。

  “我不知道。”

  林向徽撇撇嘴，学商予说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欸，予宝儿的嘴和她的脾气一样硬，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商予没好气的说了句：“是不是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吃饭能不能堵上我的嘴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天战念北的嘴能堵在你嘴上。”林向徽戏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曲月坐在一边大笑。

  商予无语：“笑点那么低，给你二分钱把你笑死算了。”

  下午商予和战念北碰了面。两个人启程回江都，商予前一天晚上喝了酒，此刻眼皮还有些微肿，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有点儿懵。战念北反倒觉得小朋友很可爱，他帮她打开副驾驶的门，上车以后帮她系好安全带。

  商予坐在那没有动，也没有表情。她看着战念北在自己面前忙忙碌碌，突然想到林向徽问她的问题，她喜欢战念北吗？

  她倒是挺享受此刻战念北为她做的一切，换做其他人的话，她不愿意。这算喜欢吗？

  --

  下午开完会，汪丞过来，让商予去战念北办公室，带上IPAD。

  “小灶天天有，今天特别多。”陈兮媛嘴里念念有词，伴随着不屑的表情，敲键盘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许多。

  商予在离开工位之前，恰好听到了这句酸话，她乜了陈兮媛一眼，说道：“陈兮媛，战总没给你开小灶，是因为他眼拙，看不出你是个可塑之才吗？”

  商予声音不小，附近的几个人都听到了，包括还没有离开的汪丞。她没给陈兮媛回答的机会，直接进了战念北办公室。

  “还真把自己当个千金大小姐。”陈兮媛自言自语念了一句。

  “兮媛，你过来一下。”乔夏把陈兮媛叫到了茶水间，在落地窗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陈兮媛看乔夏一脸严肃，内心多少有点忐忑，问道：“乔夏姐，找我有事？”

  “你很嫉妒商予？”乔夏盯着陈兮媛，好像把她看穿了一样。乔夏就是这点，有事直说，从不藏着掖着，这是她的优点，同时也正是林楚潇希望她能调整和改变的地方，因为太容易得罪人。

  “乔夏姐，我......”陈兮媛支支吾吾。

  乔夏依旧板着一张脸，说道：“兮媛，我们都是差不多出身，简单点儿说，家庭条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享受过不错的教育条件，后天也足够努力。考上了理想的大学，现在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你说对吗？“

  陈兮媛盯着乔夏，问道：“乔夏姐，你想说什么？”

  乔夏勾起唇角：“你认为像我们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人，和商予有可比性吗？你在磐融，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是战总同门师妹的人设吗？”

  “乔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被戳穿后，陈兮媛一张脸涨的通红。

  乔夏继续说：“我只是建议你给自己一个清晰的定位，不认为战总是你可以肖想的人，崇拜可以，再多，就是做梦了。我这话说的难听了点儿，你也不妨想想看，战总对待女下属，向来是什么样的态度，或者说，你见过，听说过他身边有异性吗？”

  陈兮媛不服气，说道：“我不能想，商予就能吗？”

  乔夏停顿了一秒，肯定地回答道：“当然！像战总这种身份的人，放在很多豪门之中，恋爱和婚姻，可以拿到谈判桌上去明码实价的谈，你值这个价吗？”

  “兮媛，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今天点到为止。我不偏袒任何人，但要提醒你，和商予作对，最终吃亏的是你自己。你认为，战总是会护着你，还是护着商予？商予有没有这份工作无所谓，你输得起吗？”

  乔夏说完这些径直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

  留下一言不发的陈兮媛，眼底泛着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两只手攥的紧紧的。

  商予进了战念北办公室，他位置旁边加了一把椅子，战念北让她坐过去。

  “说说看。”战念北靠在椅子上，看着商予电脑上打开的运营系统上显示的数字和报表。

  商予说道：“这是磐融集团本年度所有的生产经营计划，以及未来3年和5年的资金滚动计划，包括现有的产业和规划中的项目。”

  “说的不错。”战念北肯定的点点头。

  商予看了眼紧挨着她坐着的战念北，说道：“我只看出来这些。”

  战念北凑近了一点，问道：“可以操作这套系统吗？”

  商予以为战念北要在工作上对她发难，马上说道：“战总，我不介意你称我为平平无奇小天才，但是天才和神仙还是有区别的。你知道我才来你这上班才一周吗？你这哪是考试，是刁难！”

  战念北没说话，侧脸看了她半晌，小朋友越发的在他面前伶牙俐齿，肆无忌惮。

  最终，他从商予手中拿过鼠标，一张张的点开那些报表，让自己成为一个耐心讲解的好老师，教她数据逻辑关系，如何通过数据分析问题。

  “不是很懂对吧！没关系，慢慢熟悉，我教你。搞懂了这一套，我拿个项目给你来跟。”两个人坐的本来就紧凑，商予几乎一半的人都嵌在战念北怀抱里的。

  这会儿，战念北的话就在她耳边，身上温热的气息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冷调木质香混合烟草的味道，这味道就像战念北专属的个人标签。商予转头看向他，两个人四目相对，鼻尖挨着鼻尖，脸几乎都要贴到一起。

  商予吞了吞口水，回道：“战总，你可太高看我了，不怕我把项目搞砸了吗？”

  战念北淡漠如常地说：“不相信自己没关系，我可是个合格的老师！”

  商予尬笑：“合格是合格，就是有点儿自恋！”

  这一幕，被忘了敲门直接进来的苏沐尽收眼底。连忙说：“对不起，我走错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进来。”战念北收回刚刚的温柔，恢复了惯常严肃的表情。

  苏沐回了个“哦“，然后径直走进来。

  商予看到战念北和苏沐有事情要谈，自然是懂规矩的，起身准备出去。

  “小予，等会儿，我还有事情跟你说。”战念北叫住了商予。

  经历刚才的尴尬，商予羞红了脸，连着耳朵都红了。本想赶快逃离，没想到被战念北叫住了。硬着头皮坐下来，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财经杂志。

  大型社死现场也不过如此。

  苏沐说完工作的事情，和商予打了个招呼，关上门出去了。

  战念北坐到商予旁边，说道：“周六不要安排其他事情，我带你去个地方。”

  商予问：“去哪里？”

  战念北回道：“去打卡。”

  商予狐疑：“打什么卡？”

  战念北说：“兑现你的愿望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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