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不要遮住我的眼睛！这可是重要的学习资料。”

  小荼倒是很想挣扎，但她全身只有耳朵能动。

  那显然屁用没有。

  凌珑的手很远，小荼的嘴巴也咬不到，舌头也舔不着，就很无奈。

  凌珑也急了：“…所以说，你到底想学什么啊…”

  “我上生理健康课不行吗？！”

  “可你这年龄…”

  “了解了那么多背景，你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推断出我被妈妈怀上的日期了吧，我和你一样是成年人啊！”

  “可是，非礼勿视…放心吧，待会我也不看，陪你。”凌珑现在的眼神，也是闪躲的。

  毕竟两人的衣服越脱越多，那事恐怕已经是箭在弦上了。

  虽然凌珑没真的见过那事，但他还是谨遵师傅的教导，尽量避开这种事。

  待会真的干起来，他大概会闭上眼睛，躲在储水池后面吧。

  “谁他妈教你非礼勿视的！！！”这下，小荼真的生气了。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说服这个假正经的少年。

  “是师，师傅教的啊…”

  “他是什么鬼？！老学究吗？！”

  “不是，他是个道士…”

  “啊哈？！一个道士，拿儒家的『非礼勿视』教你，分明就是在坑你啊！这是在考验你有没有自我思考能力，懂不懂得质疑师傅啊！”

  “…诶？不会吧？！”凌珑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

  没想到少年动摇得那么快，小荼马上察觉有戏。

  不晓得为何，这个噩梦有相当多的书籍，隐藏在各个办公桌中。

  这么多年来，她没事就拿来看，道家经典也是略懂一二的。

  而且大概因为自己是诡异的关系，记忆力奇佳，这下，总算可以派上用场了。

  清了清嗓子，她对凌珑认真地说道：

  “那当然，儒家那些混蛋还说什么『存天理，灭人欲』，真信了就完犊子了，因为灭人欲才是最没天理的！你要是真的照做，你这辈子都成不了！

  “道教讲的是『合阴阳，延天命，通神明』，你怎么能因为害怕而不懂这些呢，《洞玄子》开篇第一句是什么，你告诉我！”

  歪头想了想，凌珑还真的背了起来：“夫天生万物，唯人为贵。人之所上，莫过房欲。法天象地，规阴矩阳…”

  “这不就得了，这不明摆着说房中术也是道教重要的一环么？”

  “可是，当时师傅说我学这个还早…”

  “当时你几岁？！”

  “…14？”

  “那你现在已经成年了啊，该好好学习了吧，好，那我再问问你，《真诰·卷五》关于房事是怎么说的？！”

  “啊…嗯，我回忆一下，卷五的话，好像是…食草木之药，不知房中之法及行气导引，服药无益也…”

  “还有呢？！”

  “指女子为偃月炉，以童男女为真铅汞，取秽浊为刀圭…”说到这，凌珑真的卡住了。

  对啊，其实书他都背下来了，但这个课，是按年龄来教的。

  按照这身体的岁数，如果师傅还在的话，好像确实应该教这些了…

  说起来，师傅确实也说过，他童子功练到第十层干什么，那玩意没用的…

  …现在想来，难道真的是自己学岔了？！

  “很好，你也发现了吧，你这道修得有问题啊，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样吧，我们一起学习好了，现在，放开我的眼睛。”

  咕噜。

  凌珑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但他不得不承认，小荼说的有道理。

  师傅啊，他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唉……”

  重重地叹了口气，凌珑缓缓松开了手，把小荼的头捧在了怀中。

  而秦女士和那陌生男子，已经把大衣铺在地上，媾和在一起，发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期间，还多次转换各种动作。

  依稀和那房中术秘籍画着的简陋动作符合。

  期间，屠苏也想出来凑热闹，但被凌珑摁回去了。

  因为这货是真·未成年。

  一人一脑袋就这样，脸色通红地看完了一场月下的活春宫。

  无论是凌琅还是小荼，都失去了…很多天真。

  。。。

  凌珑不知道的是，从刚才起，直播间就一直是黑屏的，观众哀嚎遍野。

  当然，上面还有『由于内容违规，直播暂时封禁』几个大字。

  几十分钟过去了。

  看着两人拥抱在一起沉沉睡去，光之门在天台的边缘出现了。

  “结，结束了呢。”脸上发烧的小荼，结结巴巴地说。

  “是，是啊…”脸蛋红扑扑的凌珑，也好不到去哪。

  世界观的冲击太大了，没办法。

  在这之前，他还一直以为。

  男女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就叫房事。

  然后…额，双方睡得很近，精气交融，孩子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毕竟，《太上老君内观经》曰：天地媾精，阴阳布化，万物以生。

  然而，刚才经过小荼现场教学，他才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这个『精』…原来不是指精气啊！！！

  “不要愣着了，那个，门开了…快走吧。”

  “哦，好…”

  动作十分僵硬地走向了光亮之处，凌珑进入了下一节车厢。

  。。。

  这节车厢的布置，意外的简洁。

  油腻的折叠桌上，摆着玻璃罐装着的辣椒泡酱油，辣椒泡醋，还有瓶装的胡椒粉，一次性筷子等等。

  廉价的塑料凳，取代了地铁通常的金属椅子。

  车厢上，有一张小心裱在相框上的纸。

  靠近了仔细打量，凌珑很艰难才辨认出是『食品经营许可证』几个字。

  窗外，难得的好天气。

  云朵形成了川流不息的人群，来来往往。

  不时就有云朵人穿过车窗，坐在了车厢内的座位上。

  而秦小姐和之前那个男人，戴着口罩，穿着简朴的衣服，挂着围裙，忙着招呼客人。

  男人动作飞快，刷油，倒米浆，加肉碎，晃蒸盘，塞入肠粉机，再用铁钩扒开已经蒸好的肠粉，快速卷起切碎，装盘，倒调料，撒入葱花，一气呵成。

  而秦小姐则捧着装好肠粉的碟子，送到饥肠辘辘，望眼欲穿的客人面前。

  秦小姐的卡通围裙下的肚子，微微隆起。尽管只能看到口罩上的眼睛，但仅凭眉眼，便能看出她很幸福。

  “啊，妈妈，太好了…”小荼的声音，无语凝噎，两行热泪，沾湿了凌珑的双手。

  “是啊…这样就好。”抱着小荼的脑袋，凌珑走得更近了。

  可惜，小两口压根看不见他们。

  但小荼的眼神依然很欣慰：

  “虽然…无论是我的哥哥们，还是我都没能当上妈妈的孩子…但是…最起码，请让这个孩子能顺利出生吧…”

  突然，秦女士看向了凌珑怀中的小荼，盯了良久。

  两人都莫名紧张了起来。

  “妈妈，你…你看得见我？”小荼忍不住问出来了。

  “怎么了，亲爱的？”看到老婆发呆，那个男的担心地问了句。

  “不…没什么，也许…是我看错了吧。”秦小姐疑惑地摇了摇头，继续忙碌了起来。

  小荼鼻子一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叹了口气，凌珑抱着小荼的头，继续走向车厢尾端。

  对，这一节的车厢就是那么简单。

  但是…很多事情，果然还是简单一些比较好。

  。。。

  “咔咯咯~”

  门开了。

  啊，又是这种阴冷的气息。

  凌珑有种不好的预感。

  车厢很黑，但外头大概很亮。

  只是本该是窗户的地方，现在铺满了各种医学用的CT胶片，导致环境黑不溜秋的。

  上面看着，像是个胎位的CT。

  “一般来说，这种检查会对胎儿造成一定的损伤。”

  小荼喃喃道，

  “难道说，我的弟弟或者妹妹，也出事了吗…”

  “……”

  凌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要是老这样的话，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不晓得为什么，他就是希望这位可怜的女士，能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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