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民没想到叶崇山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大山哥，能请一个小时的假吗？”

  “能能能，你在前面大树下等我一会。”

  叶大民很快跟记分员请好了假，“找我啥事啊？”

  叶崇山先提了学军愿不愿意去当兵的事情，叶大民一听，肯定是一百个愿意啊！大儿子学军今年十八了，他们本来也想让儿子去当兵，可是每年轮到他们村的名额有限，而且不一定能验上兵，要是有他的推荐那肯定是没问题。

  “谢谢你大山，我这个人最笨，这……”

  “咱们兄弟不说这些，要说些也得是我谢你们，这几年多亏了你和嫂子照顾我家，学军在部队好好干，前途不会差的。”

  叶崇山今天过来找他还有其他的事情，“对了，我一回到村就听到不少流言，什么娘娘庙显灵了，还有丫丫被张春树带走，听说你们是在乱葬岗子附近找到？当时你就在现场，能和我说说什么情况吗？”

  “有些流言是当不得真的，都是那些妇女瞎说的。”叶大民以为他是听人说丫丫不是他闺女，“丫丫长得像你，也像霍老师。”

  自从霍曼云当了村里的老师，这村里就统一改叫她霍老师了。

  叶崇山还不至于分不清自己闺女，“丫丫是我女儿我从未怀疑过。”

  叶大民就说嘛！大山就不是那样的人。

  “娘娘庙显灵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都是村里张金霞几个妇女说的，听说他们几个被吓得不轻，之后都没乱说过话。”

  “至于乱葬岗子那一次，确实挺奇怪，我带着民兵追到乱葬岗子，张春树、叶建刚以及叶建强全部都整整齐齐地昏迷在大路中间，丫丫和红梅也昏迷在不远处，具体什么原因我是真没搞明白，当时在场的人不少，后来公安也没查出来什么，所以大家都说乱葬岗子埋了不少当年抗日的烈士，显灵了。”

  叶大民也倾向于这个说法，不然真解释不清楚。

  “红梅大一些，醒来没说当时的情况吗？”对于这个所谓的鬼神之说，叶崇山是持怀疑态度的，公安那边的材料对这一块说的也很含糊。

  “她说只记得张春树他们拿个帕子捂住她脸上，之后就不记得了。”

  叶大民也想不明白，“或许真的是恶有恶报呢！就说张春花以前多厉害的一张嘴，一场发烧，不仅变成哑巴，还成了瘸子。”

  “你大哥也是，两个儿子都是无期，以后也没什么指望了，他为了生儿子费尽心思又是离婚，谁知道娶的傻媳妇没进门多久就死了，现在连男人叶做不了，算是彻底断了生儿子的希望，可不就是报应，现在都在说，要是张楼村那个张秃子再出什么意外，就齐全了。”

  “他再不是我大哥！”

  叶崇山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被叶大民这样一说，好像一下子就清晰了。

  “张春花这么大年纪还能发烧成这样？”

  “说来也巧，她当时撒泼打滚去你家闹，被霍老师和丫丫的手里的镰刀割伤了，又被张秃子打一顿，当天晚上就高烧不退，公社卫生所都看不了，到县里才治好，听回来的人说是细菌感染，其实张春花不仅腿有问题，当初被割伤的手也废了。”

  叶大民不懂什么细菌感染，但看着应该是个很厉害的病。

  “细菌感染？怎么会细菌感染。”叶崇山自然是知道细菌感染，但这里能有什么细菌。

  “说是那镰刀上不干净，听你家丫丫说镰刀是从粪坑里拿出来的。”

  叶崇山心中的猜想一下子就清晰了，想到刚回来的时候，妻子和女儿也是一人一把镰刀的站在大门口。

  “那确实有可能，对了，下半年会招兵，让学军提前练练，最好每天早上能沿着村子跑十圈。”

  “啊！要跑这么多？”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每个连队都会下来挑人，好兵总是最先挑走，你总不希望学军最后被分进炊事班吧？部队里负重五公里十公里二十公里是很寻常的训练，不提前训练到时候会很吃力，要是连这个苦都吃不了，那……”

  “能，学军肯定能，我回家就跟他说，今天就开始练！”

  张楼村

  叶大贵听说民兵和公安到处抓自己，那是个后悔啊！怎么就那么嘴贱呢！

  张秃子都不知道他害怕什么，“瞧瞧你那点出息，你亲弟弟能把你怎么样，我还担心呢！你说他知不知道之前……算了，都怪张春花，非说你弟媳城里的，有私房钱，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啊！”

  叶大贵心想你要不是自己看上了，能真舍得出钱，“他是当兵的，讲规矩你都坐过一年牢了，他私下不能把你怎么样？除非他要脱下那身军装，而且这不是没成嘛！”

  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就以他那弟弟的性子，一顿打肯定不会少，且等着吧！打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那可是连亲哥都敢打的人。

  就是没成他才担心，要是成了，自己还担心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还能说什么，“今天晚上，趁着天黑赶紧走，别连累了我。”

  “你昨天刚收了我钱！”

  昨天叶大贵是准备回村的，不过，刚到村口就听说叶崇山回来了，还动了手，他一害怕就又折回张楼村了，想来想去也只能躲张秃子家，也不是白躲，付了一块钱的。

  “那你再给我一块钱，我再让你躲两天。”

  “你掉钱眼里了。”

  “可不是嘛！我如今也是有媳妇的人了。”张秃子以前都没想到他手上竟然有钱，虽然不清楚具体多少，但肯定不少，有钱不挣王八蛋。

  叶大贵的钱都爹娘去世留给他的，是不少，可这些年他花了不少，如今是真不多了，“你……”

  “你以为你能躲多久，我们村公安都来好几趟了，这要是没钱，明天再遇到公安，我可不敢保证有没有见过你。”张秃子威胁道。

  “你有种，天黑就走，天黑就走，行了吧！”

  “那最好！”

  其实张秃子也不敢真去说叶大贵藏他家，这次闹事的真跟他没关系，但要是被人知道这老小子藏家里，那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且就叶大贵那样的人，没关系他也能攀扯上。

  叶燕绥听着他们不算愉快的争吵，叶大贵在张秃子家被抓，多好的机会啊！怎么能让他走呢！

  ……

  “那是谁家，冒这么大的烟。”

  “着火了吧！”

  “那是张秃子家吧？”

  “谁家都得救。”

  “都还愣着干什么，救火啊！今天是西南风，要是火吹到村里那可是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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