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情况，叶崇山回来后已经了解一部分，对于他这对哥嫂的所作所为他也是一清二楚。

  “大队长最好是能找到他，刚才的情况我也看到了，但凡欺负我媳妇和闺女的，我一定追究到底，我今天把话放这里了，别跟我提什么沾亲带故。”

  众人刚才都看到叶大山随手就把人胳膊弄断的，那咯嘣声到现在还在耳边回荡呢！

  知道他肯定不是说说而已，不禁庆幸，他们虽然没去帮霍曼云母女，但至少没欺负过人家，再想想那些一起被关到大队部的，这次怕是不能轻轻地揭过了。

  大队长知道，这要是传出他带领的村欺负军属，大队长的位置是想都不用想了。

  “你放心，村里和队上也不允许有这样的祸害败类。”

  “那就麻烦大队长了！”

  叶崇山看了看妻女，女儿很明显躲避自己的眼神，心中不禁感到抽疼。

  叶燕绥心中不禁在想，这是妈妈平时口中的爸爸吗？

  军人她也是见过不少的，如丁参谋、王主任、雷部长等等，那个不是一身正气，这个人明显有些邪气，尤其是他刚才捏碎张老头胳膊的时候，说句心黑手辣都不为过，要不是他还穿着部队的衣服，她都怀疑这个爹是黑帮的。

  此刻叶燕绥还不知道，在缺席的这几年，叶崇山还真混过一段时间黑帮，只是这段经历需要被永远封存，决不能对外人道的。

  “丫丫，这是爸爸！”霍曼云小心地给女儿介绍。

  “丫丫，我是爸爸。”叶崇山期待地看着女儿，奈何女儿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眼神中的陌生与距离感，让他心疼地说不出话来。

  叶燕绥怯生生地看着他，不想叫也叫不出来，假装害怕又害羞地躲在妈妈身后，还好自己年纪小，装这样也不违和。

  叶崇山有些后悔刚才是不是在女儿面前表现的太过凶狠，吓到她了，“爸爸……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霍曼云以为女儿是真的怕，刚才她也是胆战心惊，“丫丫别怕，这是爸爸！”

  “丫丫还不认识爸爸呢！等熟悉后就好了。”有人打圆场道。

  “就是，熟悉了就好了。”

  叶崇山心想，女儿还小，第一次见自己，熟悉了就好了，眼前还是先把事情处理好，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女儿亲近。

  “多亏了几位婶子和嫂子，不然我家真被这些个活土匪给抢了。”

  “不算什么，我们总不能看着外村的人欺负咱们自己人啊！”

  “就是啊！早看不惯这几个臭老娘·们了。”

  “谢谢各位婶子嫂子了，我改日一定重谢！”

  “谢啥！邻里邻居的。”

  “都别门口站着了，崇山也赶紧回家收拾一下，咱们也别打扰这一家团结了，回头再聚。”大队长说道。

  叶崇山也觉得今天不是招待的时候，事情的大概他也了解了，欠的情他会还，可他也不是泥捏的，欺负他媳妇和女儿的人他一个不会放过。

  叶崇山回来，霍曼云也顾不得去学校了，叫了个去上学的孩子帮她跟校长请一天假。

  “进屋吧！”

  “嗯！咱们先回家。”

  “哭什么，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既然回来了，欺负你们娘俩的，我都会给你们找回来。”

  叶崇山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想亲近一点，却发现女儿警惕地看着他，“丫丫，爸爸，给你带了礼物，你要不要看看，有糖果，还有巧克力。”

  在那边他并不知道有女儿，知道妻子以前就吃过外国的糖和巧克力，特得给带的，正好也能哄女儿。

  叶崇山翻找着行李，把给妻子的给女儿的都一一分类。

  “丫丫，你不是最喜欢吃巧克力和糖果吗？妈妈允许你今天吃两颗。”

  叶燕绥知道，他这是在讨好自己，而且她本来就很喜欢吃，“谢谢。”

  一句谢谢，让叶崇山瞬间就有万箭穿心的感觉，“对不起丫丫，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哦！”叶燕绥假装不在乎，有好吃的不吃王八蛋，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的。

  面对女儿的冷淡，叶崇山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细细地打量着女儿，不敢错过一丝一毫，虽然来的路上就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可真的见面还是不一样，那种作为父亲的感觉！欣喜、激动又害怕混杂在一起，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喜欢，喜欢吃就好，吃完了爸爸再去给你买。”

  “你吃早饭吗？这么一大早回来，肯定没吃，我去给你做点。”霍曼云希望他们父女俩多相处一会，“丫丫，跟爸爸说会话，妈妈去做饭。”

  叶燕绥有些为难，刚才那些人突然上门，她怕拦不住，一不小心就把家里所有东西都收起来了，一粒米一把面都没留。

  叶崇山确实没吃饭，“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这火车我知道好几天，肯定累了，还是我来，顺便给你烧一锅热水，你好好洗洗，去去乏。”

  等会公安过来了，叶崇山还得过去交代一声，还有他那个好大哥，“不用这么麻烦！随便凑合两口就成了，我帮你。”

  霍曼云一进厨房彻底愣了，又看了看存粮食的缸，空空如也，正想问女儿。

  “妈，你忘记了，咱们家没粮食了。”叶燕绥抢在妈妈前面说道。

  “没粮食了？”霍曼云知道是女儿收起来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丈夫解释。

  “外头地窖里还有红薯，你自己去捡去！”叶燕绥看着叶崇山说道。

  叶崇山看到干干净净的灶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家里不至于穷成这样吧？被抢了？可看刚才的情况也没有。

  “地窖还在原来的地方吗？”

  “在，还在。”霍曼云有些紧张地说道，她突然不知道该跟丈夫怎么解释了，更害怕丈夫会不会把女儿当怪物。

  叶燕绥都不用猜，就妈妈这紧张的神情，他肯定已经觉察到不对，但他没问，反而去地窖，低声说道：“妈，你不会想让我死吧？”

  “呸呸呸！你是妈妈的命根子啊！不准胡说。”霍曼云真的是又紧张又害怕，丈夫和孩子对她都重要，可真要选一个肯定还得是孩子。

  “那你不能跟他说，你们分开好几年，人心易变，万一他觉得我是怪物呢！我肯定会被拉过去做实验。”

  叶燕绥也很后悔，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向妈妈袒露空间的事情，她当时太小，虽然有上一世的记忆，可作为婴儿真的是控制不住啊！关键，当时还面临饿肚子的情况。

  还好妈妈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天恩赐，总算熬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日子，这件事也成了母女俩都心知肚明却都不会明说的秘密。

  霍曼云还想说什么，却被女儿制止住，叶崇山明显感觉到他们母女俩有时间瞒着自己，“你们一直吃这个？”

  霍曼云看了一眼女儿，点点头，“嗯！”她有些心虚，低着头，避开丈夫的视线。

  叶燕绥倒觉得妈妈叶不算撒谎，“不然你觉得我们吃什么？山珍海味？鲍参翅肚？”

  叶崇山被堵得难受，沉默一会才说道，“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我一会就去买粮食！再不会让你们母女吃苦。”

  “嗯！”霍曼云点点头，认真做饭，因为只有红薯，她也做不出什么花样，一会到堂屋让女儿拿出点其他的配着。

  或许是因为上一世的经历，叶燕绥对亲情从来没期待过，对于妈妈她也是大半年才接受的。

  他的出现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对于这个父亲，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妈妈也说他是个好人，可是她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尤其是他今天的行为，有些颠覆她对这个年代军人的认知。

  霍漫云心神不定地想着该怎么拿出东西，一时间夫妻俩都有些心不在焉，叶崇山若有所思地坐在厨房烧火，她多聪明的啊！几乎可以断定妻子有事情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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