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柠下午“杀”的人，天刚黑便被秘密抬了出去。

  ……

  “如今，你人算是保住了，但是这京城，你们是断不可能再待下去了，可惜了这好宅子，刚收拾好的吧？”

  城外豪宅之中，艾柠正一身黑衣望向床边的那一对儿爱侣，眼神中闪烁着阵阵寒光。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我……”刚从假死状态中苏醒过来的独孤熙蘅还有些虚弱，半倚靠在情郎的怀中，全然不见往日那般嚣张跋扈的样子。

  “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让你做好准备的。马车已经备好了，今夜午时会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说着，望着独孤熙蘅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意味深长：“希望你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我们可以回到故土么？”也不知究竟是为何，每每听到那男人开口，艾柠总有一种打心底升起的不适感。

  “当然不可以。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艾柠回答得丝毫不留情面。

  “可接下来，你又该当如何？今日之事一出，满城都传遍了，说你的紧紧因为茶水烫了便当场丈杀了一个宫女，说你是要妃，要处死你……”独孤熙蘅那担忧的神情不像是假的。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离开这里，把孩子生下来，远离这朝堂，你们好好过日子。”

  艾柠转身，一袭黑衣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谁知，人刚顺着宅子的后门翻出来，却忽然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娘娘。”

  借着月光，艾柠依稀能看清那人脸上的轮廓。

  “娘娘，我是秦睦生。”

  “秦……”艾柠愣了一下，终于还是生生将瓜皮两个字咽了回去。

  按照常理，她现在的眼神中不能留有一分熟悉，而是应该充满警惕。

  “你是……秦侯的儿子？”

  “正是。太子殿下不放心娘娘，让我亲自来接应你。这里不方便说话，娘娘请随我来。”

  要说这秦睦生现在好歹也是个朝廷要员，深更半夜，竟然还要被领导指使着亲自出来接人，也是怪惨的。

  艾柠环顾了一下四周，巷子的尽头长街之上依旧灯火通明。

  “嗯。”

  马车早已经准备好，艾柠冷着一张脸上了车，却没想到那马车上竟然还有第三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艾柠望着洛繁书一脸惊讶。

  “我不放心你。”昏暗中，艾柠忽然听见了他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放心，我没事的，这种事情我以前做太多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艾柠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眼神中的变化，才知自己失言，这才及时止住了话头。

  “那个……宫中还好吗？”

  “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替代人选。”洛繁书点了点头，下意识轻轻握住了她那放在膝盖上的冰凉的手。

  “放心，一切都有我呢，不会有事情的。”他的声音似是有神力，能抚平她心中不断上下起伏波动的焦虑。

  “希望上天能再帮我这一次。”

  “这次是帮我，你的祈愿，留给你自己。”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好像她心中湖水之上吹过了一抹晚风，撩动着湖水中的月亮，散开，而又慢慢聚拢。

  独孤熙蘅的消失，唯独小皇帝锦浥不知道，当然他也不屑于知道。

  只知道自从皇后身居后宫闭门不出了之后，锦浥的性格便开朗了许多。

  ……

  “湘湘姐姐，你看，这纸鸢是我做的，送给你。”

  艾柠素来都是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的，可是对锦浥，她却总是多了几分特别的怜爱。

  也许是看到他，她总是会想起肖梦霜来，那承诺，只要她生活在这个世界一天，便不会忘却。

  “真的假的？拿来我看看？”艾柠接过了那只丑风筝，一看，竟然是一个黑乎乎的大猫脸。

  “你这也太丑了。”艾柠拧着眉毛，甚至还给琥珀这个老大爷看了一眼，“你看看，这是你，丑不丑？”

  “喵～”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琥珀终于舍得睁开了一双眼睛，这一声气声，叫得倒是宠溺，活像那个惯孩子的家长。

  “嘿！你这老头，竟然喜欢这种抽象派艺术。”艾柠嗤笑了一声，将纸鸢拿在手中仔细观察着。

  “湘湘姐姐，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坏人的，以前我讨厌你，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坏人，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光知道了你不是坏人，我总感觉你身上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呢！”锦浥仰着小脸，眼神中的笑意像极了肖梦霜。

  “你又知道了？少在这里揣测我，臭小子。之后你要是再不听话，我还是会替你娘亲打你屁股的。”艾柠故意吵朝着他做了一个凶巴巴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了。虽说我从小没有见过娘亲，可是大哥哥说过，娘亲也是个像你这样的人，嘴上凶巴巴的，可却是个好人……”

  “好好好，别说了好孩子。”艾柠终于听不下去了，心中也不太明白这孩子到底随了谁，甜言蜜语是张口就来，随即，她便往他口中塞了一块蜜饯，及时堵住了他的嘴。

  就在此时，宫中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号角的声音。

  艾柠愣了一下，连忙拉住了门外路过的太监询问了起来：“是打仗了么？怎么会有号角吹响？”

  “回娘娘，三停三响的号角声，是有重要的客人来了。”

  “多重要？”

  “嗯……最高礼遇了。”

  “原来如此……”竟然比她预期的还要快上一些。

  原本邻国的使节来访，需要提前一个月通报，可这一次，却只提前了三天。

  很显然，公主薨逝的传闻还是传得挺快的，不过，这也代表了，邻国的野心已经强大到根本不把这里放在眼中了。

  “太子殿下呢？他可在水榭？”

  小太监想了一下，忽然摇了摇头：“应该已经在大殿等候了。”

  艾柠回头望了一眼院子里正在逗猫的小皇帝，果然……

  “锦浥，姐姐跟你玩个游戏怎么样？”

  “好呀，好呀。”

  “你躲起来，姐姐来找你。”

  “可是，大哥哥说过了，不能让我看不到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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